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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杜必书专门选择途经草庙村的那条道路,有意陪张小凡回家探亲。草庙村的人口并不多,张小凡从小在草庙村长大,自村东头到村西头,所有村民都知道他是老张家的娃子。
“小凡啊,你嘛时候成剑仙呀!”
村民们并没有瞧不起张小凡的意思,能够拜入青云,已经是件十分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张小凡再成为剑仙,草庙村就出了两名剑仙了,这可是莫大的光荣啊!
村里都盼着这一天呢,如果草庙村能出两名剑仙,以后青云门或他们本人收徒弟的时候,所有人的后代都有机会沾光。
这可是天大的大好事啊!
“您就请好吧,小凡再回来就是剑仙了。”
杜必书为人机智,通过小凡两次探亲回返时的情绪,能猜测到大概的情况。
所以顺着这位老乡的话,有意宣扬小凡现在的成绩。
“您没骗我?咱们草庙村又要出剑仙了?”
“那当然,下次我就陪着小凡,脚踩仙剑,回村探亲。”
“老张家的小娃子出息了,他也要成剑仙了!
咱们草庙村又要出剑仙了,山上的仙长亲口和我说的。”
在这位老乡的大声宣传下,全村都知道张小凡快要成为剑仙了,让张小凡的爹娘大大长了回脸。
“我就知道咱们小凡是好样的!”
“不愧是我老张家的儿子,出息,争气!”
老张家两口子收到消息时喜极而泣,激动的走出家门,和自家娃子团聚。
今夜是团聚的一夜,是阖家欢乐、幸福美满的一夜。
但第二天,张小凡再次感受到浓浓的离愁。
忽然间,他好像有些成长了。
离开青云,师兄弟俩的第一站是河阳城。
若是御剑飞行、穿云越山,半日便可抵达。
但两人一路靠着双腿赶路,抵达城中时已是第三日下午。
方圆百里之内,河阳城是最大最繁华的存在。
住在这城里的百姓,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人,而且地理位置又好,往来商旅极多,更是热闹。
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又有杜必书在一旁插科打诨,此时见到城中热闹的氛围,小凡心中的离愁别绪于不知不觉间散去。
大竹峰生活简朴,两人下山虽带足了盘缠,但也不会随意进山海苑那种大客栈挥霍。
今夜二人自是简单找个普通的客栈凑合一宿,待明日一早再次启程。
城门口,时一晨迈步跨入城池的前一刻,忽的眉毛轻佻,不禁停下了脚步。
果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
“啊,这位小哥,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时一晨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暗道:“世事当真奇妙,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只见后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头,须发皆白,面色清庸,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得到高人的模样,让人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几分敬意。
而在老人身边,还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辫子,生的是活泼可爱,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时一晨抱了个拳,“恭敬”的问道:“您是老神仙吗?”
“你认识我?”
周一仙愣了一下,不断在脑海中搜刮往日的记忆,仍是想不起眼前之人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的借口张嘴就来:“唉,这些年来云游天下,更到名山仙境拜访仙人,吸取天地灵气,久不履红尘,数年不食烟火,记性却是差了许多。”
小环咬糖葫芦的动作都停下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嘴胡诌的爷爷,差点跌倒在地。
时一晨认真的答道:“您老记性不差,想不起我也很正常,因为咱们压根就没见过。”
“没见过?那你为什么喊我老神仙?”
时一晨面上闪过一抹古怪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您连我脸都没看到,单看后脑勺就能看出我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
这不是老神仙是什么?寻常人哪能有您这本事!”
扑哧、咳咳咳!
小环忍俊不禁,被嘴里的糖葫芦呛到了。
周一仙也不尴尬,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用力一拍手,说道:“小伙子果然慧眼识真人!
老夫游历数年,红尘中的凡夫俗子从未识破真身,
未曾想今日竟被你看出了破绽,合该你有此机缘!”
时一晨略带“疑惑”的问道:“您这些年不是到名山仙境拜访仙人,久不履红尘,数年不食烟火吗?又哪里遇得到红尘中的凡夫俗子?”
扑,咳咳咳!
小环不敢吃再糖葫芦了,怕浪费!
周一仙紧皱眉头,上下打量时一晨一番,说道:“看来你我二人果然有缘,老夫心血来潮偶然下得仙山,第一个就碰到了你……”
“不是,刚才已经有好几个人从您身边经过,真要详细数一数,大约……”
扑哧!
