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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时忘形大声喝骂将丧尸招来的刁蛮女生,在众人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下胀红了脸,后悔不迭。张知白盯着手中一颗晶莹圆润的珠子发呆。
刚他蹲在三具尸体前捏着菜刀比划了半天。与杀人相比,杀猪宰牛一般把同类分解开显然需要更大的勇气。
菜刀抵住尸体胸口,张知白心一横,另一只手压住刀背狠狠一按。
“噗呲!”
切黄油一般的手感让他心中一阵恶寒,太特么恶心了。
菜刀没入丧尸腐朽的肌肉里,顺着胸口划开,青灰色的肌体向两侧翻卷,违反常理的是这些人都尸变不久,却像陈旧的腐尸,体内没有了鲜活的组织,到处是灰色的渣滓残灰,黑色的纤维脉络蜘蛛网一样挂在几乎已成空腔的身体里。
张知白现在简直太佩服学解剖的学生了,他强忍着呕意在尸体里翻找。
什么也没有。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尸体大卸八块,头壳里也都翻找过了,终究是忍不住大吐了两次,为了不把家门口弄脏他很不厚道地吐在了丧尸的胸腔里。
毛都没有一根。
张知白无言的站起身,看着七零八落的一地鸡毛,被自己气笑了。
“让你白日做梦,该!”
忍不住踢了一脚。
…
“咕噜噜…”
在他越瞪越圆的双眼注视下,一颗碧波水凝也似的琉璃珠从砍断的脖颈里滚了出来。
出珍珠了?
蚌精是你吗蚌精?
他蹲下查看一番,原来珠子是从后脑延髓部位掉落出来,后颈脑髓脊髓相交处生成了一个小窝,大量黑色的纤维丝絮从身体各处汇聚到这里。
要是丧尸生的珠子都在这个部位还好了,就不用每次采集都把场面搞得这么惊悚。
张知白振奋不已,但是切开另一具尸体却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自己想差了?这不是想象中的那东西?
他不明所以,只能把所有残块秽物打扫干净,连带着李长山的尸首一起顺着窗口扔了下去。
非常时期讲不了形式,入土为安是不可能了,留个全尸以示尊重吧。
溜回家中的张知白心中一动突然记起一事,从兜里又掏出一个用手套包裹严密的珠子。先扫了一眼监控确认楼下无异常,然后将自己和两个珠子仔细的清洗干净。
但其实在刚捡到珠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珠子散发出一股空谷幽兰般的清香,虽然生长在丧尸那肮脏腐朽的身体里,却仿佛不会沾染一切污秽的天生神圣之物。也许根本就不用清洗。
张知白将两颗珠子放在双手心细细端详,一大一小,珠圆玉润。
刚捡到的那颗琉璃珠龙眼大小,并不通透,质如羊脂色如凝翠,细密而泽,有一层璀璨的毫光浮动在表面。张知白拿在手中只觉身心愉悦,仿佛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悸动和渴望。
另一颗则是杀掉第一只丧尸时捡到的,当时随手揣进兜里,从夜里见到第一起尸变事件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两天,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倒是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刚才看着眼熟才想起来。
这颗珠子有如荔枝般大,晶莹剔透,绮丽华美。
真可谓,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象筵看不见,堪将对玉人。
细瞧时,却是色做微紫,雍容贵气,其中似有绚烂的混沌星空宇宙星云转动,时有电光划过,漂亮极了。
这一颗给身体的感觉却是渴望中带着一些畏惧。
本能催促着他赶快将两颗珠子吃下去。
张知白却迟迟不敢动嘴,鬼知道这是小说中描写的那种东西,吃了就能升级,还是丧尸病毒的精华,吃下去一下子就会变成尸王…
在身边徘徊半天的小九却是再也抗拒不了本能的诱惑,一探头“吭哧”一口把小一点的珠子吞了。
“哎!你干嘛!!这个很危险不能吃!你给我吐出来!!”
