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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中的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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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团号,军团号,收到请回答。”
  “滋滋滋……”
  “军团号,军团号,收到快回答,这里有伤员需要救助。”
  “滋滋滋……”
  “别试了,这颗星球的云层太厚重了,还有大量的金属颗粒物散布在大气中,无线电信号根本没法穿透。”
  辰川拍拍星风的肩膀,伸手关掉了一直沙沙作响的无线电对讲器。
  “不过这鹰狮运输机还真是坚固,都摔成这样了,舱室的气密性依然正常,连一些设备都还是完好的。只是飞行员小哥……”
  回头看向躺在货仓地板之上的飞行员,解开的飞行服里,腹部渗出血色的绷带显得格外醒目。迫降的时候,一枚尖锐的金属碎片刺穿了他的身体,虽说碎片已经取出并被简单地处理了伤口,但如果不再进行进一步的治疗,他的伤势很有可能继续恶化。
  “一飞机五个人,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只有他自己受伤……唉,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沧源收起医疗箱,叹了口气说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完成我们的任务。”马拉申科上尉检查完四人的背包,抬起头来说道:“很不幸,我的背包里的氧气补给,在坠机的时候被摔坏了,所以现在,我们只有三人份的氧气。考虑到机舱里的供氧系统暂时还是正常的,我决定留一个人在机舱里待命,顺便也好照顾一下伤员。”
  “也就是说……只有三个人能执行任务?”
  “那么谁来留守?”
  马拉申科扫视过面前的三个小伙子,微微一笑。
  “我决定了,就由我自己来留守。星风,这是这次任务的记忆卡,把它插入你手腕上的电脑卡槽里,按照导航给出的方向走,具体的任务内容会在你接近目标时自动给出。”
  上尉扔出记忆卡,星风伸手在空中接住,插入自己的机甲卡槽内。
  “长官您亲自留守?”
  “可是我们……”
  辰川和沧源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怎么?没了我这个老头,连任务都不敢执行了吗?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长官的命令,你们只管服从就是。”
  马拉申科说完,又朝星风点了点头。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那么,立刻出发吧!”
  “这……”
  辰川和沧源面面相觑。
  “是!长官!”
  见另外两人没有反应,星风赶紧挺直身体,敬礼回话道。
  ……
  踏上风暴肆虐的星球,运输机残骸那微弱的光芒渐渐暗淡,除了夜视仪器照亮的眼前一小块路面之外,什么都隐藏在了风沙与黑暗之中。
  视野-2综合火控观测系统的有效探测距离可以达到1000米,但在这完全黑暗、没有任何有效热源的星球上,也只能看到不到10米远的范围。无线电通讯效果很差,也为了三人不在这陌生的星球走散,一根坚韧的通讯线缆串通了三人的机甲。他们就像伏尔加河上冒雪前行的三套马车,端着枪,在这愈发寒冷的环境中,艰难地行进着。
  这颗星球上的一昼夜时长超过72个小时,星球引力达到了1.73G之巨,加上长夜带来的极度寒冷,对于战士和机甲而言,都是个极大的考验。能量消耗地很快,不停歇地在荒原上行走了将近十个小时,三块备用机甲电池很快就用到了只剩最后一块,丝丝寒气,也透过机甲的缝隙渗入了三人的身体。又冷又饿,补给也即将告罄,悲观的情绪,渐渐地在三人之间扩散开来。
  “为什么,马拉申科上尉为什么要我们三个新兵执行任务……”
  耳机里,传来辰川抱怨的声音。
  “他应该有自己的考虑吧。上尉他毕竟也是老兵了,经验应该比我们丰富,做出的决定也一定不会差的。”
  沧源这样说道,但从他的语气中,星风可以听得出来,他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次的任务属于有去无回的那种,上尉他知道了真相后,就……”
  辰川欲言又止。
  “就怎么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瞎猜了,上尉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沧源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也有了一丝犹豫。
  “我们还是回吧。”
  沉默了一阵,辰川忽然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突然说道。
  “虽然不知道我们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但在这种狂风肆虐星球上,没有后援和补给,一般人根本活不过三天。这样下去,我怕还没等看见敌人,我们三个就全都……”
  “你这是失败主义的言论!辰川!大敌当前,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沧源忽然停下脚步呵斥道,语气却有些颤抖。星风听得出来,他虽嘴硬,但心里却已经发生了动摇。
  “丧气话?”
  被沧源这么一说,辰川的情绪也有些失控,猛地一拉脖子上的通讯线缆,将身右侧的沧源拉到了自己面前:“那请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们坠机这么久之后,军团还没有开始救援?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向我们透露这次行动的细节?为什么要把我们三个新兵派到这鸟不生蛋的狗屁地方?这都是因为,这是一次不可能完成的送命任务!沧源!看清形式吧,他们已经把我们抛弃了!”
  “这……不是这样的……不……不可能……”
  沧源依然在反驳,但他说话的的底气,却因辰川这么一番言论而完全消失了——辰川也许是对的,他的心里,此刻一定是这么想的罢。
  见沧源不再反驳,辰川仿佛受到了鼓舞,转身拉住了一直不发一言的星风,颤抖着声音对他说道:“星风,你是我们当中军衔最高的,我们都应该听你的。但是现在,请听我一句劝,赶快下命令回去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回到运输机那里去,我们至少还能多活几天,说不定还能等到救援。可如果继续前进的话,恐怕就……我们不能在这里找死啊!星风!”
  听到这里,星风终于冷笑一声,果断捏紧了拳头——时机已到,是时候用强力,好好稳一稳军心了。
  “嘭!”
