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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与水家是世交。
刘乘风与水岱是结义兄弟。
所以尽管隔了水岱这层中间商,但相比此刻其他的许多宾客,也算是自己人了,刘乘风对林平之的态度很和善。
据他所言,这次大会,原本南四奇都打算过来捧场的,不过,他们在岳阳聚头时,遇到了点事,脱不开身,另外三人便留在了那边,由他独自过来。
这让林平之颇为可惜,他还想看看水笙妹妹来着,好多年没见了?
还有她那表哥,当年被揍之仇,他可没忘。
……
眼看正午吉时将近,刘府内外愈发喧哗。
内堂中,招待着宾客的刘正风,却没先前那么喜庆了,虽说脸上仍旧和善微笑,眼底却流露一丝忧虑。
“各位同道!”
直到吉时已到,刘正风吸了口气,走到门堂处早备好的金盆旁,拱手一圈,内力加持下声音远传,周围骤静,千百宾客皆安静下来,听他讲话:“承蒙大伙关照,远来为刘某庆贺……”
他讲了一大堆话,都是些什么拜师至今,未能光大门楣,心有惭愧,什么身处江湖多年,心生厌倦,今后归隐山林诸如此类的话。
林平之听着有些奇怪,这是直接跳过捐官宣旨的环节了?还是这个世界线,他压根就没捐官,或者捐了没成?
他正疑惑时,刘正风那边已经说到最后,还取了宝剑折断,以明退隐之志。
随后便是洗手环节了。
然而这时,一直没露面的嵩山弟子,终于携带了五岳令旗,装模作样卡着点现身来阻他洗手了。
令旗尚在,真是可喜可贺。
一番言语交锋,刘正风以金盆洗手是私事,与五岳大局无关为由,拒不受盟主令,正相持不下之时,后院传出喧哗,乃是图穷匕见,一众身着制式黄衣的嵩山弟子,押着刘正风的家眷门人出来。
顿时满堂皆惊。
刘正风勃然大怒:“嵩山派这是什么意思?”
“刘师叔恕罪。弟子来前,家师早有明令,今日一定得劝阻刘师叔金盆洗手,若刘师叔始终不服号令,那万不得已下,准许弟子便宜行事。”
手持五岳令旗的嵩山弟子史登达一点也不客气,而这所谓便宜行事,显然就是挟持家眷胁迫了。
此言一出,四下又是一片哗然。
刘正风道:“好,好,众位朋友,你们也看到了,今日非是刘某一意孤行,而是嵩山逼人太甚,刘某若是屈服于此,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今日金盆洗手,势在必为。”
说着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停下。”
史登达直接伸手去阻,却被刘正风反手一抓一推,便连退了七八步,同时又有两名嵩山弟子从后从侧动手来阻,刘正风头也不回一脚弹出,将一人踢飞出去,又反手抓住另一人胸口往前一甩,那人也被掷了出去,砸向史登达。
他这一发威,周围的嵩山弟子一时也踌躇着不敢上前了。
而他便要继续洗手时,又有嵩山派丁勉、费彬、陆柏三人出面强行阻止,还直接打烂了要洗手的金盆。
与林平之站在一起,一直面色难看的刘乘风这时站出来,到了刘正风身旁,沉着脸道:“原来嵩山派不仅来了数十弟子,还来了三名太保,可真是好大的阵势,你嵩山派今日究竟想做什么?”
费彬抱拳道:“刘三侠请息怒,且听我说来。”
当下,便当众将刘正风与曲洋相交之事揭露出来,并言称只要他将曲洋杀了,自正清名,便能将功补过,既往不咎,
然而刘正风自是明言不从。
如此,以正交邪,失尽大义,哪怕刘乘风与刘正风是本家兄弟,这时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皱眉思考对策,毕竟刘正风虽是他本家,却更是衡山弟子。
衡山弟子若结交其他邪道人士便罢了,别人最多唾骂两声,要杀人,理由却还不够。
可关键那曲洋是日月神教之人,这就不同了,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乃是百年世仇,五岳弟子与日月门徒,那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放在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的立场,刘正风与曲洋交好的性质,大概就是爱上了杀父仇人的女儿那种。
这时,林平之上前道:“嵩山派的各位前辈,可否容晚辈问两个问题?”
费文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林平之答道:“福威镖局林平之。”
他如今是正在崛起的少年英侠,以他出道便杀余沧海,前夜又连杀田伯光、木高峰两人的威风,费彬也不愿平白得罪,便和色道:“原来是林少镖头,自来南域,便听少镖头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人中龙凤。不知你有什么问题?”
林平之问道:“刘三爷结交曲洋是确凿无疑,他也决不肯去杀那曲洋将功折过,其态度已明,那接下来嵩山派打算如何处置?”