张知白拦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小九儿一仰脖吞了下去。
那珠子进到小九儿身体里就仿佛变成了一颗灯泡,从外面就能看到一个光球顺着狗嘴,脖子,食道,到了胃里。然后迸溅开来,变成无数细小的光带从胃部向身体各处输送,张知白猜测那是小九儿的血管经络,更多的是变成无数细碎的光点飘散开,隐没到整个身体里。
“老伙计,你倒是给我试毒了,行吧,这世道我死了你也活不长,反正咱俩早晚得走这一遭,要不迟早跟不上这世界的步伐。”
张知白感叹道,轻轻抚摸着小九儿的头。此时它已经浑身颤抖不已,筋骨发出清晰可闻的“卡吧”声。
张知白猜测它现在是痛苦的。小九儿是个懂事的,并没有大叫狂吠,狗眼紧闭极力忍耐着什么。
仅消得片刻,只见它喉间发出滚滚闷雷般的低吼,一骨碌爬了起来。
小九儿本是一条有点肥肚腩的废宅狗,现在精神抖擞得站在那,却透出一股彪悍的凶气,身形也更加庞大,但是张知白能感觉到,那不是更胖了,而是变得雄壮健硕。毛发也变更长更柔顺。
他摸着小九儿威武厚重的一圈鬃毛,啧啧称奇。
“好小子,有没有哪不舒服?”
小九儿摇摇头。
张知白惊着了:“你能听懂我说话了?”
小九儿摇头晃脑的点点头,兴高采烈的窜来窜去。
它本来也是很通人性,以往张知白说什么也能半懂不懂,现在都能交流了,虽然也未必真如人一般,不过智力一定有所增长。
“这珠子,还真有用,竟然开始魔幻向展开了,这不妥妥的小说主角的情节吗?”
张知白是个有赌性的人,一颗变强的心足以打消横死的顾虑,他看看小九变大的身形,脱了个精光,哈哈大笑着把荔枝大的珠子扔进嘴里。
砰,仿佛银瓶乍裂,混沌初开,那珠子一进嘴就崩散成无量光尘,融入张知白体内,一念间一道蓝紫色电光爬满他的体表,肌肉,血液,筋膜,骨骼,渗透进基因最深处。从他的基因最深处开始发生改变。
张知白不知道刚才小九儿是不是这么痛苦,他只觉得“轰”的一声天翻地覆,万蚁噬心算什么,现在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闹革命。
继而失去了五感,看不见,听不着,摸不到,整个意识被困在了一片黑暗中。
冥冥中不知己身何处。思维也近乎停滞,一切时间和空间都没有意义。
忽霹雳一声,眼前一道白光乍现,仿若宇宙之始,阴阳之枢机,劈开了眼前混沌,元始初现,仿佛地水火风重定。
眼前的混混沌沌中由一个奇点发生了难以言说的爆炸,时空始动,无尽星辰向外飞散。
张知白眼看着一颗星球迎面撞来,在视野中越来越大,表面的坑洞山石都清晰可见,正心胆俱裂间,穿过他的身体。
原来只是虚影。
大大小小的星团和星云纠缠,转动,在他眼前形成一个绚烂的宇宙。
张知白目睹着眼前宇宙初始,万物生灭,他此时仍有理智,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心中的幻想还是这珠子让他看到了千万年前宇宙初开的真实景象。
但此时他置身其中,身周无尽大星生灭,整个宇宙从无到有,变得绚烂多彩,各种天体纠缠转动,张知白心灵震动,只觉整个精神都被洗礼了一遍。
说不上怎么感觉到的,但就是知晓了此时自己的心神在飞速壮大,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低头自视己身,发现自己已变成一道明明赫赫的流光人形,体内有无量光点映照外界星空,而在头中有九宫,当中一宫一张一翕间震动胀大。
忽而又是霹雳一声炸响。
震九天而动九地,惊四海而翻四溟。
将张知白意识劈回身体中,回过心神才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身上爬满紫色电光,身下的地砖已经一片焦黑,小九在一旁焦急的转来转去。
