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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旧金库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建筑因为整体结构的损坏而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异样的声响。
“你为什么不逃脱那里?我说的是那个实验室。”汉克率先打破了沉默,寂静,黑暗与空洞总会给人带来一丝内心的压抑。
“没有。”秦岚耸耸肩。
‘’没有什么?‘’
‘’没有那个想法”
“为什么?”
“因为逃不掉。”秦岚很简洁的说出自己的理由,然后看着坐在对面的汉克,汉克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脸的一侧延伸到头顶,应该是某次任务中留下的纪念,在冷焰火的光亮下,显得有那么一些狰狞。
“凭着你的能力,杀掉守卫逃出那个实验室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困难,我看过你的实战视频,徒手的攻击能力很强大。”汉克手里抽出藏在肋下的匕首,细心的修剪着自己的手指甲。
“在那里,与我交流最多的活动是打针,抽血,把我的身体切开,观察伤口多久可以愈合,无穷无尽的体能测试。而我的活动空间也只有那一间观察室和测试体能的训练室,整个实验室其他的地方我根本就没有去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岚抬起手,指着汉克背在身后的武器:“他们有枪,我不认为我的速度能够比它还快。”
“也是,人体再怎么增强也有极限的,无论怎样强大的人战场上都躲不过一颗射向自己的子弹。”
“我也有个问题。”秦岚想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一下比较好。
“你问吧,只要我能说的。”
“据我所知,这个实验室的守卫相当的森严,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你应该感谢我们的祖先,感谢他们在一次次战争与灾难之后学会更好的保护自己。我们所处的位置在那次天体大灾难前曾经是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这里地面上曾经建造了无数的高楼大厦,数不清的人们居住在这座巨大的混凝土森林里。
“原本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拦腰穿过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管理者为了抵御经常泛滥的洪水,他们不光沿着大河修建了高大厚实的防洪堤,还在这座城市下面建造了地下宫殿一样的下水道。而为了战争中更好的保存自己,他们修建了数不清的地下掩体。而那座实验室,就是一座曾经的地下掩体,而在他的下面,正好有一个下水道的出口,只不过改建的时候被有些人刻意的遮蔽了起来,他们不知道罢了。”
“有些人?你们的人?”
“秘密。”
“老大,我发现了一点新东西。”大个子憨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在旧金库的巨大空间里回响。
“什么事,如果不是好消息,老子肯定立刻让你去跟费斯波克他们待在一起!”汉克尽量舒缓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幽闭空间的黑暗与心理上极度的压抑正在缓慢消磨着汉克的意志。
“你得来帮我一下,我自己有点搞不定。”
汉克起身来到外面,这是一条宽阔的走廊,其中一面墙上有几个死死关闭着的圆形金属门,与这个开启的一模一样。时间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并没有被停滞,两边墙壁上的混凝土由于时间的侵蚀已经大片的剥落,裸露出里面的固定网和锈蚀的钢筋。
崔特尔正站在一块巨大的混凝土上面,抬着头,手里举着一个嗤嗤燃烧的火炬。
“你手里烧的是什么?”汉克挺挺鼻子,附近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冷焰火烧完了,没东西烧,我就点着了一块炸药,反正雷管也已经用完了。”崔特尔憨憨的声音震得上面又掉下了不少沙粒石块。
汉克实在是懒得搭理这家伙了,没好气的来到他面前,问道:“发现什么了?”
崔特尔指着手上缓缓燃烧的炸药举起,燃烧的烟雾直直的向上升起,汉克能够感到一股凉丝丝的气流掠过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
汉克端起自己的步枪,开启战术手电向头顶的空间照射,也许是之前崔特尔的引爆的炸药,炸塌了下水道之后,震动又把上面两个楼层的楼板也震塌了,也是早已腐朽了吧。
头上两层的楼板一起塌了下来,手电的光斑划过,可以看到上面有着更大的空间,更关键的是,这里的空气在向上流动,上面的空间应该就是这家银行的大厅,那里可能会有出路。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回到金库,汉克立即下达命令。坐在一边的娜塔莎立即起身,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
“这就走?”秦岚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你说得对,这栋楼是不怎么安全了,刚才我们找到了一条向上的路,应该可以通往地面的,你得跟上我们,在这里一个人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说完便拿起原本他坐在身下的那个密码箱子转身离开了金库。
秦岚来到金库外面的时候,崔特尔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划拉了一堆可燃烧的东西,点着了一堆篝火,可以明显的看到篝火发出的浓烟沿着墙壁,通过断裂的楼板,快速的向上上升。
“你们在下面守着,我自己先上去看看。”汉克开始整理自己身上零碎的东西,之后将自己的皮靴拉紧,嘴里咬着从步枪上拆下来的战术手电,顺着墙壁上剥落的缝隙爬了上去。
