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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夕的一个晚上,涟漓看着门前的黑色玫瑰,沉默了许久。
那是一枝被精心修剪的玫瑰。
玫瑰茎十分光滑,一大一小的两片叶子那么恰到好处。
涟漓站在原地想了想,将玫瑰拿进了家。
楼梯下,一只脚用力的碾碎了一片红黑花瓣。
宁子舒满身轻快的靠在楼梯栏杆上,轻轻的咬了咬下唇,看着那个紧闭的防盗门,目光无尽温柔。
亲爱的,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们。
我等你毕业。
——
这将是高三下半学期,高考前的最后的一场家长会。
班主任看着第一排永远空掉的位子,叹了口气。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刚刚给林栀亲戚打电话,结果一个个全都推辞了……哪有这样的亲戚啊,一点情面都没有。
本该是第一名的家长上台发言,可是第一名是林栀,老师只能让第二名韩旭明家长上台发言。
此时,坐在篮球场观众席上的韩旭明叹了口气,手中捏着瓶矿泉水一口也没喝。
每次家长会,都是最伤人的时候,已经看到林小栀偷偷哭过好几次了。
可他又没办法,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走一步算一步。
总会过去的。
韩旭明目光所及处,永远是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边缘处的林栀,专一的让人心碎,专一的让人心动。
那眼里的情愫,酸得人牙根子疼。
久久后,韩旭明起身走了下去,蹲在女孩面前,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软软的:“马上就要高考啦,打起精神来嘛~”
看着这个一米八的大男孩硬核撒娇,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还好有你。”她窝在他颈窝,嗅着鼻尖清新的肥皂气息,庆幸极了。
她已经多久没有去买花了?
半年多吧。
只想好好学习,过好现在,家庭本就不富裕,不能把父母的钱浪费在那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那个叫宁子舒的悲惨少年,就像一个火星一样曾在她眼前晃过,然后毫无光芒的落在地上,归于尘土……
六月八号下午五点。
一切都结束了。
涟漓和韩旭明拉着手走出校园,表情都是那么的胸有成竹。
“大学还能在一起,想想就好期待。”
“嗯。”
她挽着韩旭明的胳膊,随意的扫了扫身边的人。
宁子舒见她望过来,微笑着想打招呼,却又看到了她眼中看陌生人一样的冷漠。
宁子舒用力的磨了磨虎牙,眼底光芒熄灭,一片深灰色阴沉又压抑。
你怎么可以那样子看我呢?
你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
他再次咬住了食指,压抑着心底的震颤和那炙热又恐怖的情感,呼吸沉重而干涩。
这时,涟漓听到系统的提醒,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一眼。
直直的望进了宁子舒阴凉的双眼中。
宁子舒喉间溢出一声笑,然后压下帽檐:“小坏蛋。”,低着头离开了拥挤的家长群体。
如今高考刚结束,是最放松的三个月,可对于孤身一人的孩子来说,唯有打工这一条路可选。
涟漓白天会在餐厅端盘子,晚上就去酒吧调酒,十点回家睡觉。
又是个夜。
“十点啦,我来换班。”奥尼叼着烟来了。
涟漓点头,脱下了制服外套,绕过吧台时突然被拉住了手腕。
是个男人,有点印象,他每晚都会来。
“我请你一杯喏?”男人笑着,脖子上的链子有些晃眼。
这人是张进,听说半年前中了彩票一等奖,是真真正正的暴发户。
“啊,不用了。”涟漓手腕一翻,巧劲挣脱了男人,大步离开。
张进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一同起身跟了上去。
因为在酒吧闹事会被保安安排,所以很多人选择尾随。
转眼间,涟漓就被一个人用力拖进了小巷。
看着那个依旧晃眼的大金链子,涟漓低头踢了踢小石子:“你们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
推搡间,张进恼羞成怒:“别太作了,一个到酒吧打工的女人还立什么牌坊!”
路灯忽闪了一下,长长的影子印在地上,黏着了两人的脚。
张进看向站在路口处的人,沉着脸:“你是谁?”
——
涟漓醒来时,天空黑沉沉的飘着雨丝,地上湿湿的,裤脚被淋湿。
依旧是夜晚,估计到了凌晨。
几秒后,她看向身上带血的衬衫外套,又看向躺在一旁不省人事的少年。
夜雨微凉,湿气顺着地砖浸透了他的白色T恤,本就冷白的脸色更加白,唇都失了色。
她按着结痂的额头,倾身轻轻的拍了拍他脸颊:“喂……你还好吗?”
涟漓看了看他粘了青苔血液又被雨打湿的衣服,抖了抖披在身上的衬衫外套盖在他身上。
在断断续续的呼唤中,少年缓缓睁眼,眼角的青紫让他忍不住眨巴几下右眼,看着面前人担心的脸,笑了。
“林栀……”
她一愣:“你……认识我吗?”
宁子舒眼神瞬间深了几分,用力的掐了掐指尖,虚弱低呐:“你,你忘了我了吗?”
“啊?算了,我先扶你起来。”
等他站起来后,涟漓才发现他大腿上的一大片暗色:“这……”
宁子舒沉默的看向地上的刀子,不出声,她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后才知道了缘由,低呼了一声:“那……那该怎么办?我带你去医院。”
宁子舒半个身子依靠在她身上,感受着她身上的清香,微微抿唇:“你家有绷带伤药吗?伤口不深,处理一下就好,医院太远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比较近?”她随口一问,骤感身边男子身体一僵。
“我……我只是说医院太远了。”宁子舒做贼心虚,颇为慌张的退了一步说:“处理完伤口我立刻离开好不好?”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不要!”少年反应很激烈,很奇怪,宁子舒又低声解释道:“我害怕医院。”
她没说话,两人带回了家,又洗了把脸找出了药和绷带,拿着剪刀在他裤腿上比了比,不知所措的发着愣。
宁子舒咬着唇,伸手想接过她的剪刀自己动手,结果在碰到她手指的时候还是禁不止颤了一下。
涟漓只当他是疼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给人处理过这种伤口……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说着,她就起身收拾东西,拿着手机要叫车。
宁子舒突然站起来,扯了她一把:“我可以自己处理的!”
涟漓被他扯得往沙发上一倒,手下意识的一撑,按在了她伤口上,听到宁子舒隐忍的痛呼,连忙坐好:“对不起!”
宁子舒摇了摇头,很快便收拾好了伤口,踉跄的起身。
手被拉住。
“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拿就行。”
宁子舒垂着头低声道:“我该离开了……”
她没拦他,说:“好。”
宁子舒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大腿肌肉暗暗用力,洁白的绷带被染红,宁子舒一个踉跄跪到地上。
“你怎么样——”她连忙扶住宁子舒。
“没……没关系的……”宁子舒发白的脸上都是细密冷汗,颤着牙回答。
白涟漓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先在我家客房修养几天,等伤好点了再离开。”
“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毕竟是你帮了我,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那好吧……烦扰了。”他语气总是那么低雅,很有修养的样子,去收拾东西的女孩根本没机会看到他眼中不善的得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