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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征服者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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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内A1区。
  军方指挥官下达了攻击指令,枪声瞬间在整片雪域散开,仅仅半分钟后,人们的惨叫声便盖过了子弹出膛的声音。慌乱的人群开始向着流放区内奔走,数千人逃窜的路线极其分散,但就像百川归海一般,阿纳德尔之门再次被堵得水泄不通。恐惧令人丧失了理智,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挤着,比之前更夸张的是,在逃窜心理的驱使下,整个队伍几乎处于静止的状态,自私限制了所有人的求生之路。
  “真是讽刺,他们刚刚还拼了命地想离开阿纳德尔,现在却又把流放区当成救世主。”
  “混蛋,让你的军队停止射击。”安德鲁指着指挥官的鼻子破口大骂。
  “嘿,老兄,他们还没进去呢?门外面可没规定不能射击。”那张欠揍的脸露出了狡黠的神情。
  “没看见他们已经在跑了吗?你这样是在杀人。”
  “老兄,之前是谁说的,何必考虑怪物的性命,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
  “可现在,他们还是人,我命令你,让你的军队停下!”安德鲁的声音吓到了大厅内的所有人。
  指挥官猛地打了个踉跄,随后不情愿地打开了全息通讯面板。射击在十秒后终止了。大片雪地被染成了血红色,罪恶的气息顺着寒风飘向各处,这种寒冷容易让人精神感冒。
  然而,正当军方准备鸣金收兵时,一个联络员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人正笔直地向他们的军队走了,并且穿着相当怪异。
  “呼叫指挥官,发现新目标,数目一,正在向我军靠近,请指示。”
  “什么?”指挥官愣了一下,他想不到会有这样送死的人,“杀了,只要靠近军队五十米内,就直接开枪,无需报告。”
  联络员放下了通讯面板,随后将头转向了一旁的军队总察,“可以射击。”
  随后,数枚子弹毫无缓冲地扎进了何鋆的身体,由于先前被子弹射击过数次,他早已适应了这种程度的伤害,他不断地向前走着,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
  “停止射击。”总察猛地咽了下口水,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榴弹炮,快,枪械对他没用。”
  随着一声利落的炮击声,何鋆只觉得全身上下被什么东西点着了一般,并且有些地方奇痒难耐,除此之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他仍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
  “草,热能枪。”总察向后方喊道。随后,他看到了烟雾中的另一个影子,大概几秒钟后,他们丢失了攻击目标。
  “见鬼,”总察不自觉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要放松警惕,一旦有目标就射击。”
  ……
  两小时后,骚乱以一种可笑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争联合国无疑是大获全胜的,他们仅仅损失了一道可有可无的大门,而流放者数量却凭空蒸发了至少三分之一。重大的牺牲换来的却是无功而返,失望和绝望填满了整个流放区。
  ……
  眩晕在一阵喧闹声中结束了,何鋆刚睁眼便看到了一旁宋妍晨,她正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攀谈着。
  “那家伙醒了,”朴初哲拍了拍宋妍晨的肩膀,“交给你了,我去处理一下那边的事。”
  “好。”简单回应后,宋妍晨便将目光转向了何鋆。
  “是你把我搞晕的?”何鋆下意识地说了句中文,愣了几秒后,又用英语复述了一遍。
  “是啊,你想怎么样?”宋妍晨挑衅地回答道。
  “不想怎么样,如果我当时在往前的话,会死吗?”
  “不确定,我又不是你,也不知道你的身体负载能到哪,不过正常来说,那种火力杀不死我们,但也很难保持清醒状态,所以你继续向前的话,大概率会被控制住。”
  “行吧,不过这里是哪,那边好像很吵的样子。”何鋆指了指房间外一个透光的拐角。
  “征服者总部,成员都是些和我们一样有意识的畸种。”
  “名字不错,挺气派的,不过目的是什么,成立这个组织。”
  “返回人类居住区。我们要活下去,而阿纳德尔的资源不足以支撑这个条件。对了,你现在饿吗,快到饭点了。”
  饭点这个词突然令何鋆一阵恶心,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吃掉的畸种,但生理上,他又没办法抗拒这种事情。随着拐角处传来关门声,宋妍晨回头说道,“走了,别等到意识模糊了才知道要干什么,到那时候,你吃的是畸种还是人,可就说不准了。”
  “我知道。”何鋆尽量不去想一些古怪的东西,为了生存,他必须进食。
  过道的某些地方是完全无光的,但独特的视网膜却能让他们看得很清楚。到达地面后,可以看到远处的残阳,何鋆还是觉得中国的要好看一些。
  “你为什么跟着我?”宋妍晨苦笑着说道。
  “啊?”