张知白已经顾不上它,此时身上酥麻痒痛酸楚,万般滋味仿佛从细胞最深处一齐袭来,感官仿佛变的无比敏锐,“轰”的一下差点干的他失去意识,同时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在壮大,筋膜变得强韧,骨骼变得坚硬…
赌对了,张知白并未被痛楚占据全部心神,还能思考,他松下一口气,但也知道眼下还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眼前这道关隘熬不过去也是万事皆休。
因为实在是太痛了,在这煎熬之际他想起在小说中看过的一种境界,咬牙让自己保持意识清明,尝试着把身体的痛楚屏蔽在心灵之外,让心神跳出身外。
张知白对佛学无感,并未读过《心经》,不懂阿赖耶识,不懂受蕴想蕴,也做不到感知离开粗重色身,更做不到五蕴皆空,只是受小说启发觉得此举应该有用,倒是误打误撞暗合玄理。
他想着现在每一丝痛楚都是一个细胞在变强,如此转念之下倒是大受鼓舞,勉强做到身心分离。冷眼旁观着身体的万般苦楚和“轰隆隆”宇宙初开般剧烈的改变,心中满是生命得到进化的极度愉悦。
…
不知多久,万般感受才渐渐消去。张知白一骨碌爬了起来,双手轻轻一撑之下身体却是微微腾空离地而起。
张知白惊愕地在原地站定,全身上下的毛发和仅存的小裤衩都瞬间化为飞灰洒落。身上被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糊满,恶臭扑鼻。
张知白赶忙放了些清水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他挥挥手臂仔细感受,力量和速度都变强很多,刚刚那一撑明显感觉肌肉仿佛在弹跳。现在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气,变得轻盈灵活不少,他轻轻跳了跳就能摸到天花板,摸了摸跟腱果然变长很多。
清洗干净后恢复了雪白的肤色,肌肤像缎子面一般顺滑充满弹性。
“奶奶的,我个大老爷们怎么给我整的这么惨白惨白的?”
张知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时间注意到轻微近视已经没有了,而且连空气中的一些浮尘微粒都能看得见。变高变壮不少,现在得有将近两米。一身流线型的雪白腱子肉,骚气的很。
他第一反应是低头看向下身。
然后摸着自己一颗眉毛头发都没有了的光溜溜的卤蛋,傻笑起来。
…
张知白打量着地砖上的焦痕,很庆幸刚没有忘记脱掉黑幽灵,要不这会这套费心思搞到的装备就要化作飞灰了。重新穿好整套衣物,好在可以在范围内调节大小,虽然长高大了穿起来也不会寒酸。
他开始全方位测试身体的变化,整个身体素质都有很显著的增强,但是具体强大了多少还不得而知。
像小说里写的吃一块肉增强一倍的力气什么的,他现在连自己原本有多大力气都感觉不出来,看来现在急需一个能将身体数据量化的法子。
用力挥拳间“噼啪”一声,一道电光自拳上闪过,张知白愣愣得看着自己的拳头,回忆着刚刚的感觉再次挥拳。
又是“噼啪”一声。
然后身体开始感觉到微微虚弱。张知白闭目感受自身,只是徒劳,片刻后无奈的睁开眼睛,他只是变强了一些,并不会内视。
他拽过小九儿研究了一番,确定它只是身体素质变强了些,并没有元素化。
想到自己吃的那颗电光闪烁的特殊灵珠。
要变成艾尼路了?
“看来我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就是不知道有多特殊。”
夜里张知白睡的竟然格外安稳。
…
3月31日晨。
清晨醒来,阳光大好,一扫昨日的阴霾。外面没有了前两日地狱般的哀嚎,也没有了往日里不被我们察觉的车水马龙的喧嚣背景,显得格外的宁静。
细碎的阳光洒在张知白的脸上照的他有点睁不开眼睛,让他晃觉前两天是不是就是一场噩梦,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打开窗子,深吸了一口晨间的清新空气。
“呕!!”
