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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已经好些天没见到这么多人,当再次看见他们的时候,竟然恍如隔世,像是在做梦。起初他以为又碰到丧尸群了,但看到他们或多或少,身上都背着包裹后,才确定他们是人,丧尸是不会背着东西的。
人本就是群居动物,害怕孤独是天性。这一路走来的荒凉,让林风心里积郁了一团久久不散的乌云。直到这一刻,它们终于开始慢慢淡去。
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活着啊,真好。
这里已经处于WH的郊区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早已不见踪影,有的只不过是,山花烂漫的小土坡以及路边的小树林。
林风不由得将车速放慢,每当车子掠过那些人身边的时候,他都会看他们一眼。但无一例外,从他们脸上只看到了,麻木,疲惫。
他们大多是家庭为伴,或者朋友同行,三三两两,一簇一簇的,只是毫无生气,仿佛没了灵魂的躯壳。
这群迁徙的队伍很长,也有私家车时不时的与林风他们,匆匆擦肩而过,但更多人靠着两条腿机械的走着。
“或许他们也是过不了桥,才走的这里吧。”张馨悦头靠在玻璃窗上,轻轻的说道。
林风将车子提了提速度,不再去关注这些麻木的幸存者。这时候自顾不暇,谁还管的了谁呢。
当车子拐过一道弯时,前方豁然开朗,一大片空地进入了林风的视线,让他更为吃惊的是,空地上竟搭起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帐篷。
有野外求生帐篷,有扯上帆布随意搭建的简易帐篷,还有随便支根杆儿蒙块薄膜的塑料帐篷,随处可见的垃圾以及排泄物散布的到处都是。
他们这是干嘛?在这安家了?林风可清楚的知道,在他们后面几公里处丧尸正往这赶呢。
“喂!——后面有丧尸!你们快走啊!”林风下了车,扯着嗓子喊道,可是没人搭理他。他们和路上迁徙的人一样,麻木不仁,少数几个听到林风的呼喊,挪了挪坐在地上的身子,看了林风一眼,便又移开了目光。
这群人里,有和林风一样的普通人物,也不乏有那些脑满肠肥的‘成功人士’,他们身上穿的,若放在平时,估计一套衣服也顶林风一月工资。可是他们现在却混在了一起,不分你我,灾难面前,万物皆为刍狗。
“丧尸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这里,我们也歇会吃点东西吧,要真有什么情况,咱有车说走就走。”张馨悦向林风建议。
不管怎么说,能见到这么多同类,林风等人心情都舒畅了许多,这人一放松下来。饥饿感就愈来愈强烈。何况,从上午到傍晚,大家粒米未进。
既然人家女孩子率先开了口,几个大老爷们也就不拘着了,一个个也跟着嚷嚷饿了,大叫开饭开饭。
作为临时‘食堂大妈’,王蕊瑶体贴的给每个人分发着,饼干和面包以及矿泉水。麻杆儿乐呵呵的在旁边帮忙,
生怕累着了她。
林风接过王蕊瑶递来的食物,转身回车上的时候,却发现赵新嘴里叼着一只泡椒鸡爪撅着屁股在后备箱不停的翻找着什么。
“撅着个大腚,你找啥呢?”林风好奇的问。
“嘿嘿!上午搬东西时我偷偷扔了一箱二锅头在车上。你要不要来一瓶?”赵新回头对林风笑嘻嘻的说道。
林风舔了舔嘴唇,想了想:“算了,我还开车呢。”
“切!德行。”赵新酸了林风一句。
“我来开吧,你开了一下午了。想喝就喝点吧,解解乏。”张馨悦拿着一小袋饼干和矿泉水,微笑的看着林风。
喜出望外的林风嘴上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呢,实际手已经伸到赵新面前抢夺酒瓶了。没过一会,两人就像躲在寝室看片儿的小哥们,猫在车里,一口鸡爪子,一口二锅头喝的是不亦乐乎,一脸的满足......
