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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秦朗的办公室后,陆以轩顾不上叫林崇,自己开着车,直奔医院。刚才的电话是老校长的女儿邓明明打过来的,老校长这次大概是撑不过去了,所以邓明明才赶紧通知他一声。
一路上,陆以轩的心情都很压抑。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但当它真的到来了,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不到半个小时,陆以轩便赶到了医院,停下车后,快步跑了进去。不论如何,他都很想见老校长最后一面。
按照邓明明提供的位置,陆以轩很快便找到了病房。
此时,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隐隐有压抑的呜咽声传出。
陆以轩挤过人群,来到病床前。
正月里,陆以轩曾去探望过老校长。那时候他虽然已经很虚弱了,但还能行动自如。
只隔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老校长却是瘦得皮包骨,再也不见往日的神采。
陆以轩心头一酸,蹲在床头,轻轻握起了老校长的手。
老校长费力地转了下头,看着陆以轩,眼中有了几分笑意。
老校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只能用眼神跟陆以轩交流。
陆以轩很快就读懂了老校长的眼神,点着头道:“您放心,我会替您照顾好他们的!”
人之将死,最放不下的就是家人了。
老校长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能见到他最后一面,陆以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剩下的时间还是留给他的家人吧。
来到病房外,王金海、刘明忠和石兴旺也先后赶到了。
还没走进病房,石兴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四十来岁的大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连陆以轩看了都有些动容。
陆以轩是真的没想到,这三人中,情绪最激动的那个竟然是石兴旺。
王金海似乎看出了陆以轩的心思,对着他低声解释道:“老石家里条件不好,那时候要不是老校长资助他,他很可能念不完大学就回家种地去了。”
王金海这么一说,陆以轩顿时就明白了。以前他其实是有些看不起石兴旺的,觉得他就是个伪专家,靠着给地产商摇旗呐喊赚钱。但现在看来,每个人活的其实都不容易,有些人的所作所为可能并不值得推崇,但也不至于对这个人全盘否定。
陆以轩就在走廊里,跟王金海和刘明忠时不时地交谈两句,没有再进病房。
石兴旺哭了一阵,很快也控制住了情绪。只是他一个人沉默着坐在角落里,神色依旧十分悲伤。
这时,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姑娘,一边哭着一边跑进了病房。
陆以轩看过她的照片,知道这就是老校长心心念念的外孙女了。
小姑娘跑进病房没多久,里面就传出了一阵阵痛哭声。
老校长一直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就是在等着见外孙女最后一面呢。现在得偿所愿,那一口气也就彻底散了。
……
离开公司的时候,陆以轩异样的表现都被秦朗看在眼里。事后稍微一查,很快便知道了原因。
滨海大学的新实验楼由天盛集团出资、天盛地产建设,这是由老校长一手促成的。
如今新实验楼已经建好了,只差内部装修,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这样来说的话,天盛集团也算是跟老校长颇有些渊源。
秦朗跟梁虹雪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在梁虹雪的授意下,代表着天盛集团,亲自出席了老校长的葬礼,并献上了花圈。
老校长不但是滨海市的知名人物,而且执教多年,桃李满园,所以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老校长的遗体停放了三天,这才开始下葬。
老校长下葬后的第二天,滨海大学为他举办了一场大型的追悼会。
滨海大学的礼堂足以容纳两千人,但依然不够用。许多学生自发地赶来,没有座位,就直接站在了过道上。
追悼会现场的气氛十分肃穆,学生虽多,却始终保持着安静。
首先发言的是滨海大学的现任校长,他细数了老校长为滨海大学作出的贡献,并盛赞了老校长的人格和品质。然后表示,自己将以老校长为榜样,鞠躬尽瘁,为滨海大学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微薄力量。
老校长在滨海大学读完了本科和研究生,之后留校担任教师,最终一步步做到了校长。
可以说,老校长的这一生,全部都奉献给了滨海大学。即便是在退休之后,他依然发挥着余热,甚至还为滨海大学争取到了一座新实验楼。
现任校长在发言的最后表示:为了纪念老校长为滨海大学作出的卓越贡献,新实验楼将以他的名字命名为“春波楼”。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许多学生都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接下来要发言的是邓明明,她在上台前询问陆以轩,是否也要发言。
陆以轩没有做发言的准备,而且他年纪太轻,与老校长私交虽好,却不适合在这个时候上台发言。
陆以轩婉言谢绝了邓明明的好意,邓明明也就不再强求。
邓明明发言过后,又有一些人陆陆续续上台,发表了对老校长的追思。
陆以轩有些走神,没有听进去多少。
……
追悼会结束后,陆以轩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回到了跟赵昕生活的那个小家,躺在床上睡起了大觉。
这些天他全程参与了老校长的葬礼,身体疲惫的同时,心里更累。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是灯火通明。
陆以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只觉得腰酸背痛,好不难受。
来到客厅,赵昕正戴着耳机在看手机。
手机的声音应该不大,陆以轩刚一走出卧室,赵昕便注意到他了。
赵昕摘掉耳机,起身问道:“你还好吧?”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赵昕已经知道了,所以她很担心陆以轩的状况。
陆以轩淡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赵昕说道:“饭菜还在厨房里热着,你要不要现在吃?”
陆以轩摸了摸肚子,感觉确实是有些饿了,便再次点了点头。
赵昕手脚麻利,很快便把饭菜收拾上桌。
陆以轩吃了几口,感觉赵昕一直在担心地看着自己,不禁笑道:“放心吧,我没事的,只是这几天折腾得有点累了而已。”
赵昕的表情缓了缓,不再那么担心了。
吃过饭,陆以轩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赵昕的腿上。
和赵昕在一起的时候,陆以轩的心情总是很平静。赵昕得温柔与体贴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可以将他心中那些不好的情绪一一抚平。
现在空闲下来,陆以轩不禁回忆起了与老校长相处的点点滴滴。
打台球时耍赖的老校长,看到漂亮姑娘时不正经的老校长,被拆穿心思后跳脚骂人的老校长……
这个犹如老顽童一般的老头儿,实在是给陆以轩留下了太多深刻的记忆。也许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在他最年轻的那段岁月里,曾出现过一个有些可爱,也有些让人心疼的老人。
不知不觉,陆以轩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