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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姜澜这一番几乎没有任何理由、乃至有可能都没有任何好处的坚持之下,图兰——第拉那乃至姜仪所管辖的红河城三城轴心,开动了它极为弱小的战争机器,向黑山城出发了。由于皇子殿下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在做出惊人之举时,先将消息透露给刘枫、罗伏等一些高层认为的殿下的亲信们,并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发现这种不合理举动之中的合理性,并且发自内心的认同这种事情,所以也就导致了,在姜澜帐下的高层们,几乎算得上旗帜鲜明地一边倒反对。
唯一一个没有对此表达不满的,只有姜澜纳娶的妃子许凌了。
而众所周知,许凌对于除了与玛丽安娜相关的所有事情上,都是与皇子殿下步调一致的,而她人微言轻,并不能代表某种决定性力量。
从这种层面的上来看,此次,皇子殿下的手下可谓是完全一边倒的反对。
而与此相反,下层士兵们算得上是支持的。
对派遣军普通士兵来说,这位皇子殿下接管派遣军之后,虽然生活质量比之前在图兰城巧取豪夺之时有所下降,但是能进入派遣军行列的,其实都算得上有一定抱负和野心的基层士兵,因为赐予各个皇子殿下的派遣军们,若是所支持的皇子能够夺得皇位,他们就将一跃成为禁卫军之中掌握有一定权力的军官,算得上是一条非常凶险但是极为有效的上升通道。
在这位皇子殿下未展露出足够的才华之时,他们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与无能的上司划清界限,从此将他架空——但一旦皇子殿下拥有着足以染指皇位的能力之时,他们就会疯狂地向其宣誓效忠,丝毫不顾及之前有过的一些芥蒂。
这些基层士兵从来不会考虑上层的大格局才考虑地到的事情,他们只会思考在这种局势之下,如何才能最大化地表现出自己的忠诚和勇敢,所以,他们一边倒地支持皇子殿下,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之事。
至于玛丽安娜留下的最大遗产义勇兵......
义勇兵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扩军,通过不断接纳逃难而来的战争难民,其数量已经达到了五千之众,虽然这导致了一些小小的问题,这支军队很明显有着经验不足以及装备短缺的问题。
但是由于他们组成的成分,他们对于皇子殿下的忠诚度也是最高的,如今的最高指挥官——被玛丽安娜发掘提拔起来的高峰,也算得上姜澜阵营之中少有的旗帜鲜明地赞同将玛丽安娜放回第拉那伯国的高层。
而姜澜所作的那个举动,很明显也获得了一些义勇兵之中的人心。毕竟,在义勇兵里,虽然他们都很认同“玛丽安娜是属于敌对阵营”这个事实,但是她在军中的威望,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有得到解决。
而更让姜澜意外的是,红河城的皇姐姜仪,也帮了个场子,在收到姜澜即将攻打黑山城的讯息之后,她出人意料地迅速调遣了一千人,为姜澜的军事行动提供帮助。
红河城由于是第一批被第拉那联军攻打的城市,再加上姜仪这几年的治理成果,民众的向心力要强于绝大多数堪称望风而降的城市,再加上南线的第拉那联军大都有最为残暴的瓦伦西亚援军组成,这也导致了在第拉那联军破城之后,其抵抗行动最为剧烈,而占领军的镇压也最为血腥。
最后,城市的被破坏程度,也是定岳山以西的沦陷地区中,最为巨大的一档。
姜仪光是重建防备力量都要花费上极多的精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依然慷慨地为姜澜提供了一千军队的援助,这让姜澜在少许的感动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些疑惑。
一千人对于攻略黑山城的帮助,实在不是很大,而事实上,这一千人应该放在红河城内维护治安,更加有用,但为什么自己那位皇姐要帮自己帮到这种程度呢?
从实际的角度考虑,姜澜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但姐弟二人现在是同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自然需要合力前行,而不是暗中揣测用意的时候,姜澜还是从善如流,直接接受了皇姐的馈赠。
基层的士兵们都无条件地听从皇子殿下的号令,这使得高层的异议再如何强烈,都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姜澜这半年以来,积攒的威望已经达到了足以达成一言堂的程度,底下的反对声音再大,也丝毫不能让姜澜的决策在实际层面上做出任何的妥协了。
至于皇子殿下本人的想法......
虽然说自己蛮不讲理的话,确实也能很顺利地调动出军队扫平黑山区域,但是与他而言,当然是首先给出一个恰当的出兵理由比较好。
但尴尬的是,姜澜此次是给不出一个能令人信服的借口的。
总不能老实说,自己是对于那隐居在黑山区域的占星师有了些兴趣,才选择发兵进攻黑山城的吧?
想到大夏帝国主流思潮之中一边倒地反对神秘侧力量的现象,姜澜就感到一阵头疼,他完全明白这个理由是怎么说也站不住脚的。
不管如何,用后世吟游诗人的说法,当图兰城之中的小小王子,对黑山城这个地处边陲的小城发起进攻之时,谁也没有料到,一颗小石子扔到海中,却产生了海啸一般的惊天骇浪。
......