一股血腥气夹杂着恶臭,把他熏了个大跟头。无法形容,就像微波炉里热了一碗屎。他定睛看去,原来是院子里那些尸骸开始腐烂,发酵。
那场面恶心到难以言表,黑压压的蚊虫漫天飞舞。边上仍旧是成群结队的丧尸在不知疲倦的溜达,这一打开窗子终于有偶尔的轻微嘶吼声传来,打破了那宁静的假象。
地狱还是地狱,而且还变恶心了。
张知白趴在马桶上吐了个稀里哗啦,小九儿疑惑地看着,鼻子抽了抽突然狗脸大便变也扑到马桶前。
这一人一狗你一口,我一口吐的那叫欢快。
…
吐了个底朝天,他煞白着脸打开空气净化器,很庆幸的是电一直没断,这也是张知白一直担心的事,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一旦失去电力那一冷库的肉类用不上一个星期就会臭的不能吃了。
他现在都是紧着肉先吃。强忍着挥之不去的呕意给自己和小九儿煎了点肉排,赶走看着肉就想起楼下画面的杂念。
强撑着也要吃下去,现在一定要保证足够的体力和营养,才能应对这末日中的一切麻烦,一会吃饱后他要出门开始做事了。
这时节能有现在的伙食堪称奢侈,还有什么可挑,当然现在刚末世第二天,很多人困在家中还不愁吃喝,等过两天余粮吃尽。
可就不好说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昨天他和小九儿踏上进化之路之后,食量变大好多。
原本预留在家中的是够吃一个月的食物,现在看可能只够两个星期。
现在估计还没什么人发现丧尸会掉落进化的钥匙,但以后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踏上进化之路,如果所有人都是如此,日后本就匮乏的食物会更稀缺。
中间联系了一下猪场那边,通报了一下两边的情况,那边比这里更平静,毕竟远离人烟,还没有见过一只丧尸,猪场里的众人也都完好没有变异的。
只是遇见了几只误入的小型野兽袭扰,很快都被击毙在阿喜的箭下,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大家也都没敢吃这些野味,好在那边也是吃喝不缺。
张知白没怎么犹豫就把丧尸的秘密告诉了阿喜,虽然未必有多信任这刚结识几天的一家子,但现在好歹也是自己在这末世中仅有的班底,增强实力还是要的。
以后要是传出去,倒是也好,末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能多活一个就多活一个吧,至于竞争,打了个响指,一阵电火花四溅。
你白哥现在可是信心十足。
况且他也不觉得会独享这个秘密,他很清醒,自己只是个有点小聪明在这末世里提前抓住一丝生机的普通人,肯定拼不过原本就占据更多资源的精英阶层。
最起码国家研究瘟疫这么久,肯定杀掉解剖了不计其数的丧尸,估计现在连基因序列都弄明白了,自己这点发现又算得了什么,没准军队里连超人都培养出来几个了。
当然还是悄悄告诉阿喜的,要不要让那三个工人知道还要她自己决定。毕竟现在这时候秩序崩坏人心可经不起测试。
眼下那三人虽然因为活了下来对东家感激涕零,但日后如果得到超凡力量,所处环境封闭安全,又不愁吃喝,难保不会心生歹意,杀掉老肖,叫这对母女生不如死。
到时候自己鞭长莫及,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经过短暂接触张知白发现这小妮子是个心里有主意的,所以也不担心。
阿喜也告诉他自己的发现,虽然还没见过丧尸,但是这才一天动物也都发生了剧变。这两天击杀的老鼠麻雀都变得野狗大小,习性倒是没变,猪舍里的猪也都大了一倍,更是有一头猪王,站起来比人都高,阿喜叫它二师兄。
又闲聊了一会,不得不说现在知道远方还有活人能闲聊几句还是挺好的。张知白还有很多更可靠的朋友雇员,但是现在只能通过手中的对讲联系到阿喜。
说起这两天的事,说到李长山,唏嘘了一下。
阿喜感叹:“这么说来,当时那么注意还是被一下就发现是我们杀的那个丧尸了呀。”
张知白两个手指“噼啪”地拉着电弧:“我可不会低估国家力量,其实没做什么,戴了手套没报警而已,但这样对我来说就赢了。不然你以为这老李是那么慈眉善目的人会让你我安然坐在家中?”
