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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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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化安话音刚落,周围所有诡异的事情都不见了,姜玉人又有些恼火:“谁让你多管闲事?”
  张化安耸耸肩:“这村里的妖能不能杀,得问过村长再说。”
  姜玉人的身体也恢复到了正常大小,问:“你们柳家村,有养鬼的风俗不成?我观这些妖魔邪祟都属恶,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我不姓柳,管不了太多”张化安为其出主意:“你若是抓到一个问一问,兴许能略知一二。”
  姜玉人想起那个饿死鬼,又一甩袖子,饿死鬼凭空出现,劫后余生的他颇感惊喜,下跪说:“感谢不杀之恩。”
  张化安看见了一个骨瘦如柴,面色枯黄,破衣烂衫的人跪在了地上,虽说柳家村闹鬼,但他从来没有裸眼看鬼的能力。这次能见到饿死鬼,应该是灯笼的缘故。
  姜玉人居高临下地问:“你们设此阵困我,可是想要我的命?”
  “小人不敢。设局的并非是我,而是张家门前的老四。他有变形的能耐,能让活人看见他想看的东西”饿死鬼说道:“他说新来一个昆仑山的道士,要大家帮忙摆阵试试手段。”
  “为什么要试我?”
  “具体原因大家没问,上仙也看见了,此地穷乡僻壤,少有人来,我们这些非人间的存在,被能人束缚在此地,也就这点乐子了。”
  张化安也突然有了兴致,问:“那为什么前日冯家兄妹前来,只有四脚蛇一个捣乱?”
  “那两个小年轻一看就是个雏儿,四脚蛇说他自己可以搞定,这回不是碰到真神仙了吗?”饿死鬼突然嘴甜了起来:“我也是受人迷惑,绝对没有伤害上仙的意思。”
  姜玉人的脸依然是毫无表情,问:“四脚蛇在哪里?”
  “老四...”饿死鬼依然是不想说,张化安叹了口气,劝解道:“你也知她是从昆仑山下来专门抓鬼的,老实说出来,好歹能救自己一命。”
  饿死鬼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姜玉人闯“百鬼乱门阵”一直在留手,倘若不是张化安出来,整个柳家村的妖魔鬼怪都要遭殃。这个女道士背上的盒子,总有一种让他下跪膜拜之感。
  “老四常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张家大门口,另一个是柳七爷家的地窖。”
  姜玉人点点头,向黑暗中挥挥手:“滚吧,若是我再见你行凶,定斩不饶。”
  张化安将灯笼递过去,为姜玉人指了指前方:“往前走三家,就是七爷的大门,给你打个预防针,七爷不好说话。”
  “你不陪我去?”
  “七爷不喜欢我,我若是去了,对你可能不利。”
  “你得罪过她?”
  “那倒不是,白天来的那个女孩儿,叫柳红缨,你见过。”张化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七爷就是柳红缨的长辈,他不喜欢柳红缨和我走得近。”
  “明显是她自讨没趣。”
  “七爷要是讲理,我就没必要怕他了。”
  姜玉人也不客气,接过灯笼,径直走向柳七爷家。来到张化安所说的院子前,敲响大门,不一会儿,一个妙龄少女打开门,披头散发,穿着宽松的外衣,睡眼惺忪。少女先看了看她手中的灯笼,问:“大姐你谁啊?”
  “我有事想拜访柳七爷。”
  “有什么事?”
  “听说你家有一口地窖,我想观赏一下。”
  女子将门口堵住,不让姜玉人进来:“大半夜的,一个陌生人去你家说要看一下你家地窖,你会允许吗?”
  “我自昆仑来,冒昧拜访,还请见谅。”
  “你从张家来的?”女子认出了这盏灯笼:“也就他们家总接外人,都快成旅馆了。”
  “还请行个方便。”
  女子打了个哈欠问:“我若是不行呢?”
  姜玉人轻叹一口气,提前告罪,直接往里闯,然而推了一下,女子竟然纹丝不动。
  女子笑说:“练家子的?”
  “这个小小的村庄真是藏龙卧虎啊,”姜玉人随手掏出了只剩下半截的桃木剑,顺手砍过去,女子两指将桃木剑夹住:“这断痕一看就是那黑汉子的手笔,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来到这村里谁都打不过?”