“你说什么?图兰城那边的‘征服者之子’的军队已经向我方开动?”行宫之内,阿尔弗雷德骑士站在克鲁耶的尊位之前来回踱步,消化着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传令兵是通过非常小声的耳语将此消息传递到阿尔弗雷德骑士的口中的,所以近在咫尺的克鲁耶并未听到,他只是看着阿尔弗雷德骑士罕见地面露出了焦急之色。
但是这种极端不正常的情况,却没能让克鲁耶的情绪出现任何波动,他只是淡然地看着阿尔弗雷德的模样,继续坐在尊位之上。
既然是当傀儡,就当一个稍微舒服些的傀儡,也未尝不可。克鲁耶如今心中是这么想的。
“这不可能,那位‘征服者之子’是从什么渠道得到我们都在黑山城这个消息的,怎么会在这么奇怪的关头率军打来.......”看起来,阿尔弗雷德心中确实已经焦躁到了某种程度,甚至于将他自己心中所想,都喃喃的说出了口。
“征服者之子”,事实上是第拉那联军中,神圣殿堂援军与瓦伦西亚援军给姜澜起的共同的绰号——由于姜澜此前名声不显,泰西诸国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位戍守在大夏西方边界的皇子殿下的名讳。
但是,那一个月的守城战,确实让第拉那联军吃了不少亏。最终,负责主攻的瓦伦西亚援军给了姜澜这么一个称号,而这个称号又随着这些士兵与将军们不断传回的前线战报,传到了泰西诸国的耳中。
对于这种规模的大战,事实上内部不断出现倾轧的泰西诸国,也给了非常给程度的关注度,一时间,这“征服者之子”的诨号传遍了整个泰西诸国,甚至于已经有吟游诗人将其塑造成了在国家危亡之时,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与不世出的天才将领——乔治克里斯蒂亚诺伯爵在战场之上大战三百回合,白马银枪的少年英雄。
无数泰西的怀春少女都为诗人所描绘出的形象而癫狂,甚至有一些深居闺阁的贵族少女不切实际地想要到山南半岛一窥这位少年英雄的风姿。
而时人无不称赞其有其父的风范。
骑士大人之所以在一时间手足无措,主要还是因为,如今神圣殿堂援军的主力,大部分都在与玛丽安娜对峙,要支援到这里来,至少要耗费上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半年前那位伯爵大人攻破空虚的黑山城,用了多少时间?多少部队?
一天、两千部队。骑士大人很快在心中给出了答案,所以他愈发地局促不安。
但纵使骑士大人显示出了如此的模样,克鲁耶照样没有任何的表示,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静静看着急躁不安的阿尔弗雷德。
骑士大人终于感觉到了异状,他冷冷地盯着克鲁耶道:“现在那‘征服者之子’,都快要兵临城下了,伯爵大人就没有半点的表示么?”
“我没有什么所谓,骑士大人。”克鲁耶很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让骑士大人气不打一处来,但这种时候,实在时不怎么好发作。
他不由开始怀疑,这位伯爵大人在那天被占星师说出自己已然无望的未来之后,便已经彻底精神崩溃,此后一切莫名其妙的举动,都是精神崩溃带来的表象而已。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后悔,心里开始痛斥那个之前做出这种愚蠢举动,为什么要到黑山城来为克鲁耶找到一些心灵安慰。
“你没有什么所谓?”骑士大人被气地笑出了声,“很好,很好......”
在玛丽安娜成功夺取后,骑士大人作为神圣殿堂联军的最高将领,第一时间宣布反对玛丽安娜,并宣称她的继位是非法的,然后派人将被政变赶下台的克鲁耶救了出来,这么一番果断的举动,确实是最符合神圣殿堂利益的。
这也让神圣殿堂的总部专门派遣了来使,并对骑士大人那果断的举动大加赞赏。
对神圣殿堂立了大功,也足以让骑士大人未来的仕途畅通无阻,以后变成骑士长、乃至圣殿骑士的升迁路线也变得一路彩虹。
但是还没等屁股坐热,就忽然陷入到了这种局面之中,这样的转折实在是让骑士大人难以接受。
但不管如何,难以接受,最终也得无奈接受。
骑士大人在手动无视好似已经无欲无求的克鲁耶后,终于整理完了混乱的思绪,开始想起了破局之法。
他先是吩咐将之前的传令兵召回,然后开始细致地提问:“现在可知道敌方有多少军队?”
“粗略估计,有五千人。”传令兵果断答复。
“五千人?这‘征服者之子’不要命了,把全部的家当都压了上来?”骑士大人被这个数字听的一惊,在他原本的计算里,这位“征服者之子”再怎么说,也只能堪堪凑出总数为五千的部队,这已经包括了日常维持城市安定的治安部队,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全军压上的,所以在那之前,他尚还认为这位皇子殿下只能凑出两千人来攻打,如果处理得当,是来得及让主力回防的。
但五千人......
如果动员黑山城之中的平民百姓,将他们武装起来,按骑士大人的估计,也只能凑出500人来,而这五百人,最多只能称得上乡勇,况且其忠诚性也完全无法保证。
这让他一时间陷入了绝望。
......
姜澜当然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了一窥那神秘的占星术,而发起的近乎愚蠢的军事行动,竟有着如此之大的斩获。
在黑山城下,五千大军几乎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甚至于有一位城门的管理者,他是未能及时撤出的大夏本土移民,在数月来被旧吕底亚人逼得妻离子散后,心怀不满,最终选择了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在黑山城迎来了他忠实的皇子殿下后,姜澜迅速地控制住了城市的主要地区,并且......一队派遣军士兵攻入了戒备依然森严的黑山城行宫,直接抓获了第拉那伯爵克鲁耶和实际上的神圣援军统治者——阿尔弗雷德骑士大人。
面对这种结果,姜澜自然显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高深姿态,而之前一股脑表示反对的下属们,此刻也是真的无话可说起来。
“殿下,这也在您的计算之中么?”只有罗伏还尚且给出了一个微弱的疑问。
姜澜淡然看了他一眼,此时一阵并不算猛烈,也并不显得柔和的风突兀地吹来,把姜澜的长袍吹起,一时间竟真的有了一种得道高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