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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心中惊道。
天蓬站在青青的河边,望着河里的悠悠碧波,心中大惊。这哪里是小河,分明就是冥河,河里挤满了幽魂。
刚踏上西梁国的河岸,天蓬就觉得这地方有一些不对,现在天蓬又细细的感知了一下,终于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西梁国这块地竟然是闭合的。
说西梁国闭合并不是指物理空间上,而是说灵气流动的闭合。天地灵气充斥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没有空气的地方。这天地之中,有的地方灵气浓郁,自然有地方灵气稀疏,于是灵气会从浓郁处流向稀疏地,修行人就能如同感受风一般感受到灵气的流动。
但是这块地竟然是闭合的,这就如同人进入到了一间不透风的密室,难怪天蓬一进来就感觉到异样。
现在天蓬通过观察,这种闭合不光是灵气,魂魄的轮回竟然也是闭合的,所以这国家的人死了后魂魄既不上天,也不入地,而是回到了这条小河里,被小河水洗净了记忆后,魂魄便待在水中,若是遇到有人到河边饮水,便趁机钻入其腹中,又重新投胎成人。
更让天蓬惊讶的是,此处闭合也就算了,竟然还是纯阴之地,阴气郁结而不会消散,阳气也无法进入,此间阴阳不调,所以就算是有男人到了这女儿国中,怕也是性命不长也。
怪不得满女儿国的女人离不得女儿国,也怪不得这些人不能生孕,她们原本就是先天纯阴体,只有在此纯阴之地才能滋润的活着。
这种东西太复杂了,天蓬也没功夫去认知和理解,于是他也就不多耽搁,快速返回了营地,再顺着痕迹找到了玄奘几人。
玄奘正在床上疼得直哼哼,他咬着牙哼着道:“女施主,这附近可有医家?我叫徒弟去买个堕胎药吃了,把胎打下来吧。可不是我忍不得痛,我是男人,如何开的产门,如何又生出来,还不如快些将它打掉。”
老妇人说道:“若是要打胎,也不要那么麻烦。此处正南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个破儿洞,洞里有眼落胎泉。那泉水只须吃上一口,就能解胎气。”
“那便是好,师父你先忍忍,俺去去就来。”孙悟空听完老妇人的话,跳到空中就不见了,惊得老妇人一个半死。
孙悟空去取打胎药,沙悟净在照顾玄奘,天蓬则坐在床边开着天眼,以科研的眼光观察着玄奘肚子里的胎儿。不多时,孙悟空回来了,手里提了个瓦罐,里面装满了水。
“造化了,造化了。”孙悟空喜滋滋的说道:“大家还有所不知,有人在那落胎泉上修了个道观,把泉眼围了起来,要是想要打水还要给钱哩。正当俺老孙摸遍全身没找到一文钱时,那个道观里的女道人认出俺了,原来咱俩还是亲戚。嘿嘿嘿,所以她不光是给了俺落胎泉的水,还送了俺一个瓦罐哩。”
玄奘疼得哪里听的进这么多废话,他从床上探下身子,用手抄起水就往嘴边送,一连喝了好几口才停下来。,
只见那水刚吞下肚,玄奘的腹中就响起一阵暴鸣,他忍不住挣扎着起床要往静处出恭,老婆子从房外提了个净桶来与他方便,对着他说道:“这位师父,你现在可切莫到风地里去,若是冒了风,落个产后之疾就麻烦了。”
天蓬接过净桶,顺手给了老妇人一锭银子,欢喜的老妇人直连道谢。玄奘抢过来坐在净桶上,早已是忍耐不住,须臾间便了大半桶出来,肚子也渐渐的消了肿。
天蓬一直开着天眼的,他看到这落胎水原本为极纯之水,水一下肚就将鬼胎冲走洗净了,这魂魄一离体,肚子里的肉团自然就落了。现在天蓬不知道的就是这魂魄是消散了,还是又重新回到了青水河中。
原本天蓬还想拿上两个大葫芦,一个装母子河的水,一个装落胎水。他可是一直都觉得这玩意好生神奇,一个喝了就怀孕,一个喝了就落胎,如果混合喝一口会怎样呢?如果有打不过的敌人,给那人下在茶水里让他喝一口然后就爽了?给狗吃呢,会不会生一个阿努比斯出来?大师兄呢,要不要忽悠大师兄来一口?
