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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天,有人满目黑暗,有人满袖春风。
陛下和皇后的日常互动羡煞了旁人。
那位新任的御前带刀侍卫长,更是好看的出奇,惹了不少小宫女倾心,每日收到的香包无数。
可那苏侍卫又冷漠的出奇,不知道收获了多少破碎的芳心。
也有人想给他使绊子,苏御不是好脾气的人,在忍无可忍后直接切下一个侍卫的手指,那侍卫报到皇上面前,反被训斥。
所有人都知道了帝后两人和苏侍卫的关系。从此后,男的毕恭毕敬,女的倾慕痴迷。
这天,何初雪在御花园里召见苏御。
她其实一直不放心顾瑾初那丫头,怕她被欺负,才让北千俞封了郡主。
可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又怎么都静不下心,很想做些什么。
在听闻手下说北景焕近日近乎疯狂的做法后,心惊之后便是无尽后怕。
不,那不是近乎疯狂了,那就是疯了。
“卑职见过皇后娘娘。”
苏御来了。
何初雪摆了摆手:“我们之间无须客气,过来吧。”
苏御沉默的走过去,一身侍卫长制服,减了他眉间的郁气。
“你甘心吗?”
苏御不露声色的抿唇,拇指用力的按住了剑柄的藤花纹,按得泛白。
“恕卑职愚笨。”
何初雪让所有丫鬟太监退下。
“我再问你,你甘心吗?”
苏御还想说那句话:“恕卑职……”
“她很喜欢你的。”
他愣了,眨了两下眼后,垂眼看着地面的石子。
不出声。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千俞不封她为郡主,以她罪臣之女的身份,该怎么活下去?”
他冷笑:“所以我不该报仇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初雪清淡的扯了扯唇角,侧身看向他。
“你的守护,真的让她更幸福了吗?”
苏御攥紧了手指,手背青筋微露。
“和不熟悉的男人共枕眠,和想上位的女人斗来斗去,她那么纯真,怎么斗得过她们。”
苏御开口打断她:“北景焕很喜欢她。”一定会对她好,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苏御就是那么傻,只以为喜欢就要让她幸福。
所以他当初才会抛下脸面,去讨学那些男子一辈子都不会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忍着心里疯长的嫉恨和杀意,任由她嫁人,成为别人的女人。
所以他才不愿意打扰她的生活,默默当个影中人,看都不敢去看一眼生怕控制不住自己。
这份观念,苏御以为别人和自己是一样的。
“可她真的幸福吗?”何初雪淡淡的反问着。
苏御哽了一下。
“你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断言她幸福?”
“……”
————————————
涟漓冷冷的看着北景焕离开关门,起身将嘴里的药吐到花盆里。
【等等……好奇怪?】
涟漓用茶漱着口,闻言挑眉以作回应。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玩味的笑了两声。
【这就好玩了——】
【我发现个不得了的事情哦。】
‘?’
【造物主世界的陈然,校园欺凌世界的路子安,游戏世界的孙清,天使世界的加百列,军阀世界的江夕,还有这世界的北景焕——都是同一个人。】
‘?’
【许凌,STO的SS级管理者,这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STO……涟漓坐回床边,嗤然眯眼:“这些时空组织这么喜欢玩这种套路?”
万千世界只你一人什么的……
系统附和的发出冷嘲笑声,嗓音狠戾阴郁。
【他应该是在进行不带记忆的惩罚任务——给我狠狠的虐!】
小主意打到我们头上,弄不死他!
涟漓本来本着人道主义,每天都顺从的被软禁在房间,他也舒心自己也舒心,还被系统吐槽了不少次虚伪。
这天之后,她开始绝食,每次都打翻他的药,看着北景焕的眼神都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圆润的小脸迅速的消瘦下去。
真的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数次自残的行为更是吓得北景焕不敢在房间放任何尖锐易碎的东西。
被闹得也是精神紧绷,满心无力。
他怒极了还会动手,涟漓自然不可能让他按着欺负,狠狠地咬破了他的肩膀,每次都冲着那一个地方咬,嘴里血腥味几天都没下去过。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这一天,他喝了不少酒,双目通红,用力的按着她肩膀,带着哭腔嘶吼着。
她闻到浓郁的酒味皱了皱眉,扯唇冷笑着,一巴掌扇了上去:“我要你去死啊!”
