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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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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凌越慢慢睁开眼睛,迸闪的火花模糊在他的眼里。他摇了摇头,振作了精神,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很疼,不是在做梦。
  姬凌越撑着座椅慢慢站起身来,潮湿粘稠的感觉从手心传来。他翻掌一看,一滩呕吐物覆盖在他的手上,还不断地从他的手边和手指缝隙里向下滑落。
  姬凌越一把甩开呕吐物,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还有一些残留下的。
  “我记得坠落的时候,我想吐来着。难道说......这是......”
  姬凌越正这么想着,前方的座位上传来了琪亚娜的声音。
  “呃......好痛啊......”
  “琪亚娜!没事吧?”姬凌越一边询问,一边打开琪亚娜的安全带。
  “老板啊......我没什么事,倒是老板你没什么大碍吧?”
  “我也没事。”姬凌越扭头,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本来狂乱的飓风阵此刻已经全然消散。温蒂呆呆地漂浮在空中,她脚下盘旋的龙卷把她慢慢托到地上。
  “总之,先离开吧。”姬凌越扶起琪亚娜,打开舱门正要往外走。眼睛却没能忍住又向刚才的方向瞟了一眼。但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呆滞的眼神,而是苍青色的怒目。
  姬凌越与温蒂四目相对,随即,一记力道十足的风刃向两人这边飞来。姬凌越按住琪亚娜,弯腰躲开了风刃,迅速离开了战机内部。
  “就是他了吧?”温蒂自说自话,本来平息的风又重新盘聚在一起。温蒂手掌息命的龙卷,向着战机的方向飞去。
  姬凌越和琪亚娜经过一片林子,顺着小路步入了庄园内部。两人躲在一处拐角里整顿装备。恰逢这时,姬凌越的通讯器传来了消息。
  “检测到渴望宝石就在律者温蒂体内,支援十分钟内到达。在那之前,谨慎行动。”通讯器中传来休伯利安舰长无量塔姬子的声音。
  “了解。”姬凌越关闭了通讯,在装好消声器后给自己的手枪上了膛。琪亚娜则从腿上的枪袋中掏出双枪,随时准备战斗。
  “杀死神,就算成功。那么律者就是联合意志所谓的神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温蒂就不能活了。可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可能杀她。”
  姬凌越正这么想着,琪亚娜已经离开了角落。
  “琪亚娜,小心行动。以你我现在的能力,只能等支援。要是被温蒂发现的话......”
  “不必多说,我都知道。”琪亚娜警惕着周围,“虽然那个温蒂暂且没法对付,不过死士和崩坏兽还是很好消灭的。知道吗老板,消灭崩坏兽和死士可是可以积攒队伍点数的。而如果活捉或者杀死律者,会直接让自己的等级提升一级或者更高。”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依靠这些小卒,一点一点往上爬,壮大自己的实力。”
  琪亚娜这话倒是提醒了姬凌越,指挥官和麾下女武神的等级越高,权限自然也就越高。对于姬凌越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杀死律者的方法。
  在有关律者的册子上提到过,消灭律者的武器不多,但好在都在天命手中。除开高级女武神才能使用的圣遗物系列外,就是休伯利安的主炮了。
  而有权限启动主炮的,只有休伯利安舰长。
  “似曾相识的故事。”姬凌越自嘲般的笑了笑,笑自己居然真的有一天能成为救世故事的主角。他也曾天真地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得到拯救世界的机会,为了爱与和平,为了世间的仁爱和大义,他愿意去牺牲一些东西,只要能拯救世界。
  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他还没准备好接受这突如其来如梦似幻的现实,钟摆却早已经开始摇起了倒计时。
  120天,杀死神明,拯救世界。这就是姬凌越的任务。但这任务,不得与别人说。
  姬凌越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孤独,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种小说中孤独前行的悲情英雄。他还没失去什么,也没曾真正绝望过。
  “好,那就开始吧。”姬凌越振作精神,一股莫名的兴奋感涌上心头,“不过我们没有庄园的地图,所以不要惊动死士和崩坏兽,我们尽量挑软柿子捏。”
  “正有此意。”琪亚娜嘴角上扬,朝着与风声相反的方向跑去。姬凌越回头望了一眼,紧随其后。
  “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休伯利安舰长姬子问道。
  “大概还有七分钟。”布洛妮娅·扎伊切克道。
  “嗯。”
  “报告舰长,有不明机体正在向姬凌越二人小队靠近,还剩一千米。”布洛妮娅将已经标记了两个红色坐标点的动态地图传给了姬子。
  “不明机体......能在这种地方出现,除了逆熵,我想恐怕也不会再有别人了。”姬子的态度淡然,胸有成竹,仿佛对逆熵了如指掌。
  “加快速度,只凭他们两个,很难对付啊......”
