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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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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击前1小时46分钟……
  当生命只剩下最后的两小时,你会选择怎样度过?
  什么理想、抱负、未来,还有你数十年的努力,统统都成了泡影,原以为遥不可及的死亡,来到了你的面前,就在一个多钟头之后!
  这点时间,只够你和世界仓促的说一声再见。
  因为怕突然停电,陈默不敢坐电梯,从楼上跑下来,花了他将近10分钟。
  这10分钟,他已经为自己最后的一个半小时做好了规划——用半小时开车回家,之后便拉上窗帘,抱着媳妇……小两口最好能够美美地睡上一觉,就在睡梦之中,相拥着去另外一个世界,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
  如果睡不着的话,两人牵着手,看着窗外,见证人类最后的一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外面,骚乱仍然在继续。
  下到一楼,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此刻一楼的商铺早已没了人影,橱窗、柜台都被人砸了,一地的碎玻璃。甚至马路上有汽车直接撞了进来,价值几千乃至数万元的高档商品就胡乱的扔在了地上,如同垃圾,一片破败。
  歪倒的货架上,一个印有LV标志的手袋引起了陈默的注意,他略微停了一下,顺手捡了起来。这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让女人趋之如骛。这款手袋妻子暗示过自己好几次了,可是三万多的价格,过惯了苦日子的陈默即便负担的起也没舍得买,现在……
  想了一下,陈默扫了收银台上的付款码,算是求个心安。之后又找到包装,自己用柜台上的丝带绑了个蝴蝶结。拿着这个,或许能在最后的一小时里让妻子小小的高兴一下。
  走出大厦,外面的世界一片杂乱,远处,不知道是哪里失火了,冒着滚滚浓烟,空气中满是刺鼻的气味。警笛声、汽车喇叭声不绝于耳,有路过的人也都是低头疾走,脸上满是戒备之色。
  走到停车场,还没等坐进车里,妻子小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陈默,看到消息了吗?只剩下最后的两小时了。”
  听这话,陈默心中一紧,却是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别怕,我正在往回赶,半小时左右就能到家,很快……”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默,两个小时之后,我们都会死,所有人。”
  陈默为之黯然,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称呼已经变了。
  “我想了很久,人生中最后的两个小时,我想和他待在一起,对不起……”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陈默站在原地愣了十五秒。
  什么玩意啊?都最后两小时了,你特么还绿我一下?
  漫天狗血!
  他?他特么是谁?
  陈默感觉血往上涌,有一种想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冲动,可是又一想,根本都不用自己动手,不光是她,全世界都要一起玩完,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地球爆炸也特么挺好的……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LV,随手扔到了一边,冷静下来想一想,其实两人离一生一世,只差了不到两小时。
  家之所以可以被称为家,就是因为家里面有个她,而现在,她不在。
  家没了,陈默无家可归。
  生命之中的最后一个半小时,他竟然嫌时间过得慢。实在是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坐进车里,默默的点上一支烟,降下车窗,陈默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或许,最后的时刻,应该留下点时间给回忆。
  只是,陈默的回忆并不十分美好,父母早亡,奶奶多病,在他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就被送进了社会福利院,那时候他还叫陈黑狗,陈默这个名字还是老院长给改的。
  “你大了,叫陈黑狗不太好听,黑犬为默,以后你就叫陈默吧。”
  对父母的印象,只是一张照片;对奶奶的印象,也只有坟前磕的三个头,孤儿院并不算是个完整的家,所以他早早就自己组建了一个,开放二胎了,他想多生几个孩子,怕孩子以后孤单。
  只是,生孩子什么的已经来不及了,合作伙伴都跑了……
  每天工作、赚钱,无非是为了明天幸福的生活,现在明天没有了,那么幸福是什么?
  当死亡迫近的时候,其实幸福就是身边能有一个爱你的人,拉着你的手……
  突然间,陈默心念一动,低头看仪表盘上的时间,距离撞击还有1小时27分钟。
  再次拨通了妻子小娴的电话,一直响了四五声那边才接了起来。
  “陈默,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是莫大的伤害,我们夫妻一场,只是……”小娴愧疚道。
  “无所谓了,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只是一个仪式,从现在起,我们离婚,你同意吗?”陈默的语气轻松,似乎已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电话那边,她足足愣了五秒,之后才道:“还有意义吗?”
  陈默笑了笑:“有意义,还有最后1小时……26分钟,既然拿走了我的爱情,至少应该还我自由,对吧?”
  妻子在那边顿了顿,然后轻声道:“陈默,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不好意思,我时间有点紧,你不必道歉,只需要说同意就好。”
  那边,妻子仍旧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最后这一个半小时你准备怎么过?”
  陈默笑了:“找一个看的顺眼的女孩,结婚,然后牵着她的手,等待最后一刻来临……”
  “……”
  “万一找得到呢?”陈默认真道。
  人这一辈子都在追寻幸福,如果死亡不能避免的话,那就死在追寻幸福的路上吧。
  余生很短,但我同样认真。
  听电话那边还没有说话,陈默语态轻松地催促道:“快点快点,时间紧迫,你这样会耽误我度蜜月的。”
  “那好吧,祝你幸福,我同意。”
  “谢谢,离婚愉快。”
  “离婚愉快。”
  挂断了电话,陈默感觉轻松了不少,似乎整个人都升华了。那一声再见,说得十分潇洒。
  哪怕生命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也要保持风度。开着车,沿着马路缓缓前行,如果遇见看得顺眼的女孩就踩一脚刹车,降下车窗打个招呼:“嗨,美女,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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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生很短,我同样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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