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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
这些时日里,赵瑜几乎每隔几日都会出去一趟。在上京城寻找锦衣卫的踪迹,可始终一无所获。
顾炼城也不能派人帮他,毕竟现在王府里的人多是皇帝的人,若赵瑜说的都是真的,锦衣卫都是自己的私兵了,那派皇帝的人去找自己藏在上京城里的私兵,多有不妥。
现在他手下无人可用,倒是希望赵瑜说的都是真的了。
靖王府树大招风,顾炼城只是稍微提醒了赵瑜几句,让他不要太过于频繁,也就不再管他了。
顾炼城每日,除了上午去工部做做样子,查看火枪的制作进度,指点工匠几句。下午就回府休息了,任何拜访不见,任何请帖不回,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可豊朝的朝堂里,却是风潮涌动。
几乎天天都会有册立太子的谏言,从一开始的言官当出头鸟,到今日贵为皇亲国戚的忠王也直言上奏。
皇帝沉浸在前太子逝去的伤感里,原本抵触这么快就立储,现在却似乎松动了不少。
前几日,皇帝还独留高相在宫中畅饮,似乎席间也问了高相对于立太子一事的看法。
各种风向都在表明一件事,东宫的归属,要定下来了!
顾炼城虽然这几个月来,托病、养伤为由,一直不去上朝。可朝堂里的消息,时乐还是孜孜不倦的汇报给他听。
他本来是想着去后宫找曲小枫打听打听他那位早亡的王妃,是她哪个姐妹,什么脾性,有什么爱好。看能不能刺激自己回想起什么记忆。
他虽然能够随意进出后宫了,可他根本就见不到曲小枫!
曲小枫是未来的太子妃,任何皇子都是禁止与她私下见面的。这是皇帝下了的死命令,也是最基本的礼节。
顾炼城还想着在太皇太后那儿,能够碰巧见她一面。嘿,好家伙,连着去了十几次,硬是一次都没见着。
之后,他也就放弃了。
在他的王府,悠闲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等待着,一只黑猫的再次光临王府。
“王爷,似乎不急?”
花园里,坐在一旁的明月忍不住问道。
正欣赏着舞伎们那曼妙多姿的舞蹈,顾炼城就被明月这句话给打断了情绪,“明月姑娘,所说何事啊?”
自己每天都是开心快活的玩乐,急什么?
明月有些复杂的看着顾炼城,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靖王殿下了。
一开始,她以为靖王是个好色之徒,可他这几个月来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如果不碰她,是那位“顾”姓好友的缘故。
可那些鸣玉坊的舞伎们呢?这些女子之前都是鸣玉坊的台柱,个个色艺双绝,一手撩拨男人的手段炉火纯青。
外界盛传靖王风流,可只有府内的妓子们知道,这靖王是真的只想着听曲儿看舞啊!
甚至,她们都开始怀疑,靖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问题了。
明月叹了口气,“王爷,明月虽然久居王府,少有出门。可依旧能看出,太子之事,大局将定。王爷怎么还是如此天天声色犬马,像个……”
像个废人。
顾炼城微微一笑,执起酒杯。“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豊朝要立太子,与本王何干哪?”
明月感觉胸口憋闷的慌,“王爷也是皇子,怎可如此……”
如此不知上进啊!
明月倒真的是个实诚的姑娘,被顾炼城买进府后,一直操劳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让原本“杂乱”的王府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就连在王府的下人眼里,明月也是如同主母一般。
顾炼城自己也不善这些,很乐意有人帮着自己打理王府,也就放了所有的权利给明月。
明月姑娘也是真心为顾炼城着想,在她看来,靖王立下那里多的战功,还献上了祥瑞龙鳞。
只要靖王多多出入皇宫,得到了皇上的喜爱,说不定太子之位就稳了呢。
如今,各位皇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争取这个位置。
先别说宣德王、荣王、允王这三位了,据说就连平日里低调至极的翊王,最近也有了动作,频繁出入相府。
可自家这位靖王,怎么如此……朽木呢?
