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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影游走于空间之中，吞噬那些发疯了的人。
而那些原本十分疯狂的人，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完全没有一丝抵抗之力，更有甚者，主动向蛇影走去。
陈观双目一抹金光闪动。
金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视野穿透了厚厚的灰雾，却无比冷漠的注视着一切。
念头脱离了载体，又被奇怪的力量隔绝，无法回到自己的躯体，自然而然的随风散去，成为了一个没有思想的植物人。
“蛇影明显了吞噬着什么？原本是在用钝刀子割肉，让众人无法察觉，等失去了应有的智慧，便因没有剩余价值而一口活吞了！”
牧羊？
初剪毛，老而吃肉。
蛇影打了一个饱嗝，庞大的身形又胀大了几分，两颗毒牙溢出碧绿色的蛇涎，好似凝脂琥珀，和弥陀口中的长生液别无二致。
陈观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这些家伙要是知晓，长生液的本来面目是这般，不知道还能不能愉快的服用。
应该不会嫌弃吧！
毕竟……为了延长寿命，连吃人这一关都能过。
陈观恶念以旁观者的视角，注视着一出好戏从开始到落幕。
犹豫了一下，陈观朝着灰空间的深处潜入，直接穿过看似空间界限的地方，不被小蛇所带来的视野迷惑。
灰雾遮挡了视线，蛇影在消化食物，此时正是最好的机会。
灰空间的深处，是一层层的石蛇，若将之转换为现实场景，看作是一层层白骨也是恰当，因为每一条蛇形的石雕，曾经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里犹如一处弃置的垃圾场，大部分石雕化为一片灰白色，寄托在上面的残念已经消失，但任有少部分笼罩着人形状虚影。
尽管不知道大蛇是怎样的存在？
但问一问这些寄托在石雕上的残念，兴许就能知道一些相关讯息。
陈观用手划拉着蛇形石雕，灰空间远比想象中要大，要深，犹如在垃圾堆中翻找塑料瓶，很快就找到第一个残念。
“寂寞，好寂寞，痛苦，好痛苦。”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残念，反复重复着一句话，长久的枯寂中，连思维都已经自行崩坏，无法与之进行任何交流。
“谁来陪陪我，父亲，我恨，这就你所说的长生。”
“呜呜……”
“能牵一下手吗？我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感受到活人的气息。”
大部分残念都和中年男子一样，思维崩坏，反复念叨着一句话，陈观找到的第五道残念，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似乎还有一定思维。
陈观问道：“你还记得发生什么吗？”
老妪摇了摇头，说道：“什么？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了！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又岂能记得其余许多！”
抬头看了一眼灰雾，似乎有变淡的趋势。
陈观正犹豫着要不要返回，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骗局，这是一个骗局，我们都中了毒，名为长生的毒药。”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小男孩，只剩下一道无比虚幻的影子，似乎随时都可能彻底消散，不过思维却十分清晰。
陈观惊奇的发现，小男孩眉心有一只竖眼，似乎……并不是正常的人类。
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陈观直接吞了小男孩的雕像，然后只听咔嚓一声，将老妪的蛇形雕像捏碎，化作一地细碎的石屑。
老妪露出解脱的微笑，正欲伸出手却收回，轻声道：“谢谢！”
……
没过多一会儿，
浓郁的雾气逐渐散开，众人诧异的发现空间中少了许多人，细数之下竟然只剩下二十人，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坚持原则。
一位青年模样的男子，手指微微颤抖，问道：“圣主，其余的人去哪了？”
去哪了？
圣主冷哼一声，将手背在身后，说道：“死了！答案可还满意？”
只要在灰空间中被磨灭，现世中就会成为植物人，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这可足足有好几百人，许多人在某个领域内，更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你？为什么？”
众人厉声质问陈观，奈何自身底气不足，眼神中还带着一抹恐惧，算上那些失去肉身的鬼，陈观兵不血刃杀掉了上千人。
“不为什么？”陈观一脸无所谓，说道：“况且……他们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黄昏作为精英的聚居地，不该有废物渣滓存在。你们难道不这么觉得？”
圣主挥了挥手。
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打断了想要说话几人，说道：“我本想说我神突破了界限，长生液不限量供应，可惜……”
恐惧，跗骨。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到头发尖。
众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瞳中感受到对方的恐惧。
黄昏，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研讨会，而是一个极端的隐秘结社，一个供奉虚假神明的邪教。他们想要退出却也为时已晚，衔尾蛇之环掌握着他们的身家性命。
圣主走下了高台，顿了顿说道：“供奉仪式正式开始，新人第一次旁观，等服用了长生液之后，才能参加供奉仪式。”
只见众人走上前来。
二十人整齐的排成了两队，圣主站在最前方，口中念道：“我等信徒行叩首之礼，恭迎我神法身降临于此。”
高台出现了一道巨大蛇影，完全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他的躯体从虚幻转为真实，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巨大的身体盘踞在高台上，墨色的蛇鳞，墨色的眼眸，连吐出的蛇信也是墨色。
一条通体如墨的大蛇。
众人似乎早就见怪不怪，准确的说是习以为常，继续执行着奇诡的仪式。
“丝丝……”
身体匍匐在地上，蜿蜒曲折的模样宛如一条卑微的爬虫，嘴里还模仿着蛇类吐信的声音。陈观严重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仪式，不过这条黑色大蛇的恶趣味而已。
正当陈观如此以为的时候。
异变突然发生，
黑色大蛇看了陈观一眼，突然将身体竖立起来，从高处俯视着众人，发出同一频率的吐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