燃烧的篝火里不知道都是什么,除了发出的浓烟和很难闻的味道之外并没有发出特别光亮。恍惚的光亮中,秦岚可以看见,汉克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只壁虎,灵活的在垂直的墙壁上寻找着施手点,不住的向上攀爬。
很快,随着从墙壁上不停掉落的砂砾石快,黑暗终于吞噬了他的身影,秦岚眼前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黯淡的光斑,在上面忽隐忽现。
“上面安全吗?”娜塔莎有些担心。
“应该安全,至少我在这里的这一会儿没听到上面有什么动静。”上面又落下了几粒沙土,说不清是汉克在上面弄得,还是崔特尔憨憨的低音震动下来的。
没过多久,上面传来了汉克的喊声:“上面没问题,等我找个东西拴住绳子,你们一会抓着绳子上来。”
很快,一头拴着一块石头的尼龙绳从上面垂了下来。崔特尔抓起绳子用力的拉了拉,确认绳子不会突然脱落,然后双手用力正要打算攀上去的时候,上面又传来了汉克的喊声:“秦岚先生,请你先上,之后是娜塔莎,大傻子你后面殿后。”
“好的。”崔特尔憨声憨气的把绳子交给秦岚,站在了一边。
秦岚接过绳子,用力的往下拽了拽,绳子虽然只有小指粗细,但是很结实,也很有弹性,应该不会突然断掉。秦岚没有接受过爬绳训练,不知腿脚如何的用力,试了几次之后索性只用手臂的力量,双手交替抓着绳子向着高处攀去。秦岚现在能力来说,一只手拉起自己的体重,简直太简单不过了。
秦岚很轻松的攀到顶端,抓住汉克伸出的手,秦岚轻快的翻身上到了这一层的平台。
借助汉克扔在一边的冷焰火,秦岚打量着这个巨大的空间,整个空间到处都是从上边掉落的楼板和杂物,远离自己的一面墙已经被黄沙沁浸,很多渗进来的黄沙堆积形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沙堆。
汉克晃了晃绳子,对下面喊道:“娜塔莎,该你了。”
在感觉绳子有了重量之后,汉克连忙快速的用力拉动绳子。很快娜塔莎抓着绳子露出了头,秦岚帮助娜塔莎上了地面,之后汉克将绳子又扔了下去,用同样的方法将崔特尔也拉了上来,不过由于这货实在太重,汉克在秦岚和娜塔莎的帮助下才把这家伙拉了上来。
“大傻子,看一下四周情况,我们需要休息一下,有情况立即报告。”汉克在大个子屁股上踢了一脚。崔特尔上来之后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汉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恐高,难怪乘坐运输机的时候这货一定要求要在最里面的座位。
“我跟他一起吧,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秦岚起身,打算跟大个子一起看看四周的情况,但是却被汉克拒绝。
“不用你去的,崔特尔本身就是尖兵,侦查就是他的任务,他一个人没问题。”汉克艰难的让自己靠着一块石头,慢慢的坐了下去,然而他的右手却紧紧的握着步枪的握把,食指就放在步枪的扳机圈里,一双透着皎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岚。
好吧,秦岚知道,这是汉克担心自己偷偷跑掉,一对一,这个看起来憨憨的大个子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既然被看穿了自己的阴谋,秦岚也就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独自一人来到一个沙堆上,流通的风带走了这个空间里的热量,这时候秦岚觉得自己有些冷了,躺进沙堆,他用力的扭动着身体,将自己深深的埋进松软的,还略带着一丝温度的沙粒中,以减少体温的流失。
秦岚用力的卷曲着身体,扭曲的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虽然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能量为自己补充着身体的消耗,但是胃里面没有食物,那种实实在在的饥饿感却永远存在。
双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胃,他觉得自己的胃已经快要被自己的胃酸吃光了。
他想着可以用一些事情,来转移心里对食物的那种渴求,可是脑子里想着的都是那一次次的实验,对于秦岚来说那都是一次次的煎熬。每天秦岚最期待的都是睡下自后,幻想着醒来的时候,自己会在贫民区那所破败的房子里。可是当他真的醒来,睁开双眼所面对的永远都是那间隐藏在厚厚的沙粒之下的,到处都是监视装置的观察室。
离开戴维斯大街那所破旧的房子,或许就是一个错误。
“妈妈我饿了。”
“睡觉吧,睡着了就感觉不饿了。”
合上双眼,秦岚强迫自努力睡去,他想忘掉那种饥饿感。
不知睡了多久,秦岚是被汉克的脚踢醒的,这个空间中央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些可以点燃的东西点燃了一堆篝火,崔特尔和娜塔莎正在篝火上不知烧烤着什么,远远的就飘过来一阵肉香味。
“一起吃点东西吧。”汉克淡淡的说着。
“这是什么?”篝火上烧烤的动物已经被去了皮,秦岚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这是沙漠狼的肉。”娜塔莎用匕首在篝火的肉架上切了一块递给秦岚,“刚刚崔特尔下去找到了一只被压死的,来吃点吧,你一定饿了。”
秦岚没有去接娜塔莎递过来的肉,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那些动物不是狼。”
“不是狼是什么?”娜塔莎有些迷惑的问道。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为什么?”
“我担心你会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娜塔莎看了看手中的肉,摇了摇头,把肉扔给了坐在地上大快朵颐的崔特尔:“算了,没胃口了。”
“你没上过战场,对吧?”汉克在后面轻拍秦岚的肩膀。
“是的,我从小在贫民区生活到现在,出门最远的一次是就是这次。”
“在残酷的战场上,能够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有的时候为了一口吃的,可以死很多人的。”又重重的拍了下秦岚的肩膀,汉克坐到崔特尔身旁,切下一块肉,撕成细条,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