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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是老百姓的住宅区,晚上门口能点灯笼的都是少数富裕些的人家,更别提还点上两盏了。所以,这座唯一一个点了两盏灯笼的小院子,就很是显眼了。
院落里各处都有人把守,前前后后至少十几个人,就守着这个一个小院子。顾炼城刚进院子,就有人领头就拜,“属下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周伟山,拜见指挥使大人。”
这个周伟山,顾炼城有点印象,是赤炎军的老人。
“起来吧。”
“是。”周伟山与其身后的弟兄们一起起身,其他人继续回到岗位严守,他自己则是走到顾炼城身边介绍起了情况。
“殿下,赵敬禹身边伺候着的一等丫鬟,叫怜儿,关在柴房里。至于那个叫锦儿的丫鬟,属下们找到时,已经被打得只有半条命了……”
顾炼城一惊,这个锦儿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人保住了吗?”
“保住了。可这姑娘的一只腿,估计保不住了,以后得瘸。”周伟山也有些惋惜。
他们北镇抚司的工作就是收集上京的情报,这个锦儿为什么被打,他也是知道的。就这么一个标致又知礼的姑娘,在他们之前待过的北境,那可是千金难求的。
可在这上京城里却是猪狗不如,随随便便就给主人家打个半死。
“瘸了?那没事。”顾炼城不在意。“你先安排这位阿渡姑娘,去见上那个叫怜儿的丫鬟。”
“是。阿渡姑娘,这边请。”周伟山让开身,打算带路。
阿渡却是不为所动,看着顾炼城,“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炼城淡笑,“别担心,我不会做出对小枫不利的事情。如今,我身为太子,步步惊心,那几个哥哥都想取代我现在的位置。而且夫妻本就是一体,只有我好,小枫才能好。如今,我也不过是在争取一点点权力而已,还望阿渡姑娘能帮我这一个忙。”
阿渡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见顾炼城说的真诚,也就信了。
周伟山便带着她先来到了院子的卧室里,“阿渡姑娘,这里面是辅国将军府上的丫鬟服饰,还请姑娘先换上,其他事情等姑娘换好衣服,我再一一详说。”
阿渡不疑有他,关好门后,也换好了衣服,可她不会编豊朝丫鬟的发髻,只能还是之前的那男士发髻,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
等她走出来,顾炼城却很满意,“无所谓,反正只是让你出声,不会让你露脸。”
周伟山也上前开始交代,阿渡仔细的听完后,脸色古怪的看着顾炼城,“你果然没变,还是这般狡猾。”
顾炼城笑着,“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现在已经入冬了,虽然还未下雪,但气温已经很低了。
伶儿被关在这间柴房里,捆绑着手脚的坐在地上,冷得瑟瑟发抖。她只身穿着里衣,被人从房间里掳了过来。
内心深处的害怕,让她抖得更厉害了。
柴房那关着的木门后,时不时传来脚步声,就像她生命的倒计时,让她战战兢兢的。
“怜儿。”门外有个人在叫她,那是个姑娘的声音。
怜儿只是被绑住了手脚,并没有被封住嘴巴,是可以说话的。只是柴房的外面不停有人在来回巡逻,所以她才不敢大声呼救。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过来?”一开始,怜儿还以为他们抓错了人,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可现在看来,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
外面的女人继续说道,“老爷……不,是我有事情让你去办。办好了,拿着这些钱带着家人离开上京吧。”
说完,从柴房的门缝里扔进来了一个钱袋子。一只手臂也一闪而过,可是光线太暗了,伶儿看得不清楚。
只觉得,那衣袖有点眼熟。
钱袋子摔在地上,袋口微张。借着月光,伶儿看到了里面露出来的碎金子。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她虽然还是很害怕,但内心的贪婪更盛。就算是她是辅国将军府上的一等丫鬟,多年的赏赐加起来,也没有这袋金子的一半多啊。
“今晚,赵府已经将赵瑟瑟下葬。我有情报表明,太子殿下会去掘坟。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你要赶在太子之前把赵瑟瑟给杀了。”
说话的女子就站在门边,微风拂过,一缕裙角飘过门缝。
伶儿瞳孔微张,外面的那个女人也是辅国将军府上的丫鬟!“这位姐姐,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府上的小姐已经死了。死人了,怎么再杀一遍啊?”
“哼!让你去就去,少废话。”
女人不耐烦的说完,拍拍手。
“砰。”
柴房的门被人踹开了,两个蒙面大汉突然闯了进来。一把抓过来惊魂未定的伶儿,用布袋套住了她的脑袋,夹着她就要离开。
“我的金子!我的金子啊!”