见明月这么关心自己,顾炼城摆摆手,让舞姬们都向退下了。
“太子之位。三哥荣王、四哥允王……”顾炼城笑笑,“不提也罢。”
“真正有实力,能够争取太子之位的皇子只有两人。二哥宣德王李承邺、五哥翊王李承鄞。”
顾炼城又饮一杯,继续说道:“二哥,自小最受父皇喜爱。论明面上的才能、品行、功德,二哥都是最出类拔萃的。如今,先太子逝去,二哥也算是长子了。他的背后,还有忠王等一众皇亲老臣的支持,是在朝堂里唯一一支能与高相抗衡的势力。手里,还有实实在在的兵权。可比我这个无权无势的落魄王爷,强上太多了。”
明月不知那些朝堂之事,现在听着顾炼城说出来这些,才知道王爷与王爷之间,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那殿下立了那么多战功,真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顾炼城摇摇头,笑道:“咱们哪,再说说五哥,翊王李承鄞。五哥,虽不是皇后娘娘这位嫡母亲生,可自幼就养在皇后的清宁宫里,也算得上是半个嫡子了。其背后,更有如今朝堂里最大的势力——高相一党的扶持。虽然手无兵权,但也快有了。”
这也是李承鄞故意接近赵瑟瑟的根本原因,兵权!
还有不能说的,李承鄞还有你的父亲柴牧(陈征)在背后出谋划策,还有柴牧创立多年的“潜龙使”组织,还有武功是这个世界天花板的顾剑,帮忙做些不能上台面的脏事。
顾炼城此时的势力几乎为零。与他们相争,无疑是拿鸡蛋碰石头了。不,他连鸡蛋都不算,也就只是块豆腐的硬度?
“而我,这位新封的靖王,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唯一说得上的除了皇子的身份,王爷的头衔,就只有在工部那儿挂的一个闲职而已。什么战功,什么祥瑞,父皇说有用,那就真的有用。父皇要是不提,也就没有了。毕竟,本王是个皇子。”
皇子自然是不一样的,地位本就到了极致,立了过多的战功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儿,容易功高震主。
因为皇子要是想再进一步,那就只剩下帝位了。
“而且,通往东宫的这条路甚是凶险,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抄家灭族。你就不怕本王死在那路上?”
明月被这些话给吓了,皇家之事远远不是她这个平头老百姓能够看得明白的,点点头,“还是王爷看的明白,是明月短见了。不过,王爷……”
“嗯?”
顾炼城见她似乎还有话未说出口,笑道:“周围都是自己人,随便说吧。”
他又不怕自己今天说的这些传出去,反正说得都是大实话,真实情况,怕什么?
明月将自己杯里的葡萄果酒一饮而尽,鼓起勇气说道:“既然王爷不想入主东宫,不如向陛下请封离京?这样,凭借战功也能封个富庶之地。要是日后新帝登基,怕是就没有什么好地方了。”
确实,明月说的是极对的。
不过顾炼城留在上京城却有自己的事情要办,那些穿越者才是他的目标,才不是什么荣华富贵。
明月为自己好的心,他能看出来。
不禁问道:“明月姑娘如此对本王着想,莫非动了真心?”
“噗。”明月差点喷出嘴里的葡萄酒来,“咳咳,王爷可是比明月要小上几岁呢,不敢欺瞒王爷,若论私情,明月对王爷确是没有半分的。不过,王爷对明月有大恩,明月这辈子是无以为报的。明月无能,不能带给王爷很大的助力,只能在这儿出出主意,明月有愧。”
明月断然否认,顾炼城就很尴尬了,连连饮酒以掩饰。
“没事,本王就随便问问。”
这时,一个侍女疾步走到时乐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时乐从一开始的大惊又变成狂喜之色,让顾炼城见识到了原来变脸的速度能有如此之快。
“殿下,殿下。”
面对脸都快笑烂了的时乐,顾炼城一脸嫌弃,“干嘛啊?这么高兴?”
“大喜啊。”时乐悄悄在他耳边说道:“陛下来了,现在正在书房等着您呢,快些去吧。”
皇帝来了?
莫非是火枪制作方面遇到了什么难题?不会啊,自己每天都会玩工部跑,那些老头子有问题应该先找他才对,怎么先让皇帝跑到这儿兴师问罪呢?
难道是别的事儿?