  “逆熵吗......我知道了。”姬凌越得知了逆熵机甲正向这边赶来的消息,开始驻足思索。而琪亚娜则嫌他畏首畏尾,怒道:“老板,又怎么了?!”
  “舰长说逆熵派机甲过来了,我看我们还是......”
  “不过是一群脑子比较好使的体废操纵的机甲而已,不足为惧。一样划为敌对目标就好。消灭逆熵的势力,也是会增长队伍点数的。”
  姬凌越本想再多劝劝,可他看琪亚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没再想多说什么。
  机甲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近,琪亚娜和姬凌越在暗处观察着。就在两台机甲即将降落之时,两道风刃直接刺入了驾驶舱里,两台机甲被直接贯穿,砸破了屋顶的玻璃花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可恶!”特斯拉见机甲还没降落就被消灭,气不打一处来,“爱因斯坦,下一批什么时候到?”
  “还有一分钟。”爱因斯坦回答。
  “好,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拿到渴望宝石!”
  “真是可怕......”姬凌越正感叹于温蒂的力量,琪亚娜拉起姬凌越就跑。
  “怎么了?”姬凌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们被发现了!”
  琪亚娜话音刚落,一道风刃直向两人的背后飞去。琪亚娜带着姬凌越趴倒在地,风刃从他们的头顶刮过,切开了前方的墙壁。墙体坍塌,霎时间尘土飞扬。姬凌越还环视着周围不知所措,琪亚娜赶紧抓着他躲到了一根石柱后。
  姬凌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琪亚娜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出声。姬凌越忍住喉间和鼻腔的的瘙痒感,尽力不发出声音。
  温蒂轻轻挥手,浓烟被整齐地切开,贴附在地面和墙壁上。温蒂居高临下,缓缓而行。苍青色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两位还是别躲了,赶快出来吧。”温蒂一边说着,一边用劲风抽打那些巨柱。灰尘不断抖落,却没有挥散到空中,反而垂落在地面上。
  琪亚娜身后所靠的柱子摇摇欲坠,再挨上那么几下,她和姬凌越就会被压在那层厚厚的烟尘中。如果两个人出去,那么温蒂会毫不客气地杀死两人。
  琪亚娜的额发已经被汗水沾满,湛蓝的眼睛此时失去了饱满的光泽。她握紧了手里的枪,眉头紧锁。
  姬凌越明白此刻的处境,他能感受到上面不断有小颗粒不断地落在他的头发上,石柱的颤动他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他的身体无力,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
  刚才还因为自己终于有了拯救世界的机会而在心里暗自欢呼雀跃,距离到现在还没过几分钟就要被人家愉快送走了。
  子弹击打在了左边的墙壁上,温蒂正往那边看去,几发导弹冲破她身后的烟雾,爆炸成绚烂的烟火。温蒂被炸飞出去,在与姬凌越进行了短暂对视后,撞破了前方的废墟冲了出去。
  “这次的配合还算完美,布洛妮娅!”琪亚娜微笑着收起佩枪走出了掩体,姬凌越战战兢兢地跟在她后面。
  “差不多就出来吧,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装神弄鬼了?”琪亚娜向前方走去,她拨弄开帷幕一般的云雾,深蓝色的机体显现在她面前,逆熵的标志用白漆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本来已经放松警惕的琪亚娜此刻神经立刻绷紧。她一个后跳拉开了和机甲的距离,姬凌越依旧没反应过来,被琪亚娜拉起就跑。
  子弹从架起的机枪中喷涌而出,琪亚娜把姬凌越扔在了一处掩体后,自己一个翻滚也躲到了掩体后面。不息的火力封锁了逃离的路径,两人再一次陷入了绝境。
  姬凌越大口呼吸着,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吸入的氧气完全供不得他现在的思考。他觉得自己是个被硝烟包裹住的破口袋一样被扔来扔去,同样也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般的被身旁的少女拉拽东奔西走,完全没一点指挥官的样子。
  子弹壳坠落到地面的声音清脆不绝,迸射的子弹同样不停。琪亚娜稍稍探头,又被逼了回来。
  “我们......无路可走了......”姬凌越勉强能说话了,虽然这话毫无意义。
  但琪亚娜并没训斥他,还在找寻着逃离的办法。她的目光游离在周围,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位置能让他们逃出生天。
