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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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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披重甲的瓦里安站在军港之上,身后是一排暴风城的将领。
  港湾里的战舰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命令下达的那一刻出发——黑海岸或者奥格瑞玛。在这些日子里,越来越多的舰艇加入了它们的行列,包括那些在封锁线合圆之前驶向了别处的华美的精灵和德莱尼的船队。它们那令人敬畏的美丽与庄重丝毫不输于那些人类、矮人、侏儒中的能工巧匠所建的船。这些令人骄傲的艺术品上的船员们在甲板上挤得水泄不通,似乎想要立刻不顾一切地驶向海平线处。码头被一群又一群的市民们填得满满的,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暴风城公民,但也有一些其他地区的平民,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只希望能参与到这一历史性的行动中。那场面就像是大海边的另一片“大海”。瓦里安想着,同时也在猜测有多少人是为了送走他们的所爱并期盼着能够迎接平安归来的他们。
  瓦里安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安度因,他拒绝了安度因随同舰队一起出发的要求,而是让儿子待在暴风城等候战争胜利的消息。在这些日子里,安度因成长了很多,这让瓦里安很欣慰。
  瓦里安曾是个因战争的仇恨而出名的男人,因为迪菲亚兄弟会发动的叛乱,他失去了挚爱的王后,而因此造成的伤痛,令他变成了一个充满仇恨、颓废堕落的男人,这也从某一方面和妻子的死亡一样令安度因对战争产生了恐惧与厌恶。但在守护的帮助下,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得以修复,而吉安娜的到来,这个曾经无比热爱和平、对生命充满珍惜的“美丽阿姨”,变得如此的充满仇恨与疯狂,令安度因感触很深,这个还未长大的男孩,与自己的父亲因此曾交谈了很久。他们谈到了失去和悲痛会对人造成的影响,谈到了战争和暴力所同样能造成的影响。
  安度因抬起了哀伤却坚定的眼睛看着他的父亲。“我知道战争是一件可怕的事,我知道等待您归来的日子是无比煎熬和焦虑的,但我现在已经明白,有时候战争无法避免。我们必须攻击部落。守护叔叔和您,都已经告诉过我,我们发动战争的真正目的。我们永远不会渴望战争,但我们也不该畏惧战争。如果只有战争,才能让我们阻止敌人来伤害更多无辜的平民、才能守护我们的家园和人民,那就让我们英勇地投入战争中去。父亲,我不再恐惧战争,尽管我此刻的心中依然充满担忧。父亲,您一定能带着胜利平安归来。而我,会在暴风城中静静地等候您的归来,我也会学着,怎样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王子,在将来,我会努力成为像您一样伟大的国王,不辜负您和守护叔叔的期望。”安度因的声音,依旧稚嫩,但又显露了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
  瓦里安的内心充满了骄傲。在这些日子里,安度因的成长远远出乎他的意料。守护,那个男人,不但帮他意识到了他与真正的国王之间差距是有多么大,也帮他的儿子不断快速成长。。
  有朝一日,我的儿子必然能成为比我还伟大的国王。瓦里安微笑着抚摸爱子的小首,柔声道:“安度因,我为你感到骄傲,而且,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骄傲与最重要者,也许我曾经忘记过这一点,但守护已令我重新明白。在以后的日子,我会努力地做一名合格的父亲与国王。”
  布罗尔.熊皮通过某种特殊的魔法离开了泰达希尔,以一个绝大多数暗夜精灵都不会的方式。这位与瓦里安在作为角斗士的岁月中结下了深厚情谊的德鲁伊,为瓦里安带来了被封锁的泰达希尔与海域封锁线的最新消息,但内容却在瓦里安的意料之内,就像曾经守护对他所做出的推测那样。这也令瓦里安的内心更多了一份坚定。
  “瓦里安,你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儿子。“布罗尔看了安度因一眼,又继续说道,“能够看到眼前的场面,让我多了份信心,我开始确信,你的计划能够真正成功。我们暗夜精灵的舰队与船只被阻隔在黑海岸,但是我们在其他地方依旧还有很多,或许我们还能够在启航的路途中,不断接收到赶来一道战斗的船只,就算不是战舰,但作为辅助与后勤,还是很好的。我记得,你的那位朋友说过,战争打的并不只是军力,也打的是辅助与后勤。“
  “是的,对于我们这样的跨越远洋的长途作战,后勤格外重要。”瓦里安点了点头,“早在两个月前,守护便已着手秘密征召各种船只加入部队之中,不光各种类型的战舰,也包括商船。我们不断地以王国的名义征用商船。”
  “两个月前?”德鲁伊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早在两个月前,你与他其实就已经定下来直击奥格瑞玛的计划?你们早已预料到了联盟现在所面临的一切?”
