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

　　第二章家
　　湖城三环以北，有一大片破旧的居住区，占地起码是湖城的十分之一，和一江之隔灯红酒绿的新城区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便是湖城老城区，也是上流人士口中的贫民区。
　　不管在哪个年代，总有一些底层的人民，到了3020年后的今天也没有例外。
　　穿过老旧的街道，拐过几条破烂的小巷，陆飞停下脚步。面前是一个面积不大的便民杂货铺，破旧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子：老周杂货铺
　　“哟，阿飞，今天下工挺早的嘛！”杂货铺内，百无聊赖坐着的中年人，眼见陆飞到来，热情地招呼。
　　陆飞微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周叔，今天太热了，早点干完准备回去，顺便买点东西。”
　　一听陆飞要买东西，中年男子周叔笑容更浓了：“哈哈，随便挑，随便看，别的不说，你周叔我这里的东西是周边几条街最实惠的！”
　　陆飞点点头，周叔人挺好，也比较热情，关键是东西确实实惠。他挑了两袋25公斤的大米，一袋30公斤的面粉，往肩上一扛，步履轻松，走向收银台。
　　周叔见状，也不惊讶，他对这小伙很熟悉，几乎没隔几天就会来买一次东西，看着瘦弱，力气却惊人无比，这才55公斤的东西呢！记得第一次陆飞来买东西的时候，一次性扛着三四百斤的东西健步如飞，周叔嘴角就又忍不住抽搐。
　　“周叔，周叔，结账！”陆飞见周叔眼神飘忽，边出言喊到。
　　周叔回过神来，尴尬笑笑，飞快计算好价格，道：“一共68信用点！”
　　陆飞眉头一皱：“周叔，陈米陈面又涨价了吗？”
　　周叔也是叹了口气道：“可不，官老爷们准备规划老城区，你也知道他们的补偿价格实在太低，我们哪能接受，于是就变着法儿提升我们这一块物价，没有办法，阿飞你多担待！”
　　陆飞点点头，没有责怪周叔的意思，爽快取出身份卡付账，看着提示的信用点余额已经仅剩7点，不由叹了口气。他收拾好情绪，和周叔告别后，径直走出杂货铺。
　　路过门口冰柜时，他犹豫了下，道：“周叔，冰棍怎么卖？”
　　周叔走过来，从冰柜拿出一盒子冰棍递给陆飞道：“这个你拿着，一盒有二十支冰棍，都是你叔我亲手做的，不值钱，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这怎么行！”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别跟你叔客气”
　　……
　　陆飞推辞不得，只得接过冰棍盒子，向着周叔感激得一鞠躬。快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望着陆飞的背影，周叔微微笑着，心里感叹：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是一座三层小楼，砖石结构的表面斑斑驳驳，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小楼由一圈生满铁锈的栏杆围着，形成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大门上一块牌子，依稀可见几个字：东光幼儿园。
　　此时，一群十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嬉笑打闹，大的有十七八岁，小的也就三四岁，个个面黄肌瘦，衣服满是补丁，不过都很开心的样子。
　　院子一边阴凉处，有副桌椅，一名大约17岁的娃娃脸少女，正一边写作业，一边提醒着那群小家伙注意安全。
　　突然，一个小男孩惊喜叫到：“飞哥哥回来啦！”
　　呼啦一声，一群小家伙嬉笑着都向门口跑去，期待地看着扛着东西走进来的青年。
　　青年蹲下身来，放下手中东西，拆开冰棍盒子，一一给小家伙们分发着。
　　“哇，冰棍，我最喜欢啦！”
　　“小虎，不能抢，先给妹妹吃！”
　　“不，先给飞哥哥吃！”
　　“应该先给妈妈吃！”
　　……
　　没有争抢，没有吵闹，一群小家伙反而推让着让别人先吃。
　　青年自然是陆飞，这里是他的家，或者说是他来到湖城之后的家。
　　“飞哥，辛苦了，来擦擦汗！”这时，做作业的少女走了过来，拿出手绢想为陆飞擦汗。一边还抱怨道：“这么热的天气，就不要去上工了呀！”
　　陆飞任由女孩给他擦汗，哈哈一笑道：“这算什么，紫儿，你飞哥力大无穷，小意思啦！”
　　穆紫儿撅了撅嘴，有些不满道：“飞哥，你也才19岁，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陆飞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道：“对了，明年马上要高考了，紫儿有没有信心？”
　　穆紫儿在城北实验高中上学，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学费全免不说，还有好几家知名高中开出优厚条件想挖她过去，可以她拒绝了。原因也很简单，这里离家近。
　　“那当然！”穆紫儿挺了挺小胸脯，自信满满道：“要不是想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去年我就可以申请参加高考了！目前我正在自学大三的课程呢！”
