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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是个好人吗?”
宁子舒站在厨房中,轻轻的问道。
这厨房空间格外大,显得空旷的不自然。
“……”空气一片沉顿。
宁子舒突然笑了一声。
“妈妈,你错了。”
“……”
他抬手捂住了干净的右脸,眸色灰的发沉。
这真的很可怕,很惊悚。
“你、错了。”
这一晚,韩旭明面色阴沉的坐在电脑前,脸被光照的惨白,黑色的瞳仁中倒映着一张张照片。
他快速的挂着滚轮,将所有图片反复看过。
不知看了多久,韩旭明倏地将手边的玻璃杯砸在地上,砰然巨响惊的人心脏震颤。
“很可以……很可以——”
空白的页面上是乌黑的半句话。
‘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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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韩旭明笑着,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说道。
涟漓坐在藤椅上,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柠檬水。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韩旭明低咳了一声,又笑了一下:“没,没不开心。”
“嗯……”
“阿……林栀,我问你一个问题。”
涟漓若有若无的看了看他放在衣服口袋里的右手,点了点头。
韩旭明的声音抖了一下,又镇定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啊?”
“……没有吧。”
“没…有?”他歪了歪头,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看到他那表情,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韩旭明忽然间就爆发了,猛的甩出右手中厚厚的打印出来的照片,甩在了她身上,韩旭明怒吼着:“你说我怎么了?!”
“你——”她的声音在看到那些照片后消失了,倏地站起来,抄起了落在桌上的照片,唇微微的颤抖着:“这些——这些是什么?这些是什么!”
“你问我啊林栀?你问我啊?林栀?”韩旭明嗤笑着,猛的推了她一把:“你问我我问谁啊?!”
她按了按被藤椅把手撞疼的地方,想到什么,扔下照片拉住了韩旭明手:“你听我解释。”
韩旭明用力的咬着唇角,狠狠地甩开她,见她摔倒,脚步一动没上前。
无数怒气。
无数怨愤。
“分了吧。”
“不是……旭明,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一个个照片里,全是她熟睡后恬淡安然的模样、和男人亲密的搂抱、十指交叉的特写。
“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韩旭明捡起了一张特写照片,举到涟漓面前:“看到了没有?这是你卧室,你的床上,晚上!盖着被子和别人十指交叉你在干什么?!”
他抬手揉了揉眼角,揉红了眼角,又用力的戳了戳照片背景上虚化的摆件,嘶哑着声音:“阿栀……”
“这是我送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你扔了吧。”
她哭着摇头:“你说过你会相信我的。”
“这种事,这种事……这种事我怎么敢去相信你……”韩旭明苦笑了一下,攥了攥拳、闭了闭眼,决然离去。
终不回头。
终于还是分手了。
韩旭明是个很冲动的少年。
她蹲在地上呆了一会儿,缓慢的收敛着满地的照片,整了整,垂着头走出店门,将那一叠照片丢进了垃圾桶。
后来,宁子舒突然离开了这个城市,韩旭明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出国深造,男女主也没有来这里念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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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舒。”
“你在听吗?”
宁子舒咬了咬唇角,道:“在。”
“你有没有时间和我见一面?”陈医生竭尽全力的温和道。
“……我说了,不要再联系我。”
“子舒,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没病。”
“子舒……你叔叔也是为你好。”
*
20岁,宁子舒离开那个梦魇般的城市。
23岁,宁子舒终于接受了自己有病的事实。
24岁,宁子舒情绪逐渐稳定,病情得到控制。
*
宁子舒不是无用之才,若非那场车祸,他定会考入极好的大学,病情得到控制后,宁子舒在宁潍公司从最低层做起,稳重踏实,业绩优秀,能力突出。
可邪恶的手还是伸到了他身上——宁子舒失踪了。
准确来说,宁子舒被绑架了。
宁潍用尽了全力去找,结果那歹徒不图钱只图人,哪里都找不到宁子舒的信息。
这一失踪,三个月徒劳流逝。
这三个月里,他经历了什么?
*
“吃饭。”
咣当一声,糊着米饭饹馇的不锈钢盆被人一脚踢到男人面前,里面本就有些馊掉的饭菜撒在了地上。
缩在角落里的男人一动不动,一身正装早已肮脏破旧,脸上还有快要淡化的淤青。
站在门口的高壮男人见他不动弹,走到宁子舒面前,抬起了他的下巴,眼中泛着毒蛇一样的光芒。
“你是罪孽。”
宁子舒麻木的转了转眼珠,把视线从饭盆上移开,开口嘶哑道“是”。
男人嘲讽笑了:“宁子舒,你忘了吗?”
“你妈妈是被你推下楼的。”
不是的。
“你没出生的妹妹是被你弄流产的,是你在你妈妈鸡汤里加了米非司酮。”
不是的。
“你爸爸的那场车祸也是因为你。”
不是的。
宁子舒嘴唇喏动着,失了声。
“低头看看吧,你有满手的血啊!”
宁子舒绝痛的呜咽了声,呆滞的看着双手上直往下滴的黑色血液,恐惧又崩溃的哀叫了一声,用力的扯住了过长的头发,蜷缩在角落。
“不是的……”
那男人冷笑着,走出了黑黑的屋子,铁门被咣当一声关上,整个屋子就像棺材一样一点点窒息的宁子舒的灵魂。
他逐渐的喘不上气,从靠着墙、到滑在地上,眼前浓郁的黑暗逐渐变成了扭曲诡异的彩色,色彩扭动着、旋转着,形成一幅幅惊悚画面,宁子舒如濒死的鱼般睁着眼、启着唇,手指用力的扣着石灰地面。
指尖断裂,刺痛惊心。
宁子舒却只是麻木无感的瞪着眼。
潘多拉魔盒打开、只关上了希望。
那些话,男人每天都会重复。
潜移默化的侵蚀思想是件很恐怖的事。
*
半年。
宁子舒在一个化工地下室里被找到。
宁子舒头发被人粗略的修剪过,身上的衣服虽旧但干净。可他见到救援者,不喜不怒也不哭,平静或者说是无神的、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当警察问他是谁绑架了他时,宁子舒缓慢的抬起右手,指向幕帘后——那是个简陋的洗手间。
警察掏出枪,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猛地掀开帘子。
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法医初步鉴定是自杀而死。
宁子舒被送到了医院,除了营养不良之外没有任何问题,性子却大变样。
宁潍看着病床上淡雅微笑的清瘦侄子,久久说不出话。
陈医生曾说,宁子舒性格大变,既有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后出现的应激反应。
可是宁潍敢问宁子舒的经历吗?他不敢。
“叔叔,让你担心了,抱歉。”
宁潍说不出话。
宁子舒也不细说什么,只是眼底的光芒早就死绝,黝黑黝黑的像是带了墨色美瞳,一眼望去很惊艳,细细看去则顿觉诡异。
没几天,宁子舒便自己申请出院了,在宁潍的深切担心下搬进了宁潍家里休养——若是从前,宁子舒万万不会去打扰人家的家庭。
宁潍和妻子傅榕生有两子,次子被傅榕宠坏了,性子叛逆又自私,宁潍因为他的性子并不很喜欢这次子。。
宁子舒这样一个外人、还是深受宁潍关怀的同龄人的加入,让那孩子心中嫉恨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