  猛地一拳,结实地打在了辰川的脸上,金属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即使在嘈杂的风声中,也显得格外突兀。翻滚着倒地,辰川还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受到了谁的攻击,便已经被星风卡着脖子,从地上举到了半空中。
  “我不管你有没有在听,辰川。”
  星风平静地说道,但藏在头盔后的一双眼睛,却在言语之时散发出坚定的光。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不会给你们任何自由的选择。你难道还没有看清形式吗?也许完成任务是死,但不完成任务也是死路一条!”
  扔下依然懵逼的辰川,星风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话我就放着儿了,是转身回去受军法处置,还是跟我一起去碰碰运气,就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空气沉默了一阵。
  “好……好吧,都听你的,我们去碰碰运气吧,都听你的……唉……”
  从地上站起,辰川绝望地长叹道,渐渐平复了情绪。
  见辰川老实不少,星风欣慰地松了口气。
  打开地图,没有GPS系统的星球上定位很困难,电子地图也只能通过星球磁场的变化判断经纬度,进而显示出三人所在的大概方位。就地图上的定位而言,他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继续走吧,应该还有一小会儿就到了。”
  说完,星风便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拔开腿,继续向着目标的方向走去。
  看着星风向前走去的背影,沧源感慨地摇了摇头,拍拍有些腿软的辰川的肩膀,扭头跟上了星风的步伐。
  “有你这种领导,我可真是倒霉啊……”
  落在最后的辰川耸耸肩膀,很是无奈地自言自语道,快走几步,跟在了小队的最后面。
  ……
  “滴滴滴,已接近目标地点。”
  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耳边忽然响起了提示音。待星风停下脚步,眼前的屏幕上便以文本的形式显示出了这次行动的说明内容。
  “ND-234行星,猎骑军团任务0001——在你们面前的,是星海重工设在这颗星球上的一个矿场,三天前,有一伙武装分子潜入了这里,劫持了这里的星海重工雇员。现委派你们进行以下任务:一.在不伤及人质的情况下,清除此处的武装人员;二.如果一无法完成,则缩小任务范围为解救人质并摧毁此处的一切设施;三,如果一和二均无法完成,则缩小任务范围为解救出-32X23号房间内的人员,并在确保其安全的情况下摧毁此处的一切人员和设施。任务交待完毕,可以开始行动。”
  “滴滴——”
  播报完毕,星风收起从卡槽内自动弹出的任务记忆卡。
  “看!有光!”
  风势有些减弱,透过深黑色的沙尘,沧源忽然发现了什么。
  回头看去,只见距离三人所在位置超过一公里外的地方,一座深深向下凹陷的陨石坑内,隐隐透露出一缕青蓝色的亮光。
  “看来岩壁很陡峭啊……难道那里就是任务目标?你确定我们要下去吗?”
  看星风对自己的问话毫无反应,辰川略显生气地摇摇头,启动了身后背负的3D打印机。很快,三副攀爬绳索装置完成制作,从打印机内喷吐出来。三人拿上崭新出炉的人装备,来到陨石坑近乎垂直的边缘,确认安全后,开始向着坑底缓慢地绳降。
  下降十五分钟,三人终于到达平坦的谷底。
  陨石坑高耸的边缘和深陷的谷底,使它成为一个绝佳的避风所。透过没有沙尘的空气,可以清楚地看见坑内一座有着巨型半球形圆形穹顶的玻璃建筑,刚才看到的灯光,便是从那里面射出的。
  “地图显示,我们离它的入口还有一段路程。全员报告电量剩余——星风,76%。”
  “沧源,69%”
  “辰川,60%”
  “很好,接下来进行任务分配。辰川,你电量剩余最少,进入建筑前往32×23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只要小心不要被侦测到,还是很轻松的。沧源,安置炸弹的任务就由你执行,完成之后接应辰川,尽快离开建筑爆炸所波及的范围。而我,我来执行清除武装人员解救人质的任务,一旦我的任务无法完成或者我在中途阵亡,则立即引爆炸弹。明白了吗?各位?”
  “可是,这样一来,星风你不就只有一个人……”
  “人手有限,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最重要的是保证任务完成,不是吗?”
  星风说完,拍拍辰川的肩膀,举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
  “武器保险全部打开,跟我走。”
  ……
  越是接近那座穹顶建筑,星风就越是感叹于它的巨大。停靠在建筑周围,那些高达十米的大型采矿车和运输车,在这发光的穹顶面前,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台台小巧的玩具。
  在这种星球上采矿,绝不需要再大费周章地建造这样一座高大坚固的建筑,再考虑到星海重工是一家军工为主的企业,这座建筑,恐怕还有着其它不为人知的用途。
  不过,这并不是星风此时所需要担心的事情。
  “引爆,三,二,一。”
  “轰!”
  炸药引爆,建筑的水泥墙面上,终于被炸出了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裂缝。
  “三条黏性炸药才炸出这么一条缝……这建筑的水泥墙面至少有一米厚,还有钢筋加固,绝对达到了军用庇护所的标准……这真的只是个矿场吗?星风?”
  沧源一边说着,一边第一个从裂缝里探入身子,走进了建筑内部。
  对于沧源的询问,星风的心里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确认入口处是建筑内部类似于动力间的一处无人的角落,沧源便轻松地将手里一直提着的特殊装备箱平放到了地上,输入开箱密码,打开了它。
  “是MU-448微型核弹!这玩意儿的爆炸威力可有1000吨的TNT当量啊!还好坠机的时候没把它给摔坏……”
  检查内容物无误,沧源站了起来,将箱子用绳索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建筑物的内部结构图已经发到你们的机甲终端上了,那么,开始分头行动吧。”
  三人互相点头示意,确认自己的目标后,开始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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