　　“姐姐吹牛！略略略……”突然，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冲着穆紫儿做鬼脸，然后笑嘻嘻跑开。
　　“穆小虎！！！你给我站住！”穆紫儿假装生气，去追穆小虎去了。
　　“小飞回来了啦！”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陆飞赶紧转身，面前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脸庞跟穆紫儿有些相似，秀丽端庄，举止说不出的优雅，仿似和这破财的环境格格不入，只不过眼角已经有些皱纹，青丝中也夹杂着一些白发。
　　“穆阿姨，我回来了！”陆飞摸了摸头，笑着说道。他对面前的偶阿姨有着深深的敬爱。穆阿姨原名穆兰，穆紫儿正是她的亲生女儿。
　　穆兰和穆紫儿不是本地人，也没人知道她们是来自哪里。之前是这家幼儿园的老师，后来幼儿园破产，穆兰便接手了这个地方，开了这家慈善孤儿院，收留孤儿，教他们学习，照顾他们生活。到目前为止，一共收留了14名孤儿。而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便把穆兰当成自己的妈妈。
　　陆飞倒是个例外，他是两年前离家之后到了湖城，人生地不熟，也许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在他最饥寒交迫之时，穆兰收留了他，于是，这里就是他的第二个家，应该说是唯一的家了吧……
　　“小飞啊，我知道你担心孩子们的生活，阿姨还有些积蓄，足够孩子们生活，虽然简朴了些，但等到紫儿上了大学，一切就会轻松很多，你打工挣的钱，自己也要留下一些，为将来做打算啊！”穆兰看着陆飞，她很喜欢这个大男孩，懂事，任劳任怨，只是有些心疼他的身体，这么年轻，别累出病来！
　　想一想，陆飞没有学历，甚至户口都是自己托关系帮他办的，两年来，他做着做着最苦最累的活，所有收入都用在补贴孤儿院里，穆兰真为他心疼。
　　“没事，穆阿姨，我不累的，你先坐着，我把东西搬进去，今晚想吃你做的马蹄烧饼！”陆飞嘿嘿一笑，飞快说了一句，就去搬东西了。
　　这孩子，穆兰无奈一笑，转身进屋。
　　屋檐下，陆飞带着穆紫儿还有一群小家伙排排坐好，一一发放冰棍。小家伙们很有礼貌，虽然不断吞着口水，但都老老实实的，不争不抢。等到陆飞说了开动，一个个才开始舔起来。
　　这个炎热的夏天，糖水冰棍已经是小家伙们最宝贵的礼物。感受着冰凉的糖水进入腹腔，小家伙们都幸福地眯着眼睛……
　　微风拂来，吹起家伙们的头发，陆飞看着这一幕，微笑着，内心充满了成就感，这应该就是家的感觉吧！
　　他没注意到的是，穆紫儿一边吃着冰棍，一边偷偷看着他，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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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饭啦！”
　　已经是晚班时间，穆兰的招呼还在做游戏的陆飞、穆紫儿还有一群小家伙吃饭。今晚是一大盆青菜，十几张马蹄烧饼，以及红薯稀饭，饭菜很简单，甚至看不到肉，但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时不时相互夹菜，让着简陋的客厅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晚饭过后，小家伙们一起洗碗，打扫卫生，陆飞和穆紫儿当指挥，这也是穆兰要求的。并非为了偷懒，而是要培养小家伙们的生活能力，所幸小家伙们都很懂事，乖乖洗好碗，做好卫生，最后一起来到二楼教室，上他们每日最后一堂课。陆飞和穆紫儿也找了位置坐好，陪着孩子们听课。
　　“昨天我们讲了小红帽的故事，大家还记得吗？”
　　“记得！！！”所有人都齐声答道。
　　“很好，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在没有保护自己能力的时候，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不然就会有大灰狼来吃掉我们！”穆兰还没说完，穆小虎就抢着回答道。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小虎说的不错，今天呢，我们说一个故事，一只乌鸦口渴了……”
　　穆兰的教育方式永远都是那么有趣，小家伙们听的津津有味，就连陆飞和穆紫儿两个大朋友都听得非常专注。
　　不知不觉已到了夜晚，小家伙们洗漱以后，都结伴去宿舍睡觉，穆兰和穆紫儿也回了房间。。
　　陆飞的房间在大门一侧的平房，他住这里主要是为了安全，老城区的治安不是很好，小偷小摸算是平常，甚至有入室抢劫的。陆飞来到这里两年多，赶走的小偷没有七个也有八个了，他实在是为大家的安全担心。
　　躺在床上，陆飞开始考虑未来，现在工作没了，明天必须再去找一份工作，最好离家近一点，不能上太晚，搬运工、工地、保洁……想着一个个工作，陆飞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