  女子说完,竟然一口咬住了了断剑。姜玉人本能向后拉扯,竟然将女子的脖子拉出了几米长。少女一般的脸还在嘻嘻地笑,没有任何疼痛的意思。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可怕。
  “飞头蛮?”姜玉人倒出了另一只手,夹住一张黄符,贴在女人头上,两指抵在黄符上念叨:“乾坤万法,宙宇无魔。”
  自姜玉人的手指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发完功后,她长舒一口气,正当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一个粗犷的男声突然响起:“昆仑山的老把式,但你用错地方了。”
  姜玉人吃了一惊,见女人长长的脖子在空中摆动,似乎没有受到她攻击的影响,只是松开了桃木剑。姜玉人皱着眉头考虑一下:“你是...五仙?”
  “小丫头姓姜?现在捉妖公会的副会长?”女人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你们这些会里的人,来东北地界做什么?”
  “前辈,是我丢了人,并不是有意打扰。”姜玉人收起黄符,态度变恭敬起来:“晚辈姜玉人,敢问前辈名讳?”
  “柳天命。”女人歪了歪头:“你背后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就让你去检查地窖。”
  姜玉人不动:“前辈,这东西不能给你看,我也必须去地窖。”
  女人的眼睛猛然睁大,黑眼球变成窄窄的一条,在黑夜里烁烁放光。她张开嘴,吐着蟒蛇一般的信子。原本抱在双肩上的手松开,做出了战斗状态:“你来试试看。”
  “前辈,我不用这件东西,没把握胜你,”姜玉人取下木盒,从里面掏出鱼竿:“因为我道行有限,尚且驾驭不了它,真伤到你,还请见谅。”
  “所以说,自己用不了给别人嘛。”女人的下半身的腿逐渐合并到一起,变成了一条蛇尾巴,上半身直立,左右摆动向姜玉人靠近。
  姜玉人拿出鱼竿,像鞭子一样甩出去,女人也不躲,张嘴吐出了一片紫色的毒雾混淆视线,身体消失在里面。姜玉人打了个空,急忙收回鱼竿。毒雾中不断的甩出蛇尾巴,如果打在人身上,就会变成一滩肉泥。姜玉人别无他法,只好用鱼竿抵挡,毫无招架之力。她看不清毒雾中的蛇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挡这蛇妖的毒。
  正在姜玉人想发狠搏一搏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柳七爷,柳家村不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张化安不知从哪里又找到一盏灯笼,站在两人的战场之外,大声喊道:“咱先歇歇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使唤我?”从毒雾中伸出一条尾巴,将张化安手里的灯笼打翻,但没有伤到人:“小心我连你一起杀了。”
  姜玉人见张化安的确没什么能耐,开始渐渐地往后退,高声喊道:“张化安,你不用管我,先回去等消息!”
  张化安脚下一停,心里将这个道姑骂了一遍,虽然她有些不通世事,但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破局的办法。
  情况僵持了不久,又一个人插一脚进来:“七爷,不准你对张化安动手!”
  话音刚落,毒雾散去,蛇妖张着嘴把气体全部吸回去,打了个饱嗝笑道:“是这丫头先动的手,小王八蛋你可不能去给族长告状。”
  柳红缨从院子里走出来,看了看姜玉人,又看向张化安,一脸傲娇,意思是怎么样,还是要本姑娘出马,这个道姑不靠谱。
  “七爷,那四脚蛇确实有问题,已经几次要夺人命了。”张化安不理会对方的小性子,指了指姜玉人:“这位客人刚刚差点栽进去。”
  “呵呵,四脚蛇什么本事我再清楚不过,这丫头一鞭子能让他万劫不复。”柳七爷歪了歪头,往旁边一抓,凭空拽出来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男人破衣烂衫,形象邋遢,正是姜玉人之前遇到的四脚蛇。只见这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哭说:“七爷,我真的只是闹着玩儿。”
  柳红缨回怼问:“你的一大技能不就是有眼力见吗?姜小姐本领比你高出许多,你不可能是自己找死。”她说这话时故意看向姜玉人,有些讽刺的意味。而姜玉人也已经收起鱼竿,微微一笑,此时她的心思不在这斗嘴上。
  见四脚蛇还不承认,柳七爷心底也清楚了一大半,一巴掌打在男人头上:“你一个软柿子,什么时候还刚起来了?”
