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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说谁是吸粉儿的?!”赵新立马就爆起,麻杆儿这个憨弟弟自己骂可以,别人要说两句,那可触他逆鳞了。
“哥,啥是吸粉儿的?”麻杆儿茫然的问道。
“一边玩儿去,瞎凑什么热闹。”赵新瞪了麻杆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林风瞥了眼两人,用下巴指着麻杆儿问道:“你弟弟?”
“咋地,有意见?”赵新眼神里透着挑衅。
“不是一个妈吧,你爸够厉害啊?”林风嘴也是够毒,接着话就开损。
“操!找茬打架是吧。”这下赵新是真炸了,踢脚就朝林风踹去。
林风似乎早有准备,往边上一跳,一挥拳就捣在了赵新的腮帮子上。后者,痛呼一声,骂了一句我曹,整个人就扑向了林风。
一旁的王蕊瑶和麻杆儿傻眼了,这咋说着说着两人就打起来了呢,着急忙慌的一人拉一个,将两人拉开,劝架。
“麻杆儿,放开老子!老子今天不把他打出绿屎来,算他没吃过韭菜!”赵新拼命的想挣脱麻杆儿束缚。
一边的林风也毫不示弱:“蕊瑶,别拉我,一小混混,我还怕他不成!”
“哎呀!我说你俩男人咋比女人还气量小呢,加起来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掐架,也不分个时候啊。丢不丢人啊。”王蕊瑶没办法,帮谁也不是,只能两头骂。
林风倒是抢先站道德制高点:“谁说不是呢,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似的,气量这么小,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他就受不了了。”
王蕊瑶见赵新又要暴起,连忙说:“好了好了,都是误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一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说完朝麻杆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将赵新拉一边去。
麻杆儿点点头,将赵新拉到一边,赵新眼睛红红的瞪了他一眼,倒是也没在闹,气鼓鼓的顺着墙根儿坐地上,将头偏向一边,谁也不搭理......
赵新没妈没爸,应该说他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听自己的养父说,自己是在他去镇上卖红薯的路边捡到的。
养父是个60多岁的老实巴交的农民,苦巴了一辈子除了两间破泥坯房啥也没有,更别说找媳妇了。所以当他捡到赵新时,乐的跟捡到宝贝似的,逢人便说:看,这是我儿子。
从此去山上的次数也多了,下地也回来的晚了,尽管腰是越来越佝偻,但是那黑黑红红布满皱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
他自己从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每回去几十里外的镇上卖点儿红薯啊玉米之类的,都是天不见亮就赤着脚挑着担出去了。换点儿钱除了必要的油盐以外,都会买点儿零嘴,用手帕包着给小赵新带回来。
村里大人小孩都欺负赵新,每每见到他,都是一口一个“野孩子”,久而久之赵新变的沉默寡言,不爱出门和别的小孩玩耍。老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屋檐下,偷偷的抹着眼泪,唉声叹气。
赵新从来没叫过他一声爸,不是他不想,而是渐渐懂事的他面对这个弓腰驼背老人喊不出口,而老人一点也没有不乐意。
上小学时,老人总是将赵新送到离校门口还有老长一段距离就让赵新自己进学校,他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其实赵新知道他是怕他的同学们看不起他,笑话他。直到赵新进了校门,他才转身离去。
学校外的马路,是一条村民自发修建的石子路,大大小小没有规则,赤着脚的老人每次送完赵新,脚上都会划出几道口子,久而久之纵横交错满目疮痍,就像他同样满是口子布满老茧的双手,干枯而丑陋。赵新催促过他买一双鞋子,并不是他担心老人,而是他觉得丢人,可是老人始终还是舍不得买。
要说村里赵新唯一的朋友,就是和他同样不受欢迎的范德彪了,因为人太瘦,大家都取笑他。慢慢的两个孤独的孩子成了最好的朋友,而赵新也把他当做了亲弟弟,学校里学到什么新知识,都会回来跟他分享。老人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每回范德彪来家里,老人都会留着他在家吃饭,他生怕小赵新失去这个朋友。
那一年的晚上,雨下的特别大,仿佛老天在往人间泼水一样。老人拿着赵新的高中录取通知书,颤颤巍巍的擦着眼泪,学费对他来说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压在他佝偻的背上让他透不过气。
赵新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表情,他知道老人是拿不出这笔钱的。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破败的屋顶将雨水狠狠的砸在老人瘦小的身上。终于,老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从墙上取下斗笠,消失在了暴雨中。直到后来赵新才从麻杆儿的嘴里知道,那天夜里老人跪在村长门前苦苦哀求了半夜。
老人什么时候回来的,赵新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大雨还在下,而一个驮着背的瘦小身影正在将一头还没长成膘的猪仔绑的死死的塞进背篓里,他的衣服