  “自己去找食物啊,你难道要跟我一起吃吗,不会有人想要别人看到自己干那种事吧。”话音刚落,宋妍晨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左边的街角处。
  自从昨晚那件事后,何鋆脑部的阵痛便再没有出现过了,这虽然极大地释放了他的压力,但后脑处还是会有轻微的不适。
  畸种们散开后,大多是成群觅食的,征服者组织看似是畸种间友好往来的互信组织,但何鋆很清楚,组织内存在着诸多分歧,意识形态及语言的不同造成了这种所有人都各怀鬼胎的状况。思索间,何鋆的肩膀被某人拍了一下,三个年龄各不相妨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样,都是中国人,不妨跟我们一起,”带头的大叔语气和善地说道,“现在这个情况,大家应该更团结一些。”
  突如其来的拉帮结派即在何鋆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断定这三人在自己被宋妍晨带入组织后,便一直暗中观察着自己。出于民族情结,他尽量不去怀疑眼前的三人,况且现在的阿纳德尔,谁会愿意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流浪。
  “可算是遇到同胞了,你们好,我叫何鋆。”
  “许乔。”带头的男人随即伸手以示友好。
  “汪韬,你好。”站在后面的小伙大咧地笑了笑。
  随后是那个女生,她似乎有些傲娇,并没有说什么。
  “哦,她叫苏瑾,好像是不太爱说话,这姑娘。”许乔接话道。
  “现在该去干嘛,”何鋆试探性地问道,他不是很懂组织内的规矩,“什么时候回那边。”
  “那个韩国女人没告诉你吗,征服者只是个象征性的组织罢了,每天的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所有跟我们一样的人会去那边讨论事情,也就是突破阿纳德尔之门,但你不去的话也没关系,人太多了不会有人注意你的。不过关键是,昨天的一件事警示了我们,大家不一定是团结的。”
  “发生什么了?”
  “两个日本的家伙被看见吃掉了组织内部的成员,这么说的是那个死者的同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但是,谁的心里都埋下了猜疑的种子,组织内并不安全。”
  “看得出来,不过,”何鋆坏笑了一下,“我该怎么确定,你们是否安全。”
  “没办法确定,看你自己咯。”汪韬在后方苦笑道。
  “走吧,”许乔随即将一只手搭在了何鋆的肩上,“这种时候,总归还是多一点信任来的好。”
  “当然,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住的地方。”许乔故作玄虚地笑了笑,随后便向着一条熟悉的道口走去。
  约半小时后,四人穿过了街面较为整洁的住宅区,彩色的房屋让人难以控制地憧憬着曾经的生活。随后,还是那条熟悉的街道,阿纳德尔虽然不小,但何鋆的活动范围似乎始终仅限于这一小块地区。与早晨离开时相比,街道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畸种对血的味道相当敏感,几乎是在刚拐角的位置,何鋆便感受到了街道的异样。随后,在接近酒店门口的地方,大量的尸骸惊住了四人,不知什么原因,一股不详的预感直冲何鋆的大脑。
  “不好意思,许大哥,能不能在这儿停一会儿,”何鋆随即看了看堆满尸体的酒店大门,“这是我之前住的酒店,有些事情,想进去确认一下。”
  “正好,其实我本来也打算在这整顿一下的,”许乔将目光移向苏瑾,接着说道,“小苏,如果是这些的话,你可以接受的吧。”
  “那我先进去了,不会很久的。”
  “你慢慢来,不着急。”许乔并不是很在意何鋆的事,他目前最关心的是这个叫苏瑾的女孩,虚弱两字几乎是写在她脸上的。“她快克制不住了,如果能直接在这里解决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许乔暗自想道。
  大厅内,打斗的痕迹随处可见,撕裂的沙发像面包屑一般烂在地上,浓到令人目眩的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何鋆的大脑。索性这场战斗没有危机到电力系统,电梯仍然可以运行。到达最高层后,血的味道也渐渐淡了下去,看来楼上并未发生大的变故。应急灯光照着何鋆之前被叶晴枪击时迸射出的血液,随后,一阵哭声突然从屋内传来,仅持续三秒左右,哭声便陡然消失了。何鋆不断地敲着叶晴的房门,但屋内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直觉告诉何鋆,里面出事了,虽然畸种的身体要比常人的大好几个强度,但仅凭身体顶开铁门依旧不是什么容易事。