  瓦里安微笑道:“是的。守护真的伟大而充满远见。早在联盟第一次举行领袖会议时,他就说过,联盟太软弱也太松散了,所谓的等待最佳时机,其实是一种无能与弱懦的表现,光靠等待,绝对等不到什么最佳时机,只会令部落不断壮大,而联盟在一盘散沙的等待中消磨去最后的勇气与希望。所以,不能眼睁睁地等待而毫无作为。他与我全面分析了部落与联盟间的局势,推演了所有的演变并预判了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最终定下了直击奥格瑞玛的计划。也是他,让我成为联盟至高王,并通过各种方式先一步争取到了麦格尼与梅卡托克的认可。所以,在那次会议上,麦格尼与梅卡托克的表现才会让你们意外。当然,守护也说了,要真正成为至高王,我还必须依靠这场战争。按他的意思,这场战争其实并不值得担心,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加尔鲁什授首将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对他来说,让联盟在这场战争中磨砺成长、让我成为真正的至高王,才是更重要的目标。”
  德鲁伊惊愕得一时合不上下巴,好一会儿才楞楞地道:“在我们所有人都在为这次的战争而担心时,你却告诉我这个?我是该夸你的朋友伟大睿智呢,还是该骂他胡吹大气?要知道,除了你之外,只怕所有联盟的领袖都不怎么看好这次突袭,他们都在为结局而担忧不已。我想,你如果战败的话,不,哪怕只是没有取得很大的胜利,至高王的称号也将成为过眼云烟。而联盟,也会落入崩散的边缘。你的计划,委实很冒险。”
  “不会。”瓦里安露齿一笑,“我对他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联盟必胜!”
  安度因看着德鲁伊,伸长了脖子看着这位他父亲的朋友,他在那一次会议的光屏中从这个布罗尔的脸上看到了失望、愤怒、仇恨以及焦躁,那令他想起了曾经的吉安娜,所以,当他再一次感受到眼前叔叔的焦躁与担忧时,忍不住忽然插口道:“叔叔,守护叔叔从不出错。而且,你如果知道吉安娜阿姨的事的话,就会更加信任他。”
  “吉安娜?”德鲁伊讶然看向安度因。
  瓦里安低声接口:“这还是秘密,我暂时不能全部告诉你。我现在只能说,吉安娜为我们的战争也做足了准备。当然,她原本是有另外的计划的,那个计划也许比我们的突袭更加容易也更加有效。但守护认为,那样的结局太过残忍,我们不能在奥格瑞玛制造与塞拉摩一样的惨剧。加尔鲁什是个疯子,是个无视生命的畜生,但我们不是。我们不该让战争伤害无辜的平民。”
  “在奥格瑞玛制造与塞拉摩一样的惨剧?”德鲁伊楞了一下,正不知该不该进一步询问,一旁的安度因已仰着小脸先行开口:“父亲,我想告诉布罗尔叔叔的不是这个。我是想告诉他,吉安娜阿姨也曾经与叔叔一样,充满担忧、愤怒、仇恨与焦躁,但后来改变了。是守护叔叔让吉安娜阿姨变回了曾经的那个可爱而亲近的阿姨。所以,布罗尔叔叔完全不必担心,守护叔叔不会有错。吉安娜阿姨能信任他,布罗尔叔叔也该信任他。”
  吉安娜。布罗尔回想起关于吉安娜的那些传言。这个曾经以热爱和平、帮助部落而出名的女人,在塞拉摩遭受部落的毁灭后,变得疯狂而暴躁,他也知道吉安娜与联盟领袖的第一次会面极度的不愉快,令她在失望中变得更加疯狂,但后来这段时间,她几乎销声匿迹了,布罗尔不明白在她的身上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知道,又是这个守护改变了一切。。
  吉安娜信任他?所以我也该信任他?布罗尔并不能明白安度因小脑瓜子里的逻辑,但他的心,却有些平静了。
  瓦里安并没有想到安度因说得其实是这个,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个世界,变得有些让人焦躁与担忧,我们所目睹的,是血腥与疯狂,但我保证,没有人再会经受吉安娜所被迫经历的那些事情。只要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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