可惜,她的手不能动,目不能视,在深深的绝望中被人拖走了。
等人走远了,阿渡看了一眼身边的顾炼城,满眼的疑惑。“你废这么多精力弄出这一处戏,有什么用呢?”
顾炼城走进了柴房,拾起了地上的那袋碎金子,笑道:“我不过是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人哪,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直接告诉她真相,她一定会有所怀疑。可如果让她自己推测出真相,哪怕这个真相漏洞百出,她一样会深信不疑。”
“老狐狸。”阿渡更加忌惮的看着顾炼城了。
周伟山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殿下,赵士玄在鸣玉坊买醉,已经被我们的人用话引诱去了墓地。”
“很好。走吧,去看看赵瑟瑟的贴身丫鬟锦儿。”
顾炼城走出柴房,让周伟山在前面带路。
阿渡也跟着,“这里明明有这么多人在,你为什么非要我帮忙?去与那个怜儿说那些话?”
顾炼城难得心情不错,解释道:“因为你是女人。赵敬禹先前虽然赋闲在家,没有兵权。可是他府上的男人,包括侍卫、管家、小厮,大多都他们赵家朔阳军里退下来的人。这类人在赵府很显眼,多是熟面孔。怜儿身为赵敬禹的侍女,对这些人了如指掌。男人来接触她,风险太大。”
“你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阿渡复杂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顾炼城,喃喃说着:“难怪当初所有人都被你算计了。”
顾炼城没有听到她的嘀咕,而是在周伟山的带路下,来到了一间弥漫着中药味的房间。
这间房与之前阿渡换衣的房间不过一墙之隔,却是两种风景。不仅灯火通明,房内还烧着炭盆,一点也不冷。
房间的内侧靠着墙的地方,放置着一张床。在床上趴着的正是那个叫锦儿的丫鬟,此时她裹紧着被子,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
如果不是有人在赵府的后院把她给救走了,她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可是就算她现在人没死,从赵瑟瑟被刺客杀死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跟着死了。
“小姐……”她听到了脚步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太子殿下。是您救了我?”
顾炼城知道她挨了不少板子,腿都坏了一只,现在也是只能趴着床上。“醒了?别动,好生养着吧。”
锦儿却是抽泣着,“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婢子不过是贱命一条,殿下都肯费心救下,可见殿下对小姐还是有情的,那为何殿下不救小姐一命?”
外界都传遍了,太子为了救下未来的太子妃,西州的九公主。主动牺牲了赵家小姐,最后赵家小姐也因此被刺客所杀。
顾炼城突然变脸,低落的说道,“锦儿,我对你们家小姐的心,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喜欢她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为了救一个外族女子,而放弃她的性命呢?”
“那为何?”锦儿张了张嘴,更是悲痛了。
六皇子李承嗣从小对她家的小姐就青睐有加,小姐明明不被永宁公主喜欢,却依然能时常进宫拜会,多是这位六皇子的功劳。
可小姐却心系五皇子,对六皇子视若无睹。
但六皇子对小姐的心意,那些年锦儿都看在眼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
虽说李承嗣在北境历练了三年,回来之后也性情大变,可锦儿依然相信着,他对自家小姐还是有感情在的。
顾炼城微微弯下腰,“锦儿,你家小姐没有死。”
锦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过很快就黯淡了下去。“老爷亲自为小姐入殓,又怎么会弄错呢。殿下,我家小姐已经死了,您也要节哀。”
她还以为顾炼城是接受不了赵瑟瑟已经离世的事实,在胡思乱想了。
顾炼城却慎重其事的问道,“你现在要很认真回答,我接下来这个问题。”
“殿下请说。”锦儿有些虚弱的喘了几口气,看来她伤的不轻,就连普普通通的与人说话也变成了很吃力的运动。
“如果,让你只能选择一个人效忠。你是选择效忠镇北侯赵敬禹,还是活生生的赵瑟瑟?”顾炼城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锦儿也不是傻的,见他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赵瑟瑟还活着,又暗示着什么只能选一个,什么镇北侯……
镇北侯之位怎么来的?是因为陛下可怜赵敬禹被太子连累丧女!
锦儿惊恐的看着顾炼城,“殿下?”