  就在两人黔驴技穷之时,紫色的雷光划破空气,刀刃直向机枪砍去。弧光闪过,枪炮应声倒地,切口平整。长发的女武神落地后抓住机甲的横杆来到了机甲的上方,长刀直入驾驶舱,机甲在短暂的停顿后停止了活动。另一台机甲刚要调准射击方向,一发飞弹直接将其轰的粉碎。长发的女武神高跳躲开爆炸,收刀入鞘。螺旋双马尾的女武神漂浮在半空中,她身后的机甲化作能量,消失在了空气中。她打开了轻型雷达,律者温蒂的信号从雷达上消失了。休伯利安战舰的女武神们落入庄园冲破烟尘,开始了侦查工作。
  休伯利安战舰A级女武神雷电芽衣与休伯利安战舰A级女武神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在危难之时及时出现。
  “出来吧,琪亚娜。”雷电芽衣的语气柔和,完全不像是能在瞬间解决巨型机甲的人。
  一切仿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琪亚娜紧绷的神经刚刚松动,久久未闻的声音嘹亮在耳边。琪亚娜一扫刚才的紧张与危机感,踏出掩体直奔雷电芽衣而去。琪亚娜直接抱了上去,和雷电芽衣腻在一起。
  “芽衣,还好你及时赶到!”琪亚娜松开了芽衣,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没什么,而且也多亏了布洛妮娅的火力援助。”芽衣说。
  “她......”琪亚娜在看向布洛妮娅时,眼神和态度完全变了,短暂的沉默后,她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对我难得的道谢。”布洛妮娅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那你就应该好好记住才行。”琪亚娜笑道。
  三个人正在那里有说有笑,姬凌越则像个不起眼的路人一般。他灰头土脸,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方。姬凌越尴尬地走到琪亚娜身后,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琪亚娜,这位是......”芽衣看向琪亚娜身后的姬凌越。
  “啊,差点忘了介绍。”琪亚娜来到姬凌越身边勾住他的肩膀拍了两下,全然不在意被弹起的灰尘,“这位是我的现役指挥官,姬凌越。”
  身子骨不太硬朗的被琪亚娜拍的直接栽了一下,对于雷电芽衣和布洛妮娅,姬凌越是早有耳闻。这两人是少数的直接受舰长指挥的女武神。他赶紧调整好身板,鞠躬微笑道:“两位好。”
  “看起来,琪亚娜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啊。”芽衣忍俊不禁。
  “啊没有没有,是我自己太弱了,拖了琪亚娜的后腿......”姬凌越连忙辩解,声音渐弱。
  “喂,老板,我怎么说的来着?要阳光,要积极向上!”琪亚娜走到姬凌越面前,双手托起了姬凌越的脸,让他直视自己。如海般蔚蓝的眼让姬凌越暂时陷入了游离中。愧疚感被那汪荡漾的海波淹没。
  姬凌越恢复了些精神,琪亚娜也笑了起来:“这样才对。”她放下自己的双手,“这才刚刚开始而已,而且老板你没受过什么训练。今后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姬凌越看到琪亚娜如此斗志昂扬,自己也被振作了。他微笑着点头回应:“嗯,谢谢你,琪亚娜。”
  “不必道谢,我们是搭档嘛。”
  琪亚娜话音刚落,姬子传来了通讯:“接下来进行搜索任务,姬凌越,琪亚娜,立刻回到休伯利安战舰进行整顿。芽衣和布洛妮娅进行搜索任务。”
  “收到。”四个人关掉了通讯。在作别后姬凌越和琪亚娜回到了休伯利安上,而芽衣与布洛妮娅则混入到了执行搜索任务的女武神的行列中。。
  收狂风于袖的温蒂来到了一处简陋的住宅楼,她走入楼梯口,近夜的风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涌入,刺肤的寒气让温蒂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缩了缩脖,裹紧了身上的衣物,被导弹炸过后留下的创伤还在愈合中。流淌下的血已经干涸,在她身上形成一道道显眼的纹路。
  她扶着墙走到了门口,推开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她所在的房间并不算大,除了基本的起居设施外没有其他东西。她打开抽屉,翻找出一支黑笔,写上了“119”这个数字,接着,她又给数字旁边的姬凌越打上了个叉。她合上笔盖,消沉的意识压倒了她,让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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