小环这次没有喷糖葫芦,而是用那只没有握着糖葫芦的小手,用力捂着肚子;
嘴里还未长齐的小牙齿紧紧咬死,生怕笑出声来。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爷爷这样吃瘪了!
但怎么说也是她爷爷,所以小环强忍着笑意,仔细盯着时一晨的面向打量一番。
片刻后,她那双可爱的大眼睛猛然瞪得溜圆,小手悄悄拉了拉周一仙的衣角,示意他快些离开。
周一仙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小环的小手拉个不停,越来越用力,最后竟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周一仙无奈的道了声“无量天尊”,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说道:
“老夫孙女不懂事,无缘无故闹了起来,看来今日你我缘分已尽,可惜,可惜!”
说罢,他在叹息声中转身就走,越走越快,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离开后,周一仙一言不发,带着孙女小环穿过几条街,拐入河阳城西头一处小巷之中。
这条小巷十分悠长,曲曲折折,越往里走人就越少,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祖孙俩才走到小巷尽头。
此处是一座小小的义庄,门庭残破,连木板门都有一半掉落在地上,另一半则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拿去当柴火烧。
他们此行是来祭拜小环的父亲的,由于路上没了盘缠,周一仙见时一晨像是头肥羊,想收一些住宿费、伙食费,未曾想小环竟会忽然闹了起来。
周一仙望着这座义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小环站在他身边,直以为他在思念父亲,不禁低声叫了一句“爷爷”。
谁知道周一仙的下一句话,让小环的表情是这样的:o((⊙﹏⊙))o
“哭吧,闹吧,到嘴的鸭子飞了,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给你买糖葫芦?
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住在哪,你都想过吗?”
小环瘪瘪嘴,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也不想闹的,可是那个大哥哥的命相一片模糊,又明摆着看穿了你的骗局,故意寻你开心,再呆下去,倒霉的就是我们喽!”
周一仙惊讶的问道:“竟连你也看不透?命理九算与玉柱相学可都是老祖宗青云子传下来的。
你天资聪颖,对相学独有天赋,还不到十岁就能看出他人的前半生,今日竟会看不透那小子?”
“看不透就是看不透,有骗你的必要吗?”
周一仙的情绪又一次沉默下来,感慨道:“本来是打算安顿好后明日再来的,可惜你学艺不精,让你爷爷我两手空空。
唉,我们进去吧,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能对付一宿的。”
小环哼了一声,道:“你少来这一套,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有钱。”
周一仙吓了一跳,道:“你说什么?”
小环脆生生道:“你身上钱分了三份,一份藏在你腰带,一份在你靴管,
还有一份藏在你那‘仙人指路’的布褂里,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靴管里面还有钱。”
周一仙怔了一下,脸上一红,道:“你这小鬼,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哼,我就是知道,现在有钱了,我可以吃糖葫芦了吧?”
“想得美,这是我最后的钱了,今天花完,明天怎么办?
再赚不到钱,咱爷俩得露宿街头,活生生饿死,
哼,现在咱们必须得节衣缩食,能省则省。”
说罢,周一仙也不顾小环反对,带着她一同走进义庄,准备今夜在此安歇。
迈入大门,只见小小庭院之中草木荒凉,随处可见凌乱掉落的木屑残梁,隐约中似还有些白色的东西在草丛中闪闪发亮。
小环的脸色有些发白,情不自禁拉住了周一仙的衣服。
周一仙看了她一眼,低声安慰道:“又不是第一次来,害怕什么,
再说这里也是你爹住的地方,他难道还会害我们吗?”
小环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庭院前面就是义庄的门房了,周一仙走上前去,只见房门上布满灰尘,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到过这里。
他默然无语,摇了摇头,又是叹息一声,推开了门。
吱呀,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缓缓向里面退了进去。
周一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里许久未有人来过,为何没有丝毫霉气?
夜色已经降临,今日空中没有月亮,黑云沉沉,天际遥远的地方,有一二微弱星光遥遥相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冷风嗖嗖,似乎有阴风不断从里面吹出,带着一丝寒意和冰凉,更寒到周一仙的心头。
只见他的身子猛地一窒,小环更是差点把手中的糖葫芦扔掉。
下一刻,义庄内传出一阵孩童独有的尖叫声:“鬼啊!”
昏暗的夜色下,朦胧中看到小小的屋子中站着一个人。
此人的背影被夜色所隐藏,在四周氛围的渲染下,给人一种深深的恐惧。
嗯,正是一路暗中跟来,又称祖孙俩“吵架”,提前进此等候的时一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