  强烈的撞击令整个墙面发生了轻微的抖动,持续了五分钟左右,门才得以在颤巍中被顶开。随后,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何鋆见到了叶晴和之前捡回来的孩子。但两人却早已不是之前的模样了,那个身材绝好的年轻女子正像饿狼一般啃食着面如死灰的男婴,似乎是从超市拿来的奶粉撒的满地都是。她是个温柔的女人,但没能获得命运的善待,何鋆就这样看着这反人类的一幕,直到一切在残忍中结束。他本以为叶晴会在之后立即攻击自己,但事实却令何鋆吃了一惊,叶晴的感官如同失去了功能一般,她几乎径直地走向了门外,那双蓝色的眼睛完全没有偏转的迹象,只是笃定地盯着前方。
  “是没意识的畸种吗?”何鋆看着叶晴缓慢地走在过道上,她佝偻的身形让她看上去像个年迈的老人。已经近一天没有进食的何鋆不断地暗示着自己,他还没有饿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但他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叶晴摇晃的身影不断激发着他的某种念想。也许是在找借口,也或许不是,何鋆决定帮她解脱,这样的话,叶晴的尽头也不至于是以如此状态成为埃土。紧接着的十分钟内,唯一增加的也不过是走廊内罪恶的气息罢了。两天前,她还在嘲笑着飞机上的流放者,讽刺的是,如今的她却作为怪物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外面的气温随着太阳的下落变得更冷了,运动后流出的汗在这种严寒环境下极易给人带来不适。
  “不好意思,去的有些久了。”何鋆缩了缩自己带血的袖扣,但他知道这并不管用,畸种很容易就能嗅到血腥味。
  “没事,生理需要嘛,况且小苏也才刚解决完,”许乔说着将头靠向了何鋆地耳朵,“不过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一下的,不要去伤害活人,还有我们的同类。”
  这句话到底有几层意思,何鋆并不清楚,但他确信自己没做过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四人紧接着行进了二十分钟左右,一片何鋆还未涉及过的区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随后,他又在完全懵逼的情况下跟着前面的三人进了一个类似博物馆的场所。
  “这是什么地方。”何鋆轻声说道。
  “这里的地质博物馆。”汪韬回答道。
  讲心里话,何鋆完全不知道这种博物馆要怎么住人,但毕竟上了人家的船,现在说要走的话实在有些尴尬。绕过了宽敞的展览区域,四人进入了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何鋆也不知道许乔为什么会有钥匙,但这似乎不是很重要。关键在于,一个博物馆里,竟真能找出一个规格如此之高的地方,无论是装饰还是生活用具,都要比一般的五星级酒店精致不少。桌上放着些老干妈之类的食品,大概是他们之前放的,何鋆也才想起,自己的包似乎还落在酒店里,不过里面的食物也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止痛药,目前为止,头痛似乎还没有复发的迹象。
  “如果不是这样,我应该已经死了吧。”何鋆暗自想道,抛开心理原因,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一样是作为自己而活着,能做喜欢的事,不过是变换了生存的姿态罢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又为何不去享受这一切,以此感谢自己的二次生命。
  过了一阵后,窗户的剧烈抖动吸引了何鋆的注意,可以看到外部的环境,黑暗与路灯下的白雾给人一种奇特的压迫感。
  “暴风雪啊,据说这一带常有的,应该没什么大事。”汪韬漫不经心地说道,身上的衣物已经换成了睡袍。
  “你为什么会带这种东西啊?”何鋆满脸惊愕地看着那件似乎相当舒适的睡袍。
  “没有,这是洗浴室拿的,还有好多件呢,你要吗?我帮你去拿。”
  “啊,不用,对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睡了吗?”
