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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平篇 · 再见,江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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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英仙座流星雨在这个仲夏的夜准时到来了,天空时不时的划去几粒流星。在同样的地点,看着同样的流星,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一年初二的暑假,只不过当时的四个人如今只有我和江怀川。江怀之和张雨如今都变成了两位老人,在“钟声号”上忙着其他事。
  “这是北半球夏季最棒的流星雨,如今对人类而言却是危险的象征,但是谁也不知道危险好久到来。”江怀川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无数的星星向他眨着眼睛。
  夜风徐徐吹过,这正是夏天一天中最舒适的时刻。
  “难道在流星雨到来的时候,外星人还会对地球发动除气候异常以外的其他攻击?”我问。
  “不知道。不过可以推断,外星人利用气候异常没有消灭人类,那么他们一定还会发动更猛烈的攻势。”江怀川说。
  “但是现在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说完这句话,我就突然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江怀川也看了我一眼,他好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突然,一束激光流射来,直接打击到“南麓”基地,不过基地上方的一层像泡泡一样的保护层抵消了激光的能量流,这就是量子保护层。蓝色的光流能量在保护层上流动,像激光那样流动。激光流没有完全的摧毁基地,不过如果没有保护层,那基地就怕是全毁了。
  “快,进楼里去!”江怀川拉着我就向楼里跑去。
  我们到达位于地下的“基地战略控制室”,准备联系空天飞机“钟声号”,可是“钟声号”始终联系不上。
  “用量子通信联系‘钟声号’。”江怀川对着大屏幕说。
  “正在用量子通信联系‘钟声号’...”一行字出现在江怀川面前。
  不过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一行字:“无法联系...”
  “我靠!”江怀川大骂了一声。
  “这会是外星人发动的攻击,还是...”我小声说。
  但是江怀川没有理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各种愤怒。周围一行行字围绕着他转,不过这时有一条消息发来,显示在了江怀川面前:
  ““钟声号”抵御失败,外星人攻击,警戒。——来自‘钟声号’。”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
  “调出上海实时图像。”江怀川说。
  “实时图像已调出。”大屏幕传来声音。
  画面中,在夜色笼罩全城停电的情况下,在上海南浦大桥方向上空停着一艘巨大的外星飞船,和科幻电影里的UFO一个样,不过他比黑夜还要黑,所以大致轮廓可以看见。同时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飞船在大飞船周围穿来穿去,冒着点点蓝色荧光。那些小飞船越变越多,随后信号中断。
  “外星人把上海的电磁信号封死了。”江怀川一靠在椅子上说。
  “那全球其他城市是怎么样的情况?”我问。
  “调出纽约,东京,伦敦的实时图像。”江怀川对着AI说。
  “信号中断...”然而江怀川身体周围被这四个字包围。
  突然,所有的电器都开始闪小火花。
  “电路遭到攻击...”AI说完这句话就罢工了...
  “看来整个基地已经完全报废了。”江怀川说。
  “基地是...怎么了?”我有些懵。
  “外星人对地球抛出超高能带电粒子流,引起了类太阳风暴对地球电磁设备的损坏。”江怀川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现在地球相当于爆发了一场太阳风暴,是吗?”我说。
  “现在整个地球的电磁仪器都不能使用了,人类可以说是彻底退回到了冷兵器时代。”江怀川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我也不知道...”
