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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洗了把脸,回到教室,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坐在自己座位上开始思考。
他觉得自己是病了,但夕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病能把人的快乐剥夺的。
注意是剥夺,而不是单纯的快乐不起来,比抑郁还高级的那种,像是老年机玩高配置手游一样,完全带不动,启动不了,一启动就是死机,一看到什么令自己快乐的东西,遇到什么令自己快乐的事情,心里就突然猛的一沉,像突然压了一座山。
夕发现得了这种怪病的时候,是在叔叔家,他开始回忆在叔叔家的过往。
吃饭,睡觉,游泳,看电视..也没什么啊?没乱吃,作息规律,游泳也没喜欢什么异常,总不能说是看电视辐射变异了吧...至于睡觉...
夕猛抬头,好像做过一个噩梦,梦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难道是那个梦把我吓的了?
“我没那么脆弱吧..”夕自言自语。
“唉?你说什么呢?”夕想的入神,竟没察觉走过来的何清。
“没什么,你有什么事情吗?”
夕看着眼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何清,或许是持续半个月的“心病”,夕很是烦躁,况且,何清的目光令自己很不舒服。
“啧,我来是要问你一个问题”
何清双手插兜,弯下腰来,对着夕撇撇嘴。
“什么问题?”
夕好奇得很,按理说何清不该跟自己搭话的,在自己没得这怪病之前,就跟何清没什么交集,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虽然曾经二人还是邻居。
“你是想死吗?”
何清沉着脸,又凑近一点,在往前些许,恐怕就要撞到夕的鼻子。
“我为啥想要死?”
夕眼睛下垂,不去看他。
“那你每天摆着一张要死的脸干嘛?装什么悲情主角?”
何清声音传进夕的耳朵,低沉沉的。
夕心里有些愤怒,本就心情复杂的头疼,我是装的?上来就高人一等,以为自己是谁?你问的我更想知道。
叮铃铃~
不等夕回答,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何清直起身,转过身向自己座位走去,没走几步,忽然转过头来
“你现在的表情真恶心,晦气”何清冷冷的撇了一眼夕,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夕觉得好笑,但还是压下想爆出的粗口冲动,沉默了,他在何清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悲痛。
他明白为什么何清会这么冲,早上雀斑女孩说神秘怪湖,他也听见了,何清的哥哥,就是死在那湖里的...
他与何清曾经是邻居,随说是邻居,但打小,何清就是类似孩子王的存在,自己是何清嘴里的乖宝宝,爱哭鬼,何清还有一个哥哥何木,时常看到两人结伴出去玩,虽然何清不喜欢夕,但何木却是时常跟夕一起玩,邀请夕在家里吃饭。
但在某天,隔壁何清一家搬走了。
之后听妈妈讲,何清的哥哥何木去世了,那天晚上,何木为了救跳进月亮湖的女孩,跟着也跳了进去,但两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何清在家哭在家闹,甚至有一天晚上独自一人在外边寻找哥哥,他的爸爸妈妈找了好久,好不容易在一个破桥洞找到他的时候,那是已是月亮高挂了,当时小小的何清蜷缩着身子,睡着了,嘴里不停念叨,哥哥你在哪里了,我想你了哥哥。他的爸爸妈妈皆是沉默。
回到家后,何清的妈妈没有办法,为了何清不触景生情,在私下把何木之前留下的照片,穿过的衣服都烧掉了,包括家也换了地方住。
听说,就此,何清就跟坏孩子一起,抽烟打牌,打游戏机,每每听人说起这个,夕的妈妈总会叹着气说,何清,是好孩子。
何木是为了救一个轻生的女孩,而自己看上去不就像是要“轻生”吗?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何清才如此厌恶现在的自己吧。
夕趴在桌子上,他还在不停的在想着自己得病的原因。
“同学们,海上丝绸之路,船的存在功不可没,船如人类发展史一样悠久,一开始的简易船,还是竹筏...”
船?夕猛然一惊。
对了,那个梦,那个连续几天了的梦,在梦中自己看到一艘巨轮木质古船!还有那少女说的话。
“登上时之船,去寻找你所失去的,遗失之物”
寻找我失去的...寻找遗失之物...
这怪病...不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吗?
有联系?
夕瞳孔一缩。
难道说梦是真的?