北景焕被扇的侧过头,舌尖顶了顶腮肉,笑的疯狂:“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对不起你?”
“我和你很熟吗?”
她受够了折辱和囚禁,眼中的纯真被打磨得所剩无几,只剩下慢慢的恨意和厌恶:“我顾瑾初从来都没想过嫁给你。”
“好,就算我真的对不起你,这么多天里,你给我喝慢性毒药、打我、辱我,我也还够了吧?”
“要不是不想让爹娘伤心,你以为你有机会这样对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恨不得你去死!”
北景焕好像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她的嘶声力竭,听不出她的怨恨,又哭又笑,软下了态度,死死抱住她。
“你不能这样对我……阿芷……初初……你不能这样对我,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也能啊,你试着喜欢我……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你试着喜欢我一下,给我个机会……”
她又用力的咬在他肩膀上,血液从久久不好的伤口中溢出。
北景焕却只是用力的抱着她,丝毫感受不到痛苦一般,泪水打湿了她肩头的发丝:“阿芷……”
“……阿芷……”他只是那样重复着她的名字,魔怔了一样。
涟漓咬的牙酸,松了力,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
这家伙疯了吧。
到底是什么时候对顾瑾初有这么深的执念的?
她费力的吸了口气,闭眼冷道:“松开我。”
北景焕反而把她推倒,深深地看着她,低头想吻上来。
然后又接了她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离、我、远、点、”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顾瑾初虽然被娇生惯养,软的像个人人可捏的小白兔,骨子里却有无人可比的傲骨,毕竟流的是顾纶的血。
前几天的软弱顺从也不过是被北景焕牵制了思想,对他有愧,对他有疚。
可她从来都不是因为自愿而嫁给他的,她也不是在成亲后心理出轨的。
顾瑾初从始而终喜欢的都是苏御。
整整三年。
看着软硬不吃的少女,北景焕心凉成了冰疙瘩,嘴上却不自觉的说出了狠话。
“如果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死了,跟着你爹娘喂了狼。”
她看着他的表情,自嘲一笑:“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或者说,难道待在你身边,我就很安全吗?你敢说你没想杀过我?”
“不,我或许已经死过好多次了。”
说完后,她闭上了眼,侧过头,一副任人作为的绝望模样。
北景焕被她怼的无话可说,沉闷的盯了她好一会儿,起身走了。
——
被何初雪刺激了一通后,苏御回到了家里……那个两年都没勇气回去的家。
那棵嘉庆子树长势竟出奇的好,已经有手臂粗,树上开满了白色小花,衬托着红色枝叶,很是漂亮。
那个摇椅还在树下,两年的日晒雨淋让它长满了青苔。
她很喜欢在上面躺着睡觉。
还喜欢吃小零嘴,喜欢追着他喋喋不休。
既然一点都不讨厌这种生活,那你到底为什么偷偷离开?
苏御立在门口立了很久,眼眶莫名发涩。
咣当一声,挂在腰间的剑突然掉了。
他呆了很久,才弯腰僵硬的捡起剑,又呆了很久,抬脚往厨房走去。
神情木木的,恍惚着。
吱呀一声,木门叫唤着被推开。
里面的锅碗瓢盆都积了厚厚的灰,还有门口矮矮的小板凳。
苏御被板凳绊了一下,踉跄的扶住简陋的桌子,额头差点磕在案板上。
弯下腰扶着桌子的苏御久久没能直起来。
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发尾及腰的高马尾从身后散落在桌上,也沾上灰尘。
无尽的孤独和枯寂包围上来,差点淹死他。
难道,他选择为父母报仇也是错吗?
为什么他要一人承受这一切?
凭什么……
苏御缓缓的滑下,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桌腿,一动不动的。
木雕一般。
他依旧是那样。
哪怕他多看一眼,就会发现她过得一点都不幸福。
可他没有。
不论多深的情谊都会在失落无望中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