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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请允许作者本人简单介绍一下,写这本书的原委。
这本书之所以会被写下来,并不是作者苦思冥想的结晶,而是拍脑门子想出来的。
所以序章并不重要,这本书也不重要,生活才重要。
“马甲?”
蒙德看着天花板,
“及其使用方法?”
隔壁房间,早些时候。
夏恒坐在床上不知发呆多久,早晨的阳光渐渐强烈。
照到他脸上像刀割一般,他该起身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但他不想移动自己的姿势,还在回味昨晚的梦,从凌晨坐到此刻。
几乎没变动过位置,又或者确实没有变动过位置。
夏恒时常在梦中寻找,这让他觉得活着的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的乐趣。
至于说在寻找着什么,起码对于很多人而言,或者说绝大多数人而言,是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而昨晚的那个梦,梦里每个细节都像流云般在夏恒脑袋中快转。
那真是几乎一百分的宴会,美食、嘉宾、音乐、气氛、过程,以及那个陌生人。
“应该是九十五分?”
夏恒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毕竟那个坚信精确就是美的极致的人,早就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面对我给他人记数的账本,面对着我使用过的墨水瓶,还有不远处他弓着背写下的提货单,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觉得我爱这一切,也许这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爱。
或者,即使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真的值得任何心灵所爱,而多愁善感的我却必须爱有所及。”
人纵使活得荒凉贫瘠,也要爱有所及。
每个人的爱,都被无形或有形的记载着。
夏恒总爱着一些没道理的小事物,绝对必须如此,否则生命将是如何虚无?
因而流下眼泪,透过并不抽象的阳光,指向不可测知的荒凉内心。
那个人,他叫什么呢?
夏恒忽然想起来,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们滔滔不绝的聊,才发现彼此竟然没有交换过名字。
终于,夏恒还是带着遗憾走出了房门。
夏恒走出门的时候,他听到了护士的那句话:
“你怎么跑到地上了?”
夏恒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那房间里,就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人。
是他!
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一定是他!
夏恒直到离开医院,想的也还是那个人。
夏恒的新家位于以前放学回家的途中,老旧楼房临着小巷开了个有树荫的小门。
小门附近没人的时候,夏恒才愿意进去,平时宁愿绕路也不走这里。
可是今天,夏恒一反常态的,在几个老人家的注视下走进了小门。
仿佛他的生命留在了那间病房里,和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一起。
耳边是过去汹涌过的波涛,那里面有仍旧尖锐的痛,有时常刺痛的哀伤。
还有着,得知知交离去时的那种郁闷,和心烦。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也许是时候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
夏恒坐在路边的一张椅子上:
“也许,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仍然躺在病床上的蒙德,忽有所感的睁开眼看了夏恒所在方向一眼。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
蒙德没有多想什么,再次闭眼开始思考,之前思考的问题。
“马甲?”
“及其使用方法?”
“如何创建马甲?”
蒙德的设想中,马甲将如同马夹一样披在他身上。
“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上礼拜六,我加班加到挺晚的了,到家就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
蒙德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我脱掉衣服跨进去,有一点烫。
不过烫烫也好,挺解乏的。
我舒舒服服地躺下,闭着眼,享受着热水温暖的包围。
说来好笑,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还没往身上打浴液。
可睁开眼后,突然看见对面的镜子里,一池晃晃悠悠的水,像是一块会流动的冰。
说真的,我当时真的是吓到了。”
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彻底听不见。
蒙德缓缓睁开眼睛,耳边忽然回荡着“温暖的包围”这五个字。
被枷锁拷住的人,想努力挣脱枷锁,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枷锁对他的束缚。
其实解开枷锁的答案和方法就存在枷锁本身里面,直面它吧,挣脱掉它。
“我怎么就那么,傻呢?”
答案,可不就在自己身上?
这沉重的身体,不就是最好的参照?
“只需如此如此,也许就可以了。”
至于如此如此,到底是怎么样,请原谅作者写不出来。
这些东西很难形容,看来作者又走回了老路,每一次都是这样。
但此刻蒙德的所思所想,作者确实没有办法可以恰当地形容。
蒙德干吗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肯定依然还是会有人这么问。
拜托,拜托,拜托,不会真的还有人这么问吧?
麻烦,麻烦,麻烦,真是太麻烦了。
听着风铃声轻轻响动,蒙德抬头看向那羊毛窗帘。
慢着,他的头能动了?
不对,其实一直都能动的。
蒙德终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窗边,而后一把将羊毛窗帘拉开。
当刺目的光亮白茫茫一片使蒙德眯起眼睛时,他的内心是平静的。
心向光明,故能无所畏惧。
“光明。”
蒙德猛地睁开眼睛,这刺痛双目的白光,几乎使他要盲掉的光芒,仿佛向他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入口。
对了,现在几点几分了呢?
蒙德再去看时间,再去看墙壁上的钟,是正着走的。
此刻,是下午两点五十二分。
“下午吗?”
蒙德再次看向窗外,而后伸手将窗打开。
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是冷风,夹杂着湿气的冷风。
蒙德伸手捏了捏这风:
“快冬天了吗?”
快冬天,但还没有到冬天,现在还是秋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就趁现在,把第一个马甲做出来。”
当然,想要做出来这个马甲,蒙德需要多弄一些插件。
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在医院里继续待下去了。
“也不对,可以在医院里搞定啊。”
蒙德想到这里,躺回到了床上。
而后,蒙德看了眼那些眼睛,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
那些来自混沌无名之雾霭的赐予,消失在了这个房间内。
蒙德看到了整个医院内正在发生的一切,包括正在逃生通道内睡觉的中年男子。
“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