“说吧,你的选择。”顾炼城闭上眼睛,站直了身子。
锦儿摇摇脑袋,想将那个可怕的想法扔出她的脑袋,又很肯定的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小姐死在一起。”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老爷是小姐的亲爹爹啊……
顾炼城笑着睁开了眼睛,“很好。”
“来人。准备两辆马车,咱们带着锦儿姑娘一起去城西。”
门外的周伟山应声道,“是。属下立刻下去安排。”
…………
怜儿被人像是货物一样横放在马上,一路飞驰。
不知过了多久,又到了哪里,在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她被人又提了起来,扔在了草地上。
耳边也有传来了其他人的说话声。
“挖出来了?”
“累死我了,你说老爷也真是,就不能让人埋浅些,反正是要再挖出来的。”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了?”
“嘿,反正周围又没有外人……”
“计划有变,这件事引起了太子的注意,小姐估计是保不住了。”
“什么?虎毒还不食子呢,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给老爷出了这等馊主意,说什么小姐假死,换来镇北侯之位。现在好了,小姐得真死了。”
“据说,是翊王殿下的主意……”
“你们两个,挖完了就快滚,在这里费什么话?”似乎是扛着怜儿来的那个男人发火了,原本在聊天的另外两个男人也不说话了。
只剩下“嗖嗖嗖”,裤腿扫过野草的声音。
怜儿的头罩子被拉开了,周围虽然一片漆黑,但今夜月光很亮,她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在一片树林里,周围都是一棵棵耸立着的松柏树。
可树林里,居然有一大片空草地,里面整整齐齐的立着一座座石碑……不对,那是墓碑,她在墓园?
地上还有新翻出来的土,和一个很新的棺材。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棺材,这是赵瑟瑟的棺木。
棺材盖儿被撬开了一个角,只是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蒙面男子走到棺材边,随手一掀,那块实木的棺材盖就被他掀飞到了一边。
好……好大的力气……
躺在地上的怜儿吞着口水,害怕极了。
男子走到她跟前,一把匕首直直插进了她面前的土里。“用它割掉你的绳子,起来。”
怜儿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先是用小刀割断了脚上的绳子,又小心翼翼的割断了手上的绳子,这才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好高啊,自己站直了身子也不过才到他的胸口之下。
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人家的胳膊比她的大腿还粗。就算她现在手上拿着一把小刀,也不敢反抗,“大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
男子摸摸脑袋,“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去给棺材里的人来几刀,要致命伤那种。事成之后,那袋金子就是你的了。”
“金子,对,金子,我现在就要金子。”怜儿握紧了匕首,颤抖着喊道。
男子一愣,刚刚他在院子的角落,光顾着偷瞧阿渡了,交接怜儿的时候忘记找他们要来那袋金子了。
他看着怜儿,沉思着,这可是他第一次的任务,不能失败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金镯子,“这是我给我妹妹买的嫁妆首饰,就先放在你这儿。等日后,我再用那袋金子换回来。”
怜儿拿过金镯子,打量着,上面不仅镶嵌着几颗等大的珍珠,还有几颗玛瑙!这等做工精致的镯子,可比那袋碎金子更加值钱。
原来这个人是个傻大个……
她把镯子揣进怀里,“大侠不是就在这里吗?为什么非要我这个小女子动手毁尸呢?”
男子鄙夷的看着她,“这种肮脏的小人行径,我们朔阳军不屑于来做。”
居然是老爷的朔阳军?怜儿一愣,难怪这些人表面看起来凶悍的很,却不伤她分毫。
见这个男人武力值虽高,但智力好像不太行。怜儿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试探性的说,“大侠,不如你现在去拿回那袋金子?婢子就在这里等着您?您也说了,这镯子是您妹妹的嫁妆,我也拿的心不安哪。”
男子想了想,“有理。你等着,我去去就回。”说着,解开了拴着的马,骑了上去。
他看着怜儿,“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你爹娘都在我们手里。”
说完,扬长而去。
真是个傻子,被她三言两句就给打发走了。怜儿暗自大喜,“什么爹娘,一个烂赌鬼,一个没骨气。都死了最好,我才不在乎。”
正好,拿着金镯子跑路。
她看了看周围,打算找个安全点的方向前进……
可是,赵瑟瑟那打开了的棺木却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小姐,您的陪葬,也不少吧?”
她手里拿着那把匕首,自身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只见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棺木,那里面,打扮华贵,一身奢华首饰的赵瑟瑟,栩栩如生的安静躺在那里。
“小姐,这些,你也用不着了,不如婢子替你……”她伸进了棺木里,一把抓住了赵瑟瑟胸前的珍珠项链。
突然,有人飞奔而来!!
“我C%&@#,我赵士玄妹妹的尸身,你们也敢祸害?!”
怜儿的腰间受到了猛击,她被踹飞了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