“这么一个讲原则的人,没证据才会心知肚明也只能监控起来,如果手里有证据早就立时逮捕,你我要在监禁中迎来末日,那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形了。”
“到什么时候都要记住,要清醒,洋洋自得的时候你就快死了。”
…
此时更远处整个市区都已化为死城,街上已经没有了活人的影子,只是偶尔有变大变凶猛的流浪猫狗和游荡的丧尸打起来,幸存下来的人都躲了起来。
零星有活人被丧尸找到拖出来分食的惨叫声一闪而逝。
距离张知白家五公里远的市公安局分局,大量幸存民众惊恐的躲在二楼,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民警紧张的守在大门口的简易工事后,紧盯着不远处的街角。
那里有大批丧尸被一个幸存者不小心弄出的声响吸引,正在向这边移动。
分局王局长和黄政委凑在一起紧张的商议对策。
他们这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区分局,常驻警力不多,昨日剧变开始,全市各处告急,人都撒出去了,未想到情势急转直下。
转眼间全市都沦陷了,在外的警力还没撤回来便相继失联。只剩下局里的这20多个人,还多是后勤文职,还有四五个姑娘,此时也都顶在前面。
他二人只来得及叫人收拢了附近的四五十个群众便被困在了局里,而且局里所剩食物和饮水不多,还与外界断了联系,附近每条巷道都游荡着丧尸,这警局成了汪洋中的一座孤岛。
他们只好将局里所有装备都发了下去,组织人手在大门口构筑了一道简易的栅栏。准备坚守在此,等待国家救援。
就在刚刚,却有一对男女不知怎么躲开丧尸的重重封锁,逃亡到这里,被他们接纳进来。哪知那女子甚是刁蛮,刚来便因为一瓶水与人大声争吵,将附近的丧尸都惊动了过来。
“要我说老黄,我们还是趁此机会突围出去吧,趁着还有人有枪。”
“能去哪里?不成,冲出去风险太大,谁能保证没有死伤?死一个人扒了你这身皮都不够赔!依我看,还是坚守待援的好。”
“现在不是保守的时候!很明显这不是治安犯罪事件!全市都沦陷了,谁还能支援啊?你知道食堂还剩几棵白菜,这六七十个人一天人嚼马喂的要多少粮食?再过两天饿的道都走不动,都得死这!”
黄政委看着接近的十多个怪物,他知道一旦打起来附近绝对有一百个以上的怪物会被惊动围攻过来,又看看紧张守在门口的几个小民警,长叹口气。
“我何尝不知啊,可你看看这几个孩子,都是文职,还有几个分管治安的,枪都没摸过几回,拿什么打?”
说话间尸群已经摸到近处,闻到生人气息兴奋地嚎叫,大步冲来,转瞬便到栅栏前。楼上观望的群众不禁惊叫出声,一个紧张瞄准的小民警举枪便打,子弹在一只丧尸肩上开了一个血洞,它趔趄一下,浑不在意继续往前冲。
黄政委见状勃然大怒:“胡闹!谁允许你们打实弹的?!敢向群众开枪!等这事儿完了我要处理你!”
王局赶忙拦住他:“是我是我,我给他们配发实弹的,你也看到了老黄,这些是吃人的怪物,不是人了,我们得以身后的群众安全为先啊!”