费彬道:“自然是清理门户,以儆效尤!”
林平之点了点头,随即指着那些被挟持的刘氏门人:“那他们呢?”
一旁陆柏说道:“刘门弟子只要跪地求饶,唾骂刘正风结交匪类之罪过,发誓从此与他划清界限,以及与魔教势不两立,便可免死。”
“你休想。”
“我们深受师恩,绝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今日有死而已,我等纵死不求饶。”
刘门众人直接叫道。
刘正风激动道:“不可,今日之事,乃是我一人之事,是生是死,后果皆我一人承担,和你们何干?你们万不可凭白牺牲。”
费彬威胁道:“若不照做,视同叛逆,同罪论处。”
刘乘风挡在他身前,盯着他冷冷道:“我与刘正风是血脉兄弟,也算是半个刘门子弟,要不要跪地求饶?”
“我若不求饶,是不是也要视同叛逆,同罪论处?”
丁勉抱拳道:“刘三侠与刘正风虽是血脉兄弟,但一来刘三侠非我五岳门人,五岳规矩自是不能加诸刘三侠之身,二来南四奇侠名远播,自不需要以此自证清白。”
林平之嘲讽道:“逼人以子逆父,以徒逆师,若有不从,便要打杀,嵩山派这是想摆天王老子的威风,一言不合,便要大搞株连?”
确定他这是来者不善,嵩山之人脸色冷下,费彬道:“林少镖头这是要插手我五岳剑派的家务事吗?”
“路见不平,人人管得,哪有什么家务事家外事之分?”
林平之喝道。
他话语未落,长剑已经出鞘。
铿锵剑鸣,如水剑光。
直向费彬刺去。
“小心。”
丁勉大声提醒。
费彬只觉眼前一花,慌忙要迎击,却落了空。
林平之倏忽将剑锋一转,身影逆窜,化作一团青色影子,势如闪电奔雷,快到极巅,电光石火间便到了被挟持的刘门子弟身旁,穿梭于人群间。
“你做什么?”
“住手!”
丁勉、陆柏冲上去,刘正风刘乘风兄弟两脚步一动,挡在前面,各交了一掌,分别退开。
下一刻。
惨叫迭起。
这须臾一瞬间,长剑匕首竞相落地,十余名挟持着刘门子弟的嵩山弟子纷纷捂着手腕退后。
被他们挟持的刘门子弟,趁机避到一旁。
堂中众人才知晓他这是声东击西,虚晃一招,名着是向费彬出手,实则是为救人,接着就暗暗叹服,在场根本没几个人看清楚他的动作,大多只是感觉眼睛一花,便见到十余兵刃已被他挑落,嵩山弟子惨叫退避。
包括天门、定逸这些江湖上的积年名宿。
费彬双手微颤,怒喝道:“林平之,你决心要与我五岳剑派为敌了?”
林平之方才展露的剑法与身法太过惊人,他心中忌惮,一时倒也不敢直接动手,试图以言辞拿捏。
林平之不吃他这一套,反喝道:“我出手救衡山弟子,就是与五岳剑派为敌?什么时候衡山派被你除名五岳了吗?”
丁勉道:“衡山派自然是我五岳同盟,但你帮衡山叛逆,便是与五岳为敌。”
林平之反问道:“刘门弟子何时成衡山叛逆了?莫大先生开口了吗?”
说完不待嵩山众人有何反驳,便转头看向岳不群,问道:“岳掌门,敢问这些刘门子弟,是否为祸一方,是否结交匪类?”
岳不群答道:“自然没有。”
林平之又问定逸师太:“那请问定逸师太,他们是衡山叛逆吗?”
定逸立即道:“当然不是。”
林平之接着问天门道人:“天门道长,他们该死否?”
天门道人:“不该。”
林平之环顾一周,“最后问今日在场各位英雄,刘正风虽与曲洋结交,但要不要杀其子女,灭其满门?”
众人皆道:“不要。”
嵩山派众人脸色阴沉如水。
“哈哈哈,好,有三位前辈和众位英雄支持,那我今日便放肆一回了。”林平之高声笑道:“邪魔外道尚且知晓祸不及家人,嵩山派却要一人有过,全家连坐,如此行径,比邪派更甚,令人不齿。今日,我话便放在这里……”
他昂然道:“结交曲洋者,是刘正风,不是刘正风的家眷门人,嵩山派要将刘正风清理门户,我无从置喙,但若有谁要以此为名,大搞株连,牵连无辜,那别说是五岳盟主,就算是武林盟主,也需先问我手中三尺剑。”
说着将剑一扬,英姿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