  突然,控制室的门好像被强拆开,一小队士兵持枪点着电筒,进来把我们围住。
  我和江怀川立刻起身,做好战斗准备。我身上瞬间换出了轻飘飘的白色装,手持着那把三棱剑。
  “没想到你的基地原来离市区这么近,隐藏了这么多年我们居然还没找到。”在黑暗中突然窜出明烨的声音,“外星人的攻击果然强劲,这么先进的基地也没想到会完全停摆。”
  “你不会趁现在逮捕我们,然后再拷问我们外星人的情报吧。”我皱了皱眉头说。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我们应该是团结在一起面对这场危机。”明烨笑着说。
  “哟,高高在上的明烨难不成是来求合作的?”江怀川一阵冷笑。
  “好了,我们别磨嘴皮子了,我是来求合作的,目前全世界的电磁仪器都停摆了,在太空的所有设施均已被摧毁,不过我们还是有准备的。”明烨还是以那种似乎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只不过这一句话更加严肃。
  “你们还有最后的堡垒?”我问。
  “现在我希望我们别用‘你们’、‘我们’的词说话了,对,我们还有最后的堡垒,不过我们还有最后的武器。”明烨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和江怀川互相看了一眼,我也看了一眼明烨。
  “既然明烨都主动来找我们求合作了,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的走一趟吧。”江怀川也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江怀川便把我握紧,拉着我和明烨走了。
  ②
  “原来你们早就在一些设备上用量子传送代替电路传送。”江怀川说。
  “你要知道,中国可是第一个发射了量子信号卫星的国家,在一些领域我们早已经实现机械量子化了。”明烨用手理了理头发。
  “难怪这艘飞行车和你们那基地没受到影响...”江怀川小声说道。。
  我知道他为什么笑,江怀川自认为我们比世界先进十年或百年,可是在一些设备上还是用电磁或电路传送信号,以至于外星人用类似于太阳风暴的原理把他的多年经营彻底毁了。反而是以明烨为代表的上海防御局,拥有着先进于我们多少倍的武器,还前来上门找我们合作,可能是因为江怀川和我还有利用价值吧。
  飞行车到达基地,基地的位置就在成都的地陷城区里,好像是在一个体育场的位置。飞行车停稳之后,我们进入了电梯,电梯很快,不过我们还是坐了至少半个小时才出电梯,我们现在应该在地下十多千米的位置。
  整个基地内部是球状结构,四周都是圆的,很大,有一段自动扶梯螺旋式向球状顶部延伸,而最顶部就是基地总控制室。墙上也全是数据流在奔腾,也是无数人在操纵这些数据流,让他们到不同的方向。
  我们沿着扶梯向上,参观了整座基地。
  “那现在上海的情况怎么样了?”江怀川问明烨。
  “上海目前情况还好,外星人停留在南浦大桥上空,没有展开大范围攻击。”明烨回答说。
  “现在不正是进攻的最好时间吗?外星人又想干什么?”我小声的问。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外星人的存在,依我的推测,他想让人类社会自动崩溃。”江怀川紧皱眉头,“这些生物比人类还聪明,他们的目的也一定不简单。”
  “外星人不想灭绝人类?”我继续问。
  “也不是不想,可能是因为我们还有用处,总之以后人类的命运变了。”江怀川语重心长的说。
  “那即使这样我们也要反击呀。”我说。
  “反击?人类现在已经崩溃了,现在还拿什么反?长矛?弓箭?”江怀川瞪了我一眼。
  “我都说了我们有最后的武器的。”明烨再次对我和江怀川笑了笑。
  江怀川低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看着明烨。
  “难不成你想用凌平的能量?”江怀川问。
  “他就是我们人类最后的救星。”明烨说。
  “他身上所蕴含的能量从来没有用来对抗过外星人,我都不知道他的能量是否把外星人消灭。”江怀川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明烨看着江怀川。
  “可...”江怀川话还没说出,明烨便抢了江怀川的话。
  “当然也可以不用试,你们俩现在都在我手上,我可以用任何罪名把你俩处死,死两个还是不用死,选择权都是在你们手上。”明烨笑笑。
  “可是这么多外星飞船,凌平要释放出所有的能量,但是这样他会死的啊!”江怀川的音量瞬间提高了,语气中带有几分急促,还有点像无力的喊声。
  “不好意思,我只要对人类负责,凌平的生死我不管。”明烨就像是一直保持着笑容那样。
  我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突然有一瞬间,我不明白自己在哪里,自己是谁,自己在干什么。我眼看着江怀川好像快要和明烨打起来了。
  我拉住了江怀川,抽了抽鼻子,笑着看他:“江怀川,我们的使命不是拯救人类吗?用我的生命换取全球100亿人的生命还是很值的。即使失败了,我们不是会有更多的筹码和外星人谈判?”