黄政委一把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是人民的警察,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能向人民开枪!谁给你下的命令定义这些人是怪物!国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一定会研制出疫苗让这些人恢复正常,到时候你有几条命抵给这些被你打死的群众!!”
他盛怒地按住王局的头掰向丧尸的方向:“看清楚!这些都是附近的百姓,哪个不是你天天能见着的?你要不给他们康复的机会就直接打死?我看你就是贪生怕死!!”
“都给我换电棍电击枪!!”
说话间尸群已经开始冲撞栅栏,民警们束手束脚得换上了防暴武器,但是非杀伤性武器打在丧尸身上简直像挠痒痒,大部分丧尸都已经把半个身子探进了栅栏里,疯狂抓挠。
不断有民警被抓伤,甚至拖出去分食,惨叫声不绝于耳,脆弱的简易屏障在冲撞下已经岌岌可危。不远处的巷子里也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声,看来近处的尸群也被惊动了。
王局眼珠子通红,状若疯狂。
“黄为仆!咱们都是从一线上撤下来的,一起打了一辈子仗了,我王铁兵是贪生怕死之辈吗,你个老吊毛战场上杀的人比老子都多,现在明显就是战时,情势还用老子说吗,不开枪肯定顶不住!格老子的!给我打!天塌下来老子扛了!”
黄政委犹豫不已,没想到这些怪物这么凶猛,电击枪都不能制服。他们不是一线部队,没接到允许击毙的条令,剧变开始后又与外界失联,他不知道别处是什么样子,虽然这些丧尸已经达成了当场击毙的条件,但是波及面太广了他一直不敢松口。
但是。
看着下边已经减半且战且退的队伍,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惨叫。
他仰头闭目,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我来做这个罪人!今天这个命令是我下的!打!全部击毙!”
话音未落一把甩掉上衣,抓起两把枪,五十多岁的汉子矫健的冲到了最前边。
…
四省雅砻江地区,环境优美气候宜人,“当阳八景”之一的锦屏山就坐落于此。
山中地下2400米处,隐藏着一座先进的实验室,“盘龙科学院锦屏暗物质实验室”。
这里是世界上最深的地下暗物质实验室。在实验室中,陈列着各种先进的设备,凝萃着人类最高科技的全部精华。
此时地下灯火通明,由有“山林猛虎”之称的蜀都军区第13集团军下辖步兵37师执行战备守卫,戒备森严,各种特种车辆进出不停,异常繁忙,一车一车的丧尸样体被拉进来。
瘟疫的研究应该由“盘龙科学院病原生物研究所”负责,但最近国家感觉形势不对,为安全计将整个研究所都搬到了这个隐秘的巨型地下工事,两个研究所合二为一,暗物质等各种高精尖研究和病毒生物研究同时进行。
研究所深处一间摆满了书籍资料的办公室,一个身着白大褂,戴着厚重黑框眼镜,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的瘦削男人站在窗前俯视着下方的忙碌。
啜了一口杯中上好的狮峰明前龙井,愣愣出神,回想着刚刚助手的报告内容。
“老师,昨日共发生三起内部人员尸变,都已处置完毕。这是昨天的工作简报,各组研究任务照常进行。实验室那边通报,昨日凌晨多重射线综合探测器在捕捉锗暗物质时,发现全环境能量层级呈起跳式暴增,正好是病毒爆发前6小时,现在已经有两个小组跟进在做关联性深入探究。”
“研究所这边也有发现,样本采集小组在解剖第19781号,19823号活尸样体时发现了两颗这种珠子,具体组成还未探明,经测有很活跃的高能级反应,损毁难度极高,可能会伴随剧烈爆炸,另外工作组反馈昨日开始全国范围内动植物发生极速变化,样本正在运来。”
瘦削男人合上手边的笔记,扉页上记着一句话。
