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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许多年前被野勾子炸了整个宿舍区,伤了几十名在职巡警后,第一安全警署就把办公楼迁至了中央广场附近,斜对面就是政府中心大楼,距离机甲营也就隔了一条大马路。
从安全层面来说,除非那群野勾子自寻死路,否则不可能会把手伸进警署内部。
先不提他这间办公室外面藏了多少暗哨,单单走进这栋大楼,就要经过三次人员筛查和一次全方位的数字安检,同时监控设备会把人员的面部特征以及指纹、虹膜输入电子档案。任何可疑人员,会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被狙击手锁定。
除非有隐形的能力,否则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信塞进来。
可是,当艾斯德打开信纸的瞬间,一股寒意毫不意外的顺着他脊背爬了上来。
这是一封由野勾子送来的信件,署名叫——蔺蓝。
这个名字艾斯德听过,据说她就是现在野勾子的第一领导人,可是此人高矮胖瘦是男是女没人知道,只知道她是那次爆炸案的幕后操控者,上任警长直到离任始终对这个名字念念不忘。没能在自己任期内抓住她,是前警长大人的一块心病。
现在,艾斯德看着那两个字,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有些隐隐作痛。
他迅速按动了办公桌底下的警铃,不到十秒钟,十几名在办公室附近巡逻的治安警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站在了艾斯德的面前。
艾斯德很激动,手指抵在队长的胸牌上,怒喝道:“这么人多,居然还让一个野勾子把手伸到了警长办公室,政府养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来当饭桶的。”
唾沫星子啪嗒啪嗒的喷在队长脸上,他正视着艾斯德,连根头发都没晃动一分,余光却停在办公桌信纸底部的那个名字中央,眉头忽然一动。
“报告警长,这次的事我们一定会彻查清楚,但是我怀疑,我们内部可能有野勾子的同伙,应该是他们在暗中捣鬼。”
队长的话,让暴怒中的艾斯德瞬间冷静下来。
这小子说的没错,整个警署内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一层楼都配置了几名狙击手,到处都是监控设备,一名外来人员想要把信塞进警长办公室根本办不到,唯一的可能就出在这群内部工作人员的身上。
艾斯德双眼逐渐眯成了两条细缝,在这群值班员身上逐一扫过,最后停在了队长的脸上。
“立刻给我去查,给你一个小时,揪不出内鬼,你就给我立马滚蛋。”
“是,警长。”队长立正敬礼,领着众人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室。
艾斯德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想了想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铃声一直持续了有将近半分钟才被人接起,里面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你好,艾斯德警长。”
这个声音让艾斯德一下子从椅子里蹦了起来,握着电话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着,“你……你是谁?”
“我?呵呵,当然是给你送信的人。”
电话那头一双粗糙的手正轻抚着一名已经睡着的小男孩,那人的声音却无比的森冷。
在女人对面,一位打扮贵气的少妇浑身战栗,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艾斯德就冷静了下来,看着手边的信纸,沉声说道:“你不要动我的家人,你提的所有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无辜?呵呵,甘子也是无辜的。”女人冷冷回道:“她也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我立刻派人把解药给她送去,你放心,只要你放过我的孩子,我保证……”艾斯德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中带着一些祈求以及一些鱼死网破的坚持,“保证没人会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女人的眸子忽然眯了起来,轻抚着孩子稀碎的头发,冷笑道:“呵呵,我倒是小看您了,看来警长大人知道的事情不少。”
“没办法,你们的人天天盯着我,我总得替自己找好退路。”
“好,给你一个小时,一小时后我会派人把甘子接回来,安排她进行一次全面检查,你最好不要耍小聪明,我的人会在暗中盯着你。”
女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挂断了电话,对少妇说道:“希望你先生能说到做到,否则下次来的可不止我一个了。”
“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少妇连连点头,正准备起身去抱自己的孩子,忽然脑袋一沉,晃了晃就此失去了意识。
……
楼顶上,甘子扔掉了水果刀,解下腰间的水壶,从口袋里掏出承南的身份铭牌,一起递给了他,笑盈盈的说:“拿着,我先走了,放心吧,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没等承南回答,翻身下了楼顶。
看着她那个瘦小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承南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是在心底道了句:保重。
杀红了眼的居民在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终于逐渐恢复了冷静,他们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邻居和陌生人,扔掉了手里的剪刀菜刀锅铲,躲进了属于自己的金属壳子。
街道上,失去了孩子的女人在不停抽泣,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在痛苦哀嚎,被鲜血染红的沙土在风中来回飘荡。
承南扬起头,尽量不去看地面的惨状,他又回到了火化场,在这里他遇到了几名浑身是血的考核员。
几人脚下一名年轻的野勾子已经没了呼吸,身上遍布血口,一张脸也被刮花了,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地上和墙面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看得出来之前他们经历了一番搏杀。
看着那几张尤带着惊恐的脸,承南低声咒骂了起来。
“该死的王八蛋,都是一群王八蛋。”
如果联合政府实行的‘流浪者计划’,需要用无数人的鲜血来成就,那这个计划从一开始或许就是错误的。
自由可以有很多种代价,但绝不应该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