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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泥潭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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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辅虫忙碌了一个月之后,也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百三十天,四周的环境再一次变了。
  变成了我刚刚来时的样子,一眼望去,尽是黄沙以及枯萎的植物。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犹如炼狱一般的世界在不久之前还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桃源。
  这一个月的时间,辅虫们将能收集到的植物种子都收集了起来,现在整个巢穴之内四处都堆满各式各样的植物种子。
  我并不知道到底哪些种子可以吃,所以没有干预辅虫们的收获工作,所以他们收回来的应该都是可以吃的,毕竟这是铭刻在他们基因之中的本能,这一点我相信他们不会搞错。
  由于外面烈日高照,气候干旱,所以已经很少有辅虫愿意走出凉爽的洞穴了。现在暗虫们的工作主要就是挖掘洞穴以及休眠。事实上,大概十五天前开始,暗虫们都已经开始节食了,原本多数暗虫是一天起码要吃一餐的,但是现在以及变成了三天乃至四天才吃一餐。
  显然,暗虫们知道接下来食物的获取会很难,所以已经按照基因里面的本能开始节约食物了。
  虽然现在来说食物储存非常丰富,不过我却并没有高枕无忧,我还担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水源。
  和人类不太一样,暗虫对水的需求量并不高,许多时候三五天,乃至半月不喝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完全不需要水。
  或许宇宙之中有着其他不需要水的生物,但是就现在看来,暗虫还是和地球上的生物一样,离开水是活不了的。
  目前方圆百里就只有绿洲里面有一个湖泊,而且每天都在飞速的蒸发,我很担心到底能不能撑到下一个雨季的来临。毕竟是第一次经历旱季,所以到底要持续多久我心里面很没有底。
  ……
  在我的担忧之中,时间飞速的流逝了,转眼间又过去了一月。第三批幼虫已经在不久前完全蜕变了,不过旱季还迟迟没有要结束的迹象,为了应对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旱季。我让虫母停止了产卵,不准备在增加消耗食物的幼虫了。
  在一个星期前,绿洲的湖泊已经变成一个小水潭了。今天我准备组织最后一批的打水队前往取水。等绿洲的湖泊完全干涸之后,虫群就只能吮吸巨树树根的汁液了。
  由于洞穴就在巨树脚下,所以挖掘的时候总会遇到巨树的树根,这些树根白白胖胖的里面含有许多的汁液。
  本来我是并不知道巨树的汁液是可以饮用的,不过当看到有暗虫吮吸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了巨树不光可以当做食物的来源,还可以当做水的来源。
  不过我却并没有偷懒让暗虫们吮吸巨树的汁液,从道德层面来说,巨树供应了我一个雨季的食物,我应该做的是保护他,而不是夺走他储存来度过旱季的珍贵水分。第二就是我觉得现在时机尚早。
  我并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并不会找一些借口来掩饰自己,如果虫群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夺走巨树的水分。
  自我不再是人类的那一刻起,人类所有的道德观念,法律都不在能够束缚我。真正能够束缚我的就只有我自己。我做的事情不再有什么善恶对错之分,再也没有道德以及规则能够制约我,也没有法律可以审判我,在这个自然看来,我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因为我做的事情正是为了追求所有生物都在追寻的目标——活下去。
  活着,是任何生物都拥有的,无比神圣的权利。没有任何法律,任何规则能够剥夺这项由竞争撰写,由自然施行的最为神圣的权利。
  ……
  当浩浩荡荡的暗虫群涌出洞穴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了这个荒芜死寂的大地。微微带着一点红晕的天空万里无云,巨阳和细阳(为了方便称呼,我将一大一小的双子恒星命名为巨阳和细阳,关于为什么叫“阳”而不是其他,我想和我那不知在何处的故乡有关系吧。)这两个双子兄弟向已经枯黄的大地宣泄着他们的热量,丝毫不知大地已经完全承受不住了。
  一阵微风吹来,没有丝毫凉意有的只是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天地间,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几样东西,阳光,热浪,黄沙,枯木以及无精打采的虫群。