“生命,如果跟时代的崇高的责任联系在一起,你就会感到它永垂不朽。——车尔尼雪夫斯基”
他微笑开口。
“小解,跟了我六年了吧。”
助手脚跟并拢,严肃应是。眼前这个严谨的就像一部精密仪器,才华横溢的男人是他一直崇拜的偶像。
“虽然你不是我的学生,但我觉得你有些天赋,有些非必要的课题方向,你去把控,不要打扰我。”
“要考虑到,我们解剖过一万多个活尸样本,直到昨天刚开始出现这种珠子,病毒爆发,生物异变,都发生在能量暴涨之后。”
“再增加两个小组就其中关联进行综合探究,通知采集组解剖所有样体,统计珠子出现概率,包括所有动植物样本,尽快给我出一个差异报告。”
“记住,做科学,视野要宽。去忙吧。”
…
他捏着一颗粉光粼粼的珠子凑到眼前,体会着身体中传来的渴望,眼中是浓浓的好奇。顶尖的科学家都有一个避不过的共同点,疯狂。
下面的研究员可能还要很久才能搞清这东西的用途,祖国和人民等不了了,他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放开对本能的压制,放任双手自主的将珠子塞进嘴里。
原来是用来吃的?
厚重镜片下的双眼愈发明亮,胸前一道名牌熠熠生辉。
“盘龙科学院锦屏研究所主管苍尘院士”
…
河西九江,秦山脚下一处溶洞中。
七八盏马灯挂在四周,二十多个幸存的村民形容狼狈,横七竖八地靠在岩壁上,女子俱都衣不蔽体。
一个身着大红衣袍,乱发披散的男人满面癫狂,站在当中台子上高呼。
“红阳已至,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无生老母,复明立新,庇我手足,白阳终临!”
脚下一圈狂热的信众三叩九拜。
“弥勒祖师替母渡人!!”
“哈哈哈哈!”狂放男子仰天长笑,一挥袍袖,自手心冒出两朵炽白的火焰,抬手射进三米外火盆中。
“洪”
火焰冲天而起。
信徒更是狂热,声嘶力竭。
“信我者得入天界哈哈哈哈哈…”
附近的乡村中,丧尸横行,重重尸群中一只体型特异的魁梧丧尸仰天咆哮。
…
苏维埃远东地区,北西伯利亚极北处,那片永恒冻土,层冰峨峨,飞雪千里,是丧尸足迹未达之净土,生灵勿近。这片宁静之地此时气候更为酷冽,寒风怒啸,裹挟着密的吓人的雪片疾速飞旋,雪虐风饕。
一座半嵌山壁内的永久工事在重重风雪掩盖下若隐若现。通体为厚达四米的灰色混凝土浇筑堡垒,隐蔽性极高。细心看会发现在各个隐蔽处布满了武器发射口。
这里是苏维埃政权一处永久“隐形”的秘密科研局,里面研究的课题是三十年来苏维埃政权发现的最大秘密。
一种在西伯利亚冻土层中发现的还活着的来自40亿年前的远古细菌,永生的在世“神明”。
打破了生物界对于细菌最早出现于35亿年前的推断,但是这个发现被隐藏了起来,他们想探寻到永生得秘密,窃取“神明”的权柄。
此时这个机密重地内部却是杳无人影,阒静无声,不知哪传来的滴水声寂静可闻,整个隧道里都是忽明忽暗的电灯“噼啪”声,和年久失修的破损水管冒出的蒸汽“嗤嗤”声。
一直到核心区域外围才看到一些蹒跚的身影游荡,被厚重的防卫机制阻挡在外。
堡垒最深处的一个昏暗脏乱的实验室,闪烁着昏暗的应急灯绿光,污水横流,不知名的小虫子到处乱爬。在一片泡在溶液中奇形怪异令人毛骨悚然的标本中间,一个蓬头垢面,皓首苍颜的老怪物埋首在显微镜前。
“桀桀桀…”
嘶哑的怪笑声时时传来。
“报告,斯文托维特同志,丧尸已经逼近Y区警戒线,我们战斗人员不足百分之十,到了该撤离的时候了。”
一个头戴厚重军帽的持枪守卫闯了进来。
“嘶哈,没关系的彼德洛维奇同志,没关系的,我得研究就快成功了,远古细菌母株昨晚极速生长,我的'斯瓦罗格'已经被激活,我们将作为英雄回到伟大祖国母亲的怀抱,桀桀桀。”
斯文托维特博士站起身,抻了抻身上肮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工作服,脸上挂着神经质般的怪笑,癫狂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
“搞清楚丧尸的来源了吗我的朋友?”
