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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球？应该是相对地球而言的，或者以地球上的角度看，这里的确在天上。
一时间，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了！地球怎么样了？已经过去了多少年？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穿越者？我为什么会穿越？为什么天球世界这么诡异荒诞？高中生才刚刚学习乘法？少男少女青春靓丽，包括门房秦大爷都跟吴彦祖似的，是不是进行了基因筛选？
奈何，手写输入法实在是不给力，陈默想了半天，先开口问的还是缔娜。
刚刚龙儿说她相当于是缔娜的一个细胞，那么缔娜现在在哪？
屏幕那边刚输入一个“缔”，耳机里，龙儿的声音已经传来：
“主人，您是问缔娜吗？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得先从我和缔娜之间的关系说起……”
耳机里，龙儿娓娓道来，而在屏幕上，那个卡通女孩的形象竟然连表情神态都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真的是她在说话一样，没有一丝生硬感。
“我是缔娜的不完全体，从体量上来看，我只相当于她的一个细胞而已，只是关于‘不完全体’的概念，还是有必要向您解释一下的。”
“我们最根本的不同，其实是算力上的区别，就好像两个人下棋，一个人能算十步，推算出六万种可能，而另一个人能算百步，可以推算数十亿种可能。如果只看结果的话，那很简单，只是输赢罢了，可是换一个复杂的场景，这两个人则会因为算力的不同，导致每一步的选择和判断完全不同，这就会影响两个人的行为模式甚至是表现出来的性格。”
陈默微微点头，算力不同会导致选择不同，而不同的选择，用拟人的角度去描述的话，则会衍生出不同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这就等同于衍生出第二种人格了。
“所以，为了避免我成为另外一个人，缔娜严格限制了我的权限，并设定了专属程序，简单来说，我不进行选择、分析和判断，只是在权限范围内执行程序库中的命令。”
这就好像决策者和执行者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龙儿并不具备独立的自我意识，她只是缔娜分离出的一个程序模块。
“那完全体的缔娜呢？”
“缔娜现在处于休眠状态，大概每六个月会苏醒一次，到时候她会对最近六个月的数据进行查阅、分析，并作出下一步的部署。”
陈默有些不理解，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人工智能也要睡觉休息？
“因为能源限制。”龙儿解释道：“回到刚才的比喻，缔娜是那个可以计算百步的棋手，可是算百步需要的算力也是惊人的，她满负荷运转，每分钟消耗的电力，足够整座城市使用11.4天，电力储备不足以保障她时刻运转，而六个月苏醒一次，则是经过计算后的最优选择。”
可以想象，具有自主学习，自我完善能力的缔娜，经过数千年的进化，已经庞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满负荷运转，所需的电量也是极其惊人的。只是……
“我不太懂啊，不过以前我用计算机的时候，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满负载的，你们现在都这么高级了，为什么不在节能上下下功夫啊？”
没等他输入完毕，龙儿便道：“因为以前计算机是人为操作的，人类的操作跟不上，所以系统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状态。而人工智能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建立在时刻联想、分析之上，这些都需要占用大量资源，而且，缔娜只有在满负荷运转的状态下才是缔娜。”
陈默听懂了，这就是人和AI的不同之处，人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头昏脑涨，可还是那个人，而人工智能则不同了，算力决定了思维模式，而思维模式决定了AI的“人格”。
所以，缔娜选择了这样的运作模式，每隔一段时间苏醒一次，进行决策部署，而其余时候则用多个龙儿这样的不完全体来执行既定战略。这其实和国家的运作模式很像，每隔一段时间决策层开会研究大政方针，其余则由各部门来执行，还是比较科学高效的。
龙儿不能进行分析、判断和决策，也就是说她只能告诉你“是什么”“有什么”，却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了解这些之后，陈默盘算了一下，问出了当下最为关心的问题：我是谁？
当务之急，需要融入“陈默”这个身份，所以先要解决没有记忆的问题，陈默想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前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才有此一问。只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龙儿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陈默啊。”
“我是说……算了，列出我个人的详细资料！”
几乎就是一瞬间，一张表格自动生成：
陈默：身高177cm，体重64kg，年龄17岁，星辰中学高二八班学生……除此之外，还有家庭住址，手机号码等信息。这些信息倒不是说没用，只是并不能帮主陈默快速融入角色。相对而言，陈默更想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是什么性格，有什么爱好，和谁关系比较好，说话的方式，行事的风格……只有了解这些才不会引起别人怀疑，顺利融入。
“对不起，主人，人的性格是很主观的东西，我并不具备分析性格的能力。”
还是打开方式不对。作为不完全体，龙儿不进行分析、判断，她可以回答陈默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是无法通过这些言行来总结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陈默想了想，换了一种问法：“最近一周，他和谁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这次结果很快出来了，一张照片，是陈默来到这个世界里，唯一认识的一个人——同桌王凯。
陈默本来想通过这种方法筛选出和他比较亲近的人，现在看来，条件设置的不够严谨。
你身边的人，未必是你的真爱……
“最近一周内，陈默和谁在一起的时候，笑容最多？”
想到这个问题，陈默很有些得意，在学生时代，在一起总是傻笑的那帮家伙，才是你的死党！
这次结果反馈回来，让陈默目瞪口呆！
“系统查询了陈默最近一周的所有影像资料，并进行微表情分析，没有发现含有笑容的片段。”
一周都没笑过？陈默突然有点心疼他身体以前的这个主人了，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一个月之内呢？”
“依然没有发现。”
“一年之内！”陈默有点赌气似的问道。
“系统只保留了最近三个月的监控数据，在所有留存的影像资料内，都没有发现含有笑容的片段。”
———我是不完全体的分割线———
缔娜和“龙儿”是什么关系？对应到现实里，像不像两个版本的你？
龙儿负责每天上班下班，洗衣服做饭，执行上级的命令，满足家里大人孩子的需求，但是却从不思考。
而缔娜，每隔一段时间苏醒一次，她会思考，会总结，会做计划——她知道自己是谁。
有时候太累了，想倒头就睡，你身体里的那个“缔娜”没有足够的能源醒过来。只是，哪怕再累，你也要知道，缔娜才是你，龙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