  如果有手的话,我肯定会选择烧制瓦罐一类的器皿用来运水,不过很可惜,现在每一只暗虫都没有如此灵活的手掌,所以根本就无法生火,也无法捏制粗坯,而且四周遍地都是黄沙,自然也早不到陶土一类的东西了,所以我只能使用虫群最原始的储存水分的办法——用肚子装。
  别看现在每一只暗虫的肚子都已经很大了,但实际上,他们的肚子很能变得更大。
  在地球上的时候,我曾经在网络上看到一种叫做蜜罐蚁的蚂蚁,这种蚂蚁的肚子就可以放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用来储藏度过旱季的水以及食物。
  当然,暗虫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他们的肚子也可以放到很大,至少在我看来,储藏一些水还是没有问题的。
  由于天气太过炎热,加上暗虫的外表又是吸热的黑色,所以我并没有让他们爬的很快,花了许久才来到了绿洲。
  和前久相比,现在的绿洲或许已经不能称为绿洲了,现在植物地面上的部位基本上已经完全枯萎了,这些植物将水分和营养都全部输送到了地下的根茎里面,准备以此度过这炎热的旱季。靠近水塘的一些植物还没有完全枯萎,不过也是邹巴巴的,想必离“死”也不远了。
  原本的湖泊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混合着淤泥的烂塘,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没有鱼,总而言之,就算是水几乎都干涸了,但是我还是没有看到有什么生物在水潭里面。
  绿洲里面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我看得见的动物了,这些动物已经渐渐的迁徙到其他地方去了,如果不是拖家带口以及对未知事物的恐惧的话,说不定我都追寻他们的脚步离开了。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既然留下来了,那就不要后悔吧。
  简单看了一下,我便让五十只辅虫和十只猎虫趴到了水塘旁边,开始吮吸起里面的珍贵水分起来。除了这六十只暗虫之外,还有两只剩下的暗虫,他们就是第一批暗虫里面的四号和五号。
  现在暗虫的数量已经渐渐变多了,我也懒得一个个的给他们命名,所以现在拥有名字的,也就只有第一批的几只暗虫了。
  说句实话,我对第一批的这些暗虫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特别是三号的死我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如果当时我多留一只暗虫守家的,或许第一批暗虫就一个也不会死了。
  总而言之,作为虫群的元老,除去虫母之外,他们的待遇是最好的,食物我会多给他们一些,危险的工作我也会尽量避免他们去做,我也不知道这样对其他的暗虫公不公平,不过在我看来,第一批成虫帮助虫群度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段时期,享受一些特殊待遇也没什么不妥的。
  在几只猎虫的守护下,虫群很快就完成了吸水的工作,正当最后一只辅虫想要将自己的大鄂从水里面移开的时候。一个未知的生物突然咬住了他的大鄂,那只辅虫受惊立即往后撤,这一扯将一条浑身包裹着淤泥的生物从水潭里面扯了出来,看到这一条在地面上拼命板动的一米多长的黑泥鳅,我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在我的命令之下,暗虫们犹如一个个脱光了的猛男一般一下子冲入了泥潭之中,不一会就从黑漆漆的淤泥里面拖出了许多的黑泥鳅。而我看到暗虫们玩的过欢也将意识转移到了一只辅虫的身上,开始抓起鱼来。
  不过我和其余的暗虫不太一样,他们大多是使用大鄂抓鱼,而我更喜欢用两只前爪抓,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人,叫我一时之间转变成虫还是有一点难。
  大概忙碌了两个小时,几十只暗虫将泥潭翻了好几遍,最后收获了八十多条黑泥鳅,这些黑泥鳅和地球上的鲶鱼长得很像,都是一样的恶心,特别对我这种不喜欢吃鱼的人来说,鲶鱼就更难接受了,不过虫群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是能吃的,就算是便便,他们都想去啃两口。
  之后又在泥潭里面忙碌了一下午,只留下一些很小的黑泥鳅之后,我让虫群回到了岸上,如果再这样抓下去,黑泥鳅没准就要绝种了,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毕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的道理古人早就教我了。
  看到所有暗虫都上岸之后,我用浑浊的水洗了洗自己的黑爪子,然后准备也上岸了,不过突然,我的脚似乎碰到了某一种简易的东西,而且形状还很怪异,并不像时候。
  “什么东西?”
  带着这个疑惑,我用爪子将这个东西从淤泥里面取了出来,放到眼前一看,差点吓死我。这东西,竟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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