护卫畏惧地退了两步。
“是的博士,经过排查我们并没有泄露,而且据之前国内传来的消息,在昨天'斯瓦罗格'激活前全世界就突然爆发了丧尸病毒,应该另有源头。”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的朋友,《创世纪》中,神对诺亚说:“凡有血气的人,他的尽头已经来到我面前,因为地上满了他们的强暴,我要把他们和地一并毁灭。”
他从分离机中取出一个试管举到眼前,双眼迷醉地看着试管中紫光荡漾的液体,患有强迫性抽动症的身体不停有控制不住的各种小动作。
“他们都是被筛选掉的人,呃没资格见到新神降临,亲爱的彼德洛维奇,我们会带给伟大的苏维埃永生嘚嘚嘚嘚嘚…”
抖动的手指僵直了一下,在彼德洛维奇恐惧的目光和斯文托维特博士疯狂的呼号下试管滑落,破碎。
试管中紫色的液体瞬间化为气雾。离得最近的博士吸入了三分之二,剩余的气雾继续向外飘散。
两人痛苦地掐住脖子,青蓝色血管爬满全身,发出非人的痛苦嚎叫,闪烁的应急灯光在墙上投射出两个不断膨胀扭曲的光影,如同鬼域。
…
此时在张知白家前面的楼门口,两个背着大口袋的身形躲在门口贼眉鼠眼的张望,嘴里不情不愿的嘟囔:“凭啥又是我啊,老子又不是你们几个瓜皮的爹!”
“嘘!你可闭嘴吧,自从六哥拿到那把枪之后,脾气暴的很,昨晚上那女的惨叫一宿你没听见?少叨叨两句,老子不想跟你一起掉脑袋。”
…
而在张知白家对面的小区会馆窗后,也有两个身影偷偷躲着。
正是被困在健身房的李雾瞳和一个老头儿。
李雾瞳拎着一根拆下来的杠铃杆作防身,很庆幸的是在警校时候习过棍法,横杠稍重,却也难不住她。
在柔弱的外表下难掩得是警校第一的底气,强悍的身手和优秀的素质。但是她遇到的一个无解的难题。
这健身房里只有两桶饮用水,刘长发是这里的保洁,她冲进来时正躲在桌下,他对这里比较了解,带来的也是最深的绝望。
他们真被困住了。
这一天一夜李雾瞳一直在尝试着联络外界,均告失败。他们只能躲在这儿看着外面的惨绝人寰,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现在李雾瞳很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开始虚弱,她很清楚如果再没动作很快便会饿得失去失去一切抗争的力气。
“刘大叔,我说的记住了吗,你在这给我观望,如果有我没发现的危险就用这块镜子照我。”
“姑娘啊,不行再等等吧,这外边可太吓人了啊,都是饿鬼啊这是。”
“不能再等了大叔,再不吃东西我们就爬不起来了。就这样,我去了。”
“不行,咱俩换一下,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去,我去!哎?姑娘你看看,那是不是两个人啊?”
李雾瞳顺着手指望去,楼下树丛后面,可不就是两个瘦削青年在偷偷往前爬。
旁边一道灌木丛相隔的小路上,成群结队的丧尸在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