顾炼城满怀心事,可又不能让皇帝久等,只能匆匆赶往书房。
“儿臣死罪,父皇前来,儿臣未能相迎,实属大错。”
顾炼城一进书房,先跪地认了错再说。
李赜一身便装,未着龙袍。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无妨,起来吧。是朕不让他们提前通报的。如今正值立储的紧张时刻,要是朕大张旗鼓的来你这靖王府,对你反而不好。”
“没事,儿臣不在乎什么虚名。”
顾炼城站在李赜面前,恭谨有礼。
李赜点点头,就这么看着顾炼城,语气不急不慢:“你确实不在乎名声,听闻你病刚好些,就去逛了青楼,还买了个花魁回府,闹的满城风雨。”
“儿臣有罪。”
顾炼城再次跪地,总之认错就对了。
就是不知道这皇帝老儿什么什么时候走,他膝盖有些疼。
“好了,起来。别动不动就跪。”
李赜有些不满,自己的这个儿子胆子又这么小吗?
顾炼城苦笑道,“儿臣只跪父皇,父皇即为天子,儿臣又为人子,多跪几次又有何妨?儿臣在北境之时,日夜思念父皇,恨不得每日跪在父皇跟前侍奉,如今才得偿所愿。”
他眼中带泪,不停放着彩虹屁。
李赜揉了揉眉心,“朕今日前来,只是想与你聊聊家常。”
“是儿臣的错,近些时日没能进宫陪父皇说说话,其实父皇只需派人来通传一声,何须亲自跑这一趟。”
顾炼城低头,依旧恭敬的说道。
李赜眸色微沉,“你觉得,你的几位哥哥,谁适合入主东宫啊?”
这算尼玛什么聊家常呢?
虽然这事,的的确确是家事,可一点也不寻常啊!
顾炼城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父皇,那几位都是儿臣的兄长,儿臣身为小弟,不好言论。”
“让你说,你就说说自己的看法。”李赜淡淡的看着顾炼城,眼里却充满了审视的感觉。
顾炼城差点骂娘,嘴上却只能说道:“儿臣刚回京不久,对几位兄长皆是不甚了解,确实不知。”
当然不能说啊。
这一说,不就站队了吗?
说李承邺,估计以后会被李承鄞清算。说李承鄞,现在就会被李承邺搞。
皇帝老儿,你还是放过我吧,本少侠真的不想扯进你们家的争斗里,在下只是个路过旅游的路人啊。
“嗯。这句像是实话。”
面对顾炼城的回答,李赜居然满意的点点头。
他居然满意了?
有病吧,本来这立储的国家大事,怎么可能与一位皇子相商呢?是李赜心里就觉得顾炼城这个六皇子根本没得机会,所以无所谓?还是皇帝病急乱投医,被日日谏言的群臣给逼急了?
李赜起身,“从明日起,开始上早朝。别找借口,朕记得自打你回了上京,上早朝的次数,还没有你去那个劳什子伎馆的次数多。”
顾炼城欲哭无泪,“儿臣谨遵圣令。”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李赜就准备离去了。
“你可曾埋怨过朕,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还将你发派到了北域守边。”临走时,李赜忽然停下来,问道。
顾炼城看不到李赜的表情,李赜自然也是看不到他的。他暗自比了中指,嘴上十分乖巧,“雷霆雨露皆为君恩,那些磨难不过是父皇给儿臣的考验,儿臣想父皇的苦心栽培铭记于心,不敢有所埋怨。”
李赜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满脸讨好之意的儿子,“这句,不像是真话。”
说罢,便离去了。
留顾炼城一人,失神的坐在书房里。
“殿下,陛下可是说了什么?”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模样,时乐也是煞白了脸,莫不是犯什么大错,主子又要被发派边疆了?
顾炼城回过神,强笑:“明早,本王就要去上早朝了。”
上早朝啊,天还没亮就得起了。
再见了,我的懒觉。
再见了,我惬意的生活。。
时乐松了口气,“殿下,这是好事啊。说明陛下有意栽培殿下啊,大喜啊。”
顾炼城听了怒极,上去就是一脚,把时乐踹翻在地。头也不回的去了花园,打算再听听小曲儿,慰藉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