“大哥哥,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好饿。”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正坐在车前盖上狼吞虎咽啃面包的麻杆儿。
只见一个大约7-8岁的小女孩站在麻杆儿面前,仰着灰扑扑的小脸蛋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哀求,两条发散杂乱的小辫儿胡乱的垂在耳边,单薄小身板上套着一件脏兮兮的连衣裙,小个头还没麻杆儿的腿长,像只流浪的小猫咪。
“哥!!哥!拿点儿吃的来!”麻杆儿着实有些不忍,侧着头朝车里喊赵新。
车前的情景赵新和林风也看在了眼里,都有些心酸。叹了口气,林风先一步抓起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就下了车。
“小妹妹,你叫什么呀,你家大人呢?”林风背着手,笑眯眯的问小女孩。
“我叫周雅诺,爸爸妈妈都叫我诺诺,叔叔,能给我点吃的么,我好饿。”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林风,怯生生的小声说道。
靠,凭啥叫麻杆儿哥哥,叫我叔叔啊。林风心里一阵哀嚎,我有那么老吗。
看到小女儿饥饿的样子,林风不忍再逗她,将藏在背后的面包和水递了过去:“小诺诺是吧,来,拿去吃吧。”女孩看到面包和水,眼睛里露出了兴奋的光彩,一口一个谢谢叔叔,一口一个谢谢哥哥,小模样着实可爱。
林风被她懂事的样子,惹的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疼的说:“慢点吃,不够再来找哥哥拿。”说完,便又回到车上,继续和赵新推杯换盏。
这个叫诺诺的小女孩,看着手里的食物,激动的小脸通红通红的。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朝着一个靠近路边的塑料帐篷喊道,“妈妈,妈妈!有吃的了,大哥哥和叔叔给我们吃的了。”
随着塑料薄膜猛的掀起,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脚步虚浮的从里面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哪呢?诺诺给妈妈,妈妈好饿。”
小女孩连忙把手里的食物递上去,女人一把抢了过来,先是猛灌了一口矿泉水,然后大口大口的啃着干燥的面包,直到噎的不行了,再猛灌一口水。
小女孩还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拼命的咽着唾沫,小舌头不时的舔着嘴唇。看到有面包屑掉落在地上,立马蹲下身子用手指小心翼翼的粘起来放在嘴里,那认真的样子,看得人心里揪着疼。
这一幕恰好被下车给小女孩送速食鸡腿的赵新看到了,这个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人,对那些刻薄的父母天生就有一股憎恨。
“诶诶诶——你怎么回事,你女儿都饿成这样了你不给他吃一口?”赵新喷着酒气,打着酒嗝走到女人面前质问道。顺手将鸡腿塞在了女孩手里。
小诺诺激动的刚要对赵新说声谢谢,那女人像是饿急了的野狗,又一把抢了过去,三口两口的啃着,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
“你!!”赵新火了,太不像话了,自己孩子谁不是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这女人倒好接二连三的吃独食,张口就骂:“操!你他妈的还是不是她亲妈啊。”
估计女人是吃的差不多了,打了一个嗝,一脸嫌弃的说道:“我当然不是她亲妈啦,要不是看着他爸有两个臭钱,我还不愿意当这小杂种的后妈呢。”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过去,赵新怒不可揭。不是亲妈是吧?那就好,叫你他妈的抢东西吃,叫你他妈的糟蹋我的食物。赵新又是一脚踹了上去,把那女人踹的在地上一阵翻滚哀嚎。
车子里,埋头啃鸡翅的林风,突然听到外面的惨嚎声,连忙下车,他不明白赵新送点吃的怎么就跟人打起来了呢?走到跟前问:“你怎么回事,怎么就乱打人啊。”
“呸!!”赵新朝地上依旧哀嚎的女人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走到车旁抽着闷烟。而林风觉得实在有点不太好,就准备伸手扶那女人,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变了色。。
只见那女人突然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林风等人的越野车高呼:“快来人啊!!他们有吃的,好多啊!!”
林风被他这么一嗓子喊的莫名其妙,还不待反应过来,只听身后张馨悦着急的喊道:“不好!快上车,他们要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