  江怀川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
  “傻子,我也是有感情的。”他抱着我,他哭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死。”
  “谢谢你陪我的时间。”我小声的说。
  江怀川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状态,吸了口气,也笑着看我。
  “好吧,如你所愿,试一试对外星人的反击。”江怀川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面对死亡,我是这么的平静。
  ③
  由于外星人瘫痪了地球上所有的机械设备,我们现在回上海也只能靠明烨的飞行车贴地飞行,时间正好一天一夜。和我四十多年前坐动车的时间差不多。
  飞行车后面的红色尾灯灯光拉的很长。
  “凌平,我把我送你的圆环还给你,这其实是能量激发装置。”江怀川随即拿出了那圆环,交在我手上。
  我接了过来,把它带在我手腕上。
  “你真的不怕死?你真的舍得离开我?”江怀川小声地说。
  我忽然抱住江怀川,流下了眼泪。
  “我怕,人怎么会不怕死,我舍不得你,是你一直陪伴着我,没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眼泪彻底止不住,“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总是还有办法救人类,不一定非要是你死。”江怀川对我说。
  我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也没有再说更多的话...
  到了上海后,好像整个城市都像疯掉了一样,早已没有“魔都”往日的生气,只有一个个火堆,也没有人维护秩序,整个城市已经瘫痪。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在成都时也没出现这种情况。”
  “那是因为信息传递突然闭塞,外星人降临上海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内陆,现在首先是上海崩溃,接下来就快是内陆了吧。”江怀川说的十分平静。
  “不过马上你们就能拯救他们了。”明烨笑了笑。
  真的感觉明烨好欠打。(但是我也打不过)
  我们登上了上海外滩,外滩还是那么宽阔,像是能包罗万象。外滩上能直接看到外星人的飞船在东南方向上空,他们在飞舞盘旋。外滩上也有几个人,围着火堆疯了一样跳舞。
  真的是疯了...
  我似乎感应到了江怀川给我的圆盘,也看到了我不敢想象的上海。让这所有的东西见鬼去吧,让...让上海重回往日的生机(瞬间感觉自己很中二)。
  我突然抛起江怀川给我的圆盘,身上的衣服早已变成了我冬眠完后明烨给我的那套衣服,衣服随风飘扬,变得更有灵气,圆盘在空中闪闪发光,然后落在地上,硬是砸了个坑出来,圆盘就陷在坑里。我的剑突然从我手中变出来,周围形成了一道道能量圆环,像是飞机到超过音速时尾部出现的光环,不断地出现和消失,直到我心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让什么鬼外星人全部见鬼去吧!”我大喊。
  随后一阵光过去,直奔南浦大桥上的外星人飞船,那飞船瞬间土崩瓦解,凌空爆炸,不过爆炸的威力很大,出现的爆炸环席卷了整片天空。原来这就是我所有的能量。
  江怀川这时突然在我后面倒了下去,口吐鲜血。我本以为应该是我倒下,不过我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反而是他倒下了。
  “你怎么了?”我跑过去,接住了快要倒下的江怀川。
  “圆盘一经使用,会反噬我的生命,以维持你的能量输出。”江怀川笑着说,鲜血已经从他的嘴角流出。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的这个笑容。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哭着说。
  “告诉你了,你怎么拯救人类?小傻瓜。”他抽噎了一下,“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他的头渐渐偏向一边,没有了意识...
  我想起江怀之在双流机场临别时给我说的一句话,“你以后要记住,爱一
  个人,他的生离死别,你都要学会承受。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依旧还活着。”
  我相信江怀川还活着,他永远的活在我心里,陪着我,永远。。
  我抱着他,哭了起来,我还是十分害怕,好像以后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可能真的已经走了吧,再见,江怀川,以后的路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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