可不应该啊,怎么可能进入到梦里,更何况那古船,跟座山一样。
夕从没忘记那船的宏伟,那排山倒海之势任谁看了都会铭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高中生活是很短暂的,像是一眨眼,一天就已经逝去。
夕背着书包,打算回家,他迫切想搞清楚一件事,必须赶快睡觉,说不定还能梦到那神秘女孩。
出了校门,夕去商店购买了早上说的食材,走在一座桥上,突然想起白天女孩说起的月亮湖。
自己的脚下可不就是月亮湖吗,他走到桥边朝下望去。
湖呈圆形,湖面很平静,在黄昏下波光粼粼,似一眼就能令人平静下来,丝毫不能与那死人怪湖联系到一起去。
桥头下,一个人坐着,面相湖水,独自喝着什么。
夕看着那人,很是熟悉,提着袋子走进一看,那人竟是何清。
只见何清的手边,很多的罐子,里边装着的都是啤酒,还没有拆封,安安静静的躺在草地上。
何清感觉到什么,抬起头,与路过的夕对了个正着。
“你下来”
何清移开嘴边的酒。
夕搓了搓脸,怎么会遇到何清,麻烦来了。
再怎么不情愿,夕还是下来了,总不能逃跑吧,那可太逊了。
夕下来之后,何清看着低着眼皮,眼睛十分无神的夕。
“其实你之前那个样子挺好,虽然说很爱哭,还有点呆,但总归眼睛里是闪着光的”
也许微风吹着脸颊很是舒适,也许是这黄昏下的湖水充满魅力,令他早上那极端的情绪平复了,何清难得的夸了一句夕,虽说是之前的夕。
夕提着袋子的手握紧,这夸奖的话没让他觉得开心,那段时光,自己一直生活在何清孩子王的阴影之下,每天都是张嘴闭嘴爱哭鬼爱哭鬼的叫着自己。
现在倒好,打了巴掌给甜枣,关心起自己是做什么。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何清站起身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怎么了,因“病”,他的脾气似是变得越来越遭。
“我没事”
“你管的有点多了”
夕的语气有些强硬。
“你以为我乐意管?如若不是我哥哥之前很喜欢你的话,我半句不多跟你说。”
何清听到夕的话,不屑的说,只是说到哥哥,眼神略有些黯淡。
“木哥挺好,我的事你别在管,这跟你没关系”夕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何木,所以要管?哪里有这说法?
说完夕转身就要走
“我真不明白哥哥他当初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何清走到酒罐边,席地而坐,灌了一口酒,或许喝的急了,酒从他的口角溢出来,打湿了他的衣领。
夕怔怔看着何清。
“木哥他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很失望”
夕低下头,不知为何,看到这样颓废的像街边小混混一样的何清,忍不住说道。
“你说,什么?”何清拿着的酒罐因手指用力,有点凹陷。
“你现在就像loser,像是做作给你哥哥,做作给我们看你的悲伤,做作的loser”
紧盯着何清恶狠狠的眼神,语气冰冷,一字一顿的说。
何清看着夕的嘴唇,只觉一股血气猛涌上头,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中没喝完对的酒罐朝夕脸上扔了过来。
夕被洒出来的酒淋了一脸,酒沾进眼睛里,有些红。
他放下手中的袋子,朝何清奔了过去,一脚踹向何清的胸口,何清一声闷哼,紧接着何清便站起身朝着夕被酒洒满的门面来了一拳,夕退后几步,捂住鼻子,放下手一看,竟被何清一拳砸出血来,他沉沉的盯着何清,脱掉外套,何清冷笑,也脱掉了外套。
“爱哭鬼,怎么着?不服气?”
这句话像是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夕半个月压抑了很久的心。
两人朝对方扑去,很快扭打在一起。
“你大爷!”
“还不服气!你行吗!”
“loser”
夜幕,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光,映着月亮的月亮湖,湖边草地上,躺着两个满脸伤痕,气喘吁吁的少年。
“你..行”
何清还没缓过劲,喘着气朝躺在边上的夕说。
夕自己喘着气,丝毫不理会何清。
他身体素质本就不行,最近又有“心病”,更是不如何清,所以与其说是在扭打,不如挨打更贴切一些,纵使这样,夕从头到尾一句求饶的话也没说,反而时时刻刻都攒着无力的拳头还击。
何清只是单纯打累了...
“别走,我告诉你,还没完”
何清胸口起伏着。
夕脸颊火辣辣的疼,那是在扭打过程中不小心被何清膝盖顶了一下,不禁咧了咧嘴,听到何清的话,冷哼一声“借着我发泄呢?你怎么这么有种?”
何清暴怒,手撑地,半抬起身子,刚想出口,但不知为何,口中的话被咽了下去。
夕转过头,把脸对着何清,刚想出言嘲讽一下,就看到他,突然瞳孔放大,整个愣在那里。
何清仿佛看到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那眼珠在眼眶中晃动,令人脊背发凉,夕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目光。
这时,夕突然觉得有点怪异,好像...四周太安静了些..
何清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看了下自己,摸了摸身上没什么异常,又看了看何清,发现何清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自己身上,那好像是自己的背后。
他回头看去,只见背后是刚刚走过的那座桥,桥上也没什么啊?
只有好多车子停在那。
还有人在灯下站立看风景。
看风景?
夕猛一惊,这怎么跟一副画一样?
还有,夕看着草地,地上的草一根一根弯着腰,好像...没风?
他又望向月亮湖,湖面很平静,如镜,没有一点波澜,仿佛静止了。
他又抬起头,瞳孔猛然一缩,表情与何清如初一辙!
原来何清看到的是这个!
那是一只鸟,他就这样停在自己头顶,羽毛,脑袋,爪子都静止了,如同一件艺术品。
“这...这”何清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世界仿佛整个静止了,就连时间,空气气流,还有那天上闪烁的星光,都静止了!只剩下草地上的夕跟何清。
咚~~~
就在这时,空中一声闷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声如闷鼓,无比亢长。似鞭炮在窄小的空间所发出的闷雷。
夕头皮一麻,这声音他听过!
这声音竟然与昨晚梦中那声音一模一样!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
梦里空中那艘宏伟大船!
夕与何清猛然抬头,
映入眼帘的画面,终将使两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这时两个少年还不知道,从此时,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