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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荣誉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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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籁之音总是在激情中奏响,爱的旋律总是在最深的时候落幂。
  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明白,所有发生的事都是让我能够来到这里。这金色的,美奂美轮的殿堂,它比任何的照片,任何的想象都要美丽。它不是那种庄严而不可侵犯的美,而是一种近在咫尺,让人目眩神迷的妖艳。我忍不住要去触摸它,像触摸油画上丰腴的女神。金色的底色上绘着天蓝基调的油画,正中间是乐池,每一个立柱都是一尊婀娜的雕像,环绕整个大厅
  第一场我的古琴将和其乐队首先合奏一曲费南斯基的协奏曲。
  乐队进入乐池,如雷的掌声响起,灯光暗下,指挥的手慢慢曲子开始几声拨弦声接著长笛,好像在云端的感觉,以此来揭开序幕,有如从天上俯瞰人间,拨开云层,人物景象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楚。首先由古琴奏出主题,二长二短加上一个结束句,绵绵长长,幽幽远远,仿佛在身旁说著昔日的故事。然后在低音重复一次主题,回到人间落了实。
  管弦乐总奏主题,景象全明白了。大提琴代表的主旋律出现了,古琴与大提琴情意绵绵,大提琴和鸣奏著主题,渐渐的古琴主导旋律并引进管弦乐再强调一次。等乐音渐歇,木管接续旋律慢慢落下。古琴独奏深情舒缓带点内省的音色,疑虑不安,但还是坚定相信自己。笛声嘹亮,大提琴也婆娑起舞,有如风光明媚三月天两人春游。古琴展现技巧,风华绝代。
  相聚虽好总有分别,快乐情绪之后就是离情依依十八相送。将主题变奏缓缓奏出,有如迈不开的步履,却终究不得不离去。古琴与钢琴再度水乳交溶,紧密结合难分难舍。在这段末尾由弦乐第一次奏出哭调主题,预言悲剧结局,这构成了全曲的呈示部。
  第二段发展部里面有三小段:强、弱、强,也就是快、慢、快。开始如大浪涌来的管弦乐声,连续几个小节下行乐句,好像在说:不可以!不可以!古琴则猛烈与之抗衡,两者冲突渐渐上升,最后全体合奏表示恋情曝光,一波波涌来浪潮终将这主题给淹没。
  古琴委婉的诉说情意,大提琴拨奏聆听。轮到大提琴倾诉爱意,古琴一旁随和。突然,音乐急转而下,运用越剧中嚣板的「紧打慢唱」手法。
  吉琴以凄厉声调哭出。奏、断奏哀痛欲绝旋律,有哭声,有跪行,其中还有些回忆片段。渐渐的泪眼开了,哭声歇了,心意已决,在悲愤低音锣声中,音乐同时推向最高潮。
  乐曲的最终部份是再现部。在轻盈飘逸的弦乐衬托下,爱情主体再现。
  琴声还在,但全场观众和着节拍站了起来。
  古琴扫完最后一个音符,全场观众起立着,暴风雨般的掌声响起。
  我第八次谢幕后,掌声开始平息。
  接下来就是我的独奏。
  暴风雨般的旋律似暴布,像风暴顷泻而来,如诉如泣的过渡,似千军万马恕吼的愤怒。又像热恋情侣的缠绵,我把前半部分的《飞越》展示得淋漓尽致。
  此刻,我并不知道,所有的观众,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惊呀,但更多的是对中国古琴所表达出来的韵味是如此磅礴的气势所震撼和折服。
  就座在前台的大多是当前著名的作曲家和音乐家,他们对音乐的追求是来不得半点虚假,他们对每一个音符的表达与理解是普通人想像不出的。
  但我从他们瞪着的眼睛,张大的嘴巴中读出了对这种旋律的震撼与惊喜的情度。也许他们都会大喊:原来所认知的中国古琴所有的理解和印象,就在这一刻通通被击得粉碎。原来认知的中国古琴只是闺中玩物,而此刻已超越了钢琴在音乐中奢侈的位置。都有相见恨晚之感。
  古琴的旋律进入了第二章。如泣如诉的缠绵,把主旋律与和弦的结合方式令人耳目一新,大量的快速递进的切换令观众如痴如醉……
  《飞越》进入高潮部分,古琴出现了观众从未体验的意境……
  琴乐的境界是“无尽”、“无限”、“深微”、“不竭”的,以最少的声音物质来表现最丰富的精神内涵,琴意得之于弦外,何劳弦上音”,正是将琴乐之重意、重弦外之音的思想推至穷极的哲学思维。沈括评北宋琴僧义海为艺不在于声,其意韵萧然,得于声外”。古琴是偏向静态之美的艺术。
  琴乐重意境,而又以幽静深远者为高,其表达手法则以借景抒情和托物言志为主拟声和象形的,因为后二者仍未脱离音乐的表面物化形态,必须提升至会意才是最终阶段。“意”是抽象的主观精神境界,所以无限和空灵。琴曲之不重直接的拟声和间接的象形而重融情入景、情景相融的借景抒情,就是中国艺术虚实对立统一手法的运用,和“融实入虚”、“虚实相涵”自然宇宙观之体现。情景相融才能虚实如一,才能借有限之物质表达空灵和幽远之致。
  琴乐重意境,故于音乐实践上富散板、缓起、入慢等特色,又以句为单位配合人之天然呼吸,体现人内在情感的节奏和时值变化。琴曲中多用吟猱微弱之振动以表达人内心深厚的情感和生理基础之气。琴乐所反映者多为模拟天籁之生机不息和变化。
  为了追求和表现高逸、深远的意境,琴乐强调“音至于远,境入希夷”的境界。这种境界恰与“俗乐”的繁声促调对立。相反地,琴乐以清远古淡为美,因而琴乐的特色往往是“曲淡节稀声不多”的。琴乐虽不一定能触人之耳,但却能感人之心。因为有了这种和淡、恬淡、静淡和古淡的审美意识,因此琴曲中较为“繁手吟声”的都被一些保守的琴家视为异端。
  琴曲“孤高岑寂”、“淡而会心”,具含蓄之美,因而其意境深远,非长时间的修养难有深刻体会。其意境之空灵跌荡与禅之直抒性灵竟不谋而合。禅之最高境界为不立文字和当下了悟,此实为最虚、最灵动之化境。音乐本身本不需借助文字说明而明心见性的,琴乐所追求意境之深、之远、之静是必须讲求与心之虚静相配合,能达此,可说是到达禅的境界,此之所以琴亦有琴道、琴禅之称。
  当琴声嘎然而止。沉醉于美妙境界的观众仍然张着嘴巴,闭着眼睛。
  十多秒后,掌声逐渐响起,接下来如潮水般掌声袭来。
  就坐前排的市长激动地和团长协商,还要我再即兴表演一段,以安抚无法释怀的观众。
  我即时以经典的“至爱丽丝,”的熟悉旋律即兴加以改进,如痴如醉的观众直到凌晨才握着拍红的双手依依不舍离开剧场。
  Wyn市长调侃道:“今晚的中国古琴把wyn这座音乐之都全城失眠了。”随即把一本Wyn荣誉市民称号的证书颁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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