只是用天眼看穿了把戏后,这背后的真相一点都不得奇,所以天蓬也失去了研究的兴趣。
玄奘落了胎后,身体有些虚弱,沙悟净小心的扶着他落座,老妇人又拿出一些白米慢慢煮了点稀粥,找了个破碗盛着给玄奘补虚,天蓬见她态度极好,于是把瓦罐中剩下的打胎水一并送给老婆子了,这让老婆子欢天喜地的乐了好久,直叫棺材钱有了。
在此一连休息了两日,玄奘一行才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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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梁城外两三里处的一个小树林里,玄奘正对徒弟开展一场严肃的纪律教育。
只见玄奘面对着四个徒弟,极为罕见的严肃说道:“徒儿们,进了此城,你等须要仔细,谨慎规矩,休得放荡情怀,紊乱法门教旨。”
沙悟净合手称是,说道:“谨尊师命。”
孙悟空笑着说道:“俺自小起,便没这个耍头。”
天蓬在一旁摸了摸脸之后,为难的说道:“师父,前方太凶险了,容我先变化一番。”天蓬这样考虑是非常正确的,按照他当前的皮相,普普通通的女子见了都会犯花痴,若是到了女儿国那还得了,整国的人不都要疯了。
天蓬随手捏了个决,变成了一个身材颇为高挑的女子,只见那女子英姿飒爽,眉宇间英气十足,不让须眉半分。
见到天蓬变成了女人,沙悟净转眼一想,也说道:“二师兄这法甚好,我也随二师兄一般变化一下吧。”沙悟净虽然不会天罡变化之法,但是既然都当几百年的神仙了,基本的障眼法还是会的,只见他身体慢慢缩小,竟然变成了一个极为乖顺小巧的小女子。
这一瞬间,天蓬仿佛悟透了世间的一切真理,那个真理就叫:缺啥补啥。
“对了。”天蓬拍了一下手后,看了一眼玄奘,对着他说道:“师父,徒儿也给你变化一下?”
玄奘先是一沉思,突然脸色大变,他慌张的说道:“悟能,住手!为师这番模样便行了!”
天蓬原本是想给玄奘上一个消除存在感的法术的,听到玄奘这一说,于是停了手。这不得不说,天蓬和玄奘就不如他与孙悟空有默契,刚才这一说到变化术,玄奘和天蓬都把对方的意思理解错了,玄奘是怕天蓬将他变成女身,天蓬以为玄奘就是要以真面目招摇过市。
天蓬看大家都准备好了,于是伸出左手虚指前方,用唱戏的腔调说道:“看,前方是何处?”
紧接着,他又换了一个姿势,用另一种声调回道:“前面乃是一片桃花林。”
“哎呀呀呀。”天蓬用夸张的动作原地转了一个圈,带着花腔说道:“我见那桃林中,桃花千万,片片成劫,这可如何是好呀?”
这天蓬还没表演完,玄奘白了他一眼,开口说道:“走。”瞬间,天蓬戏精离身,规规矩矩的跟着玄奘后面,孙悟空大笑一下,对着天蓬戏说道:“二师弟,到了城里人最多的时候,要不要我替你解了法术,让你沾点粉红之气?”
天蓬笑着对孙悟空说道:“不历红尘,如何谈破?不在粉红中滚打一番,如何敢说不沾?不见色,如何谈空?”大家还没来得及说好,只见他又面带得意之色说道:“我与凡夫俗子不同,可是早已过了皮肉色相之关,现在纵然是万花丛中游过,也定然是片叶不沾身。”
天蓬这话一出,除了玄奘,其他三个师兄弟都被逗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