  “七爷,你不能不信我。”
  “你是想形神俱灭吗?”以柳七爷为中心,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姜玉人急忙扶助鱼竿才勉强站住,才知道刚刚这条蛇仙还是藏拙了,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手无缚鸡之力,一脸病态的张化安为什么还能稳稳站住?
  四脚蛇被威压压倒了地面上,他连连呼救:“是鸳鸯湖里的那条人鱼!是他夺走了别人的躯壳。”
  “这和你设局困姜姑娘有什么关系?”
  “人鱼得到了身体,他说姜神仙是个麻烦,让我们帮忙困住她,至于杀害,七爷和张家小哥都知道,就柳家村这几个货,哪有那个实力?”
  姜玉人问:“你为何要帮那人鱼?”
  “他本领高强,还会人间捉妖的法术,我们当然不敢违背。”
  柳七爷似乎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麻烦了,那人鱼是个祸害,估计要惹事”说着还打了四脚蛇一巴掌“怎么不早说?”
  姜玉人收起武器,接着问四脚蛇:“你知道人鱼去哪里了吗?再久的话,冯家小妹的灵魂可能就回不去了。”
  “怕是回到湖里了,那里是他的主场。”
  柳红缨来到张化安身边,自然的拉起张化安的手:“那阴湖晚上过于凶,对手又是一条人鱼,我们白天去好了。”
  柳七爷摆摆手:“不能拖,今晚就得解决,否则就出大事。”
  “什么大事儿?”
  “张化安随姜姑娘去找山脚下的龙婆,就说那人鱼跑出来了。”柳七爷有些急切地说:“我时间快到了,行动不便,先去找村长。记住,一切听龙婆指挥。”
  “龙婆在闭关,”姜玉人说:“张化安没有道术,去了反而危险。”
  “所以说让张化安跟着,这小子的娘亲和龙婆是至交,只有他此时能见到对方”柳七爷抬手将柳红缨捉了回去:“你随我去见村长,将今晚的事情告诉他。”
  “七爷为什么不自己去?”柳红缨一脸的不情愿,她想和张化安走。
  “我时间快到了,你姑姑这个憨憨能记住啥?一言不合就和人打架,当初瞎了眼要上她的身”柳七爷指了指自己,又踢了一脚四脚蛇:“你滚回地窖去,罚你反思三年,不准出来!”
  做好这一切后,柳七爷带着柳红缨匆匆离去。张化安盯着姜玉人:“原来你也不是那么笨啊,知道用我的名字引柳红缨出来。刚刚那一嗓子,半个柳家村都听见了。”
  “我那是让你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姜玉人死不承认:“你没有道术,敢陪我走一遭吗?”
  张化安指了指灯笼:“这里的东西都怕光,有它无妨。”
  “不行,那人鱼已经夺舍,不怕光了。”姜玉人态度坚决:“这次真的要小心。”
  张化安还是第一次在天黑之后来到龙婆住的地方。这里没人安装路灯,龙婆的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右边一棵老槐树被风吹得萧萧作响,从远处看,像是一个阴森恐怖的鬼屋。
  张化安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姜玉人说:“恐怕出事了,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龙婆的院子,是不能乱闯的。”张化安提醒说:“这是我娘从小教给我的道理。”
  “在见死不救面前,所有道理都不是道理,”姜玉人一脚踢开大门,高喊:“昆仑山姜玉人,得罪了!”
  老实说,张化安从来没有进过龙婆的院子,每次有事儿他都是远远观望,然后告诉那个红衣女孩儿。眼见姜玉人进了院子,他迟疑一下,也跟上走进去。
  一股阴风袭来,张化安打了个寒颤,明明就在自己前面的姜玉人转眼已经走到了槐树下,留给他一个背影,似乎在观望什么。。
  “找到了什么?”
  姜玉人的慢慢回过头,张化安看到了对方那张脸,开始头皮发麻,她的眼睛没有了,眼窝空洞洞的,脸色惨白,全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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