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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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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的一天,我和青青拖着大包小包,坐上开往西安的列车。
  武昌至西安全程一千多公里,坐火车需要十几个小时。
  本来我想买两张卧铺,但遭到青青的反对,她说,买礼物已经花了不少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说真的,当听到她这么为我着想的话,我感动得为她去死的心都有了。
  我感叹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让我遇到青青这样一个美丽可人,大方得体,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那时候高铁还没有普及,很多高速铁路都还在修建当中,所以出行还不能像如今这般神速。于是在这漫长的路途中,我有了慢慢欣赏北国风光的机会。
  这是我第一次到北方,我曾经根据电视和书籍中对它的描述,有过一些想象。
  我想象中的北方大地既有“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寒冷,又有“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广袤。
  当火车进去陕西境内,“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诗出现在我脑中。
  莽莽大西北,平沙无垠,不见人烟,蓬断草枯,胡雁哀鸣。但这里,古往今来,却是兵家必争之地。多少英雄人物,在此为国奋斗至死,葬身于茫茫大漠,为世人永流传。
  我望着窗怔怔出神,沉浸在窗外的景色之中。以至于青青叫了我两声,我都没听见。
  她扭过我的脸问:“亲爱的,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我轻轻一笑:“我在观察古时关中之地的样貌。”
  “那有什么好看,还不都是些黄土地。”青青不以为然地说。
  “这黄土地可不得了,咋们华夏五千年就是从这里起源的呢!”
  “对,大历史学家,你说的都对。”
  “那当然。”我得意的笑道。
  “我肚子饿了,拿点东西出来吃吧。”她说。
  我把头顶上货架上的背包拿下来,取出几包零食,两包方便面。
  火车上有热水供应,取水点在每节车厢的连接处。
  我到取水处接了热水把面泡上,然后返回座位坐下。
  青青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抬头见我一手拿一盒泡面,立即收拾好座位中间的小桌子,腾出地方来。
  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皱纹,一双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垂在腿上。女人蜡黄的脸上眉头紧皱,不时看向窗外。
  女人转过头问男人:“你饿了么?”
  男人说:“不饿,你饿么?”
  女人说:“我也不饿。”
  男人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他从货架上的背包里取出一盒方便面泡上。
  几分钟一过,面就泡好了,我打开盒盖子,一股鲜味扑鼻而来。我和青青相视一笑,低头便吃。
  刚吃没几口,那男人的面也泡好了,他先是用叉子搅拌两圈,然后把面推到女人前面,女人看了看他,摇摇头,又把面推给他。
  男人见拗不过女人,于是低头吃了一口,然后端起面盒,叉起一口面送到女人嘴边,女人勉为其难地张嘴吃下,男人这时嘴角上扬,嘿嘿地笑了两下,女人白了她一眼,也跟着轻轻一笑。
  我如今依然记得那女人的笑容,虽然算不上美丽,但却有一种撼动我心灵的力量。
  或许男人也是因为有那样的笑容陪伴,所以才能千里风雪走来,依然痴心如故。
  火车到达西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和青青下了火车,走出出站口,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青青家。
  我对青青的家庭背景了解得不多,只是偶尔听到她提起过。我只知道她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母亲是高中老师。
  来到西安这座古都,我本想好好欣赏它夜幕下的迷人景色,但是忐忑不安的情绪在我心底蔓延开来。
  青青见我自从上了出租车后,就沉默不语、闭口不言,知道我肯定是担心等会见到她父母的事情。
  于是她轻轻握住我的手,安慰我说:“亲爱的,别担心,我爸妈都很好说话的。”
  “我知道,可是我这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我哭丧着脸道。
  她拍拍我的胸口:“别怕,别怕,深呼吸。”
  我深深呼了口气,心里好受了些。
  当时我脑袋乱哄哄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四十分钟,车子终于在一栋单元前停下。
  我和青青下了车,拿上行李,剩坐电梯上了6楼,在门牌号写着602的门前停下。
  青青按下门铃,对着我说:“别紧张,当做见到普通朋友一样就好。”
  我深呼吸了一下,点点头。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按理说这个时间很多人家也许已经休息了,不过青青和她爸妈通过电话,应该还没睡。
  果然,不一会,从门里边传出“咔”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居家打扮、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出现在眼前。
  青青一看到她,立即扑了上去,亲密地叫道:“妈!”
  “哎哟喂!我的宝贝女儿,可算回来了。”她张开手抱着女儿说,“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青青松开她妈妈,撒娇道:“妈……,”然后转身拉住我的手来到她妈面前道,“妈,这是我电话里提过的赵雷。”
  “阿姨好,我叫赵雷,是青青的男朋友。”我恭敬地说。
  “好好好,先进屋再说。”青妈笑着把我们领进屋。
  这时,从厨房里走出一个身材好大的身影,微胖,满脸红光。
  青青兴奋地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叫道:“爸!你的宝贝女儿回来啦!”
  青爸一脸宠溺地笑道:“舍得回来看你爸啦!不在外面晃久一点呐。”
  “哎呀,爸,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青青嘟嘴道。
  “好好好,回来就好。”
  青青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会意。我上前向她爸爸自我介绍道:“叔叔,您好,我叫赵雷,是青青的男朋友,第一次来家里拜访您,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这是我从武汉带过来的几瓶酒,还有一些营养品,希望您能喜欢。”我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礼物一件件放到桌上。
  青爸客气地说:“有心了,来来来,坐,坐了一天的火车,累坏了吧。”
  青妈也客气地说:“这孩子,来就来,干嘛花冤枉钱买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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