  “老许好像已经睡了,苏瑾说是要去博物馆里走走,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也不早了,我也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行,卧室就三张床,你随便找一张睡吧,我跟老许睡。”汪韬说着从睡袍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包烟,虽然已经与作为人类的自己殊途同归了,但曾经的一些习惯仍然保留着。
  卧室的门被何鋆打开了,他尽量轻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以免吵到睡觉的许乔。装个卧室要比客厅小一些,但规格却丝毫未减,可以看出博物馆管理员享受着不俗的待遇。何鋆本想先洗个澡再睡觉,但自己的换洗衣物却又落在了之前的酒店里,现在也只能闻着身上的血腥味入睡了,只希望其他三人不会介意这种味道。虽然很早就闭眼了,但外面暴风雪肆虐的声音令何鋆难以入睡。没过多久,汪韬便进了卧室,随后便自然地躺在了许乔的旁边,两人的关系看上去相当之好,或许之前就认识。大约半小时后,终于有些迷糊的何鋆却被旁边微小的动静惊动了,他只看见了一个女人白皙的背部,腰宽与身长的比例恰到好处,头脑混乱的何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用微张的双眼呆滞地盯了几秒后,那具曼妙的身躯便缓缓地转了过来,但没等整个过程结束,双眼便不争气地合了起来,劳累感也在睡梦中彻底消失。
  ......
  “这个样子应该是出不去了吧。”
  “不清楚,现在这副身体的话,还真不一定。”
  交谈声唤醒了睡梦中的何鋆,意识逐渐清醒后,他看到了正坐在床边的苏瑾,女孩身着一件黑白相间的连体短裙,正惬意地望着窗外,这样的侧脸是独属于亚洲女性的魅力。“不知道然彤现在怎么样了。”何鋆暗自想道,随后猛地直起身子,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始终保持斗志,才能告别流放者的牢笼。
  “我草,吓到我了,”许乔猛地吸了口凉气,“你们年轻人起床都这么突然的吗?”
  “啊,不好意思......“
  “害,小何,有个坏消息是,今天可能得饿肚子了。暴风雪暂时没有消停的迹象,只能呆在室内了。”
  何鋆明白许乔的意思,但他的心中却有另一个想法。简单地洗漱后,他向三人阐述了自己的计划,就是趁着自然灾害对人类军队造成影响的间隙突破阿纳德尔。也正是这时,何鋆第一次看到了苏瑾的眼睛,昨天她一直戴着墨镜,导致何鋆始终没有察觉这个女孩的不同。那是一双充满赤红的眸子,与其他人全蓝的瞳孔截然不同。
  “怎么了,一直盯着女孩子看,你这样很猥琐欸。”汪韬调侃道。
  “为什么,她的眼睛是红的。”苏瑾在听到何鋆的话后,明显颤了一下。
  “因为是女生吧,来阿纳德尔的这几天,奇怪的事还少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许乔抖了抖眉毛,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只是单纯地觉得是性别造成了瞳色的差异。
  “不可能啊,我见过宋妍晨的眼睛,就那个韩国女人,她的眼睛是蓝的。”
  “那个,何大哥,我变得和你们一样后,眼睛就一直是这样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苏瑾的声音很轻,思维似乎停在了某些地方。
  “这个确实不重要,就是刚刚那个计划,大家觉得怎么样。”
  “很冒险,但值得一试。”汪韬率先做出了回应。
  “我也觉得没问题,只不过......”许乔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这个天气,不会有人去组织总部的吧。”
  随着一声狡黠的冷笑,何鋆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又不一定要让所有人一起,这种行动,难道不是人越少越好吗?”
  房间内的四人面面相觑,随后是一阵几十分钟的缄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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