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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纪元元年~2年,洪峰往事〕
纳米机器人反叛后,最先失陷的却是非洲,非洲医疗太依仗纳米机器人,根本不敢封,结果适得其反,失控的个体一天比一天多,比传染病都传播得快,整个洲就此崩溃。
与其接壤的欧洲也难以幸免,先是贫民窟出现大量杀人事件,前去镇压的警员却还发现了一个坏消息——被控制的个体已能精确地躲避开所有子弹,使得这些个体得到了热武器,变成了更高效的杀戮机器。
这些个体深入内陆后,又控制了大量运载工具、大型武器和一些特殊的建筑——栋梁公司的纳米机器人的控制器,“纳米机器人突进型攻击”也就是这么来的。
纳米机器人的领地迅速扩散,就像涂染似的,地球的样子从一个大蓝球变成了太空中一个半红半白的球体——红色的是火光,白的是蒸发的水,地球在阳光的照耀下成了一只已狂暴的野兽的眼睛,瞳仁里透着人类深深的恐惧。
一滴红色染料扩散到了一片森林的边缘。
〔预警机元2年,段纳里〕
段纳里站在原地,叶纶的刀剑与机器人撞击之声、孙聃和毫厘之智的对话声震耳欲聋,但他一动不动,他沉浸在梦中,太深,太深了。
他思想中的宇宙开始入侵他的梦境是一个星期前的事,而且是分成循序渐进的几部分。
第一次他看见的是一大团变幻的几何体,像一大块未消残的夜,变换着形状,不断地膨胀,速度几乎接近光速,他不断地升高自己的视角,突然像是撞到了穹顶上,再也动不了,那团物质立刻包裹了他。
第二次他才发现他进入了自己的宇宙,是的,这是他的宇宙,每一个原子,每一点能量,都在体现他的思想:一颗颗恒星带着一颗颗行星、一颗颗行星带着一颗颗卫星、一颗颗卫星带着一颗颗伴星——他是那么贫瘠,宇宙中的无垠充满了寒冷;他又是那么富有,他拥有着一个完整的宇宙!
第三次他进入时,宇宙却像一片废墟了,一团团物质变幻着形状在宇宙中漂浮,这却不是一块块宇宙,它们分裂着,飞向剩下的完整星球,不管接触什么星球就立刻把什么包围住,一阵阵火光与扑上去的“海浪”使人想到蚁群吞噬食物的场景,可“蚂蚁”却是越来越多,还从一处地方喷射出气化的物质,更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只要吞噬完成,当蚁群或分裂,或飘走时,只剩下冷却的一片星际尘埃。
这才是段纳里在孙聃面前发抖的原因,他的宇宙之梦让他记忆犹新,现在回忆起来当然也让他深感恐惧。
可孙聃不这么认为。面前这个由纳米机器人构成的女人总是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发出的声音也是让人细思极恐,他看向段纳里本来是想找点底气的。
可他看见段纳里在发抖。
所以他也该颤抖了。
〔预警纪元2年,林线公路〕
叶纶扒着车座,喊着问:“那些会动的水泥是啥玩意儿?那么硬!”
段纳里没理他,问孙聃:“毫厘之智的话,你录音了吗?”
孙聃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录音笔,按下了停止录音按钮,递给了段纳里,看段纳里开始听录音,又转过头去开车了。
叶纶对自己的话没人接很不高兴,又看看车后离车有十几公里的纳米洪峰,又打算开口时,段纳里倒问:“老爷子,你的剑哪儿买的?”
叶纶撇过头,生气的一般地说:“栋梁公司。”。
段纳里接过了方向盘;“去栋梁公司总部。”
录音笔里仍在播放毫厘之智的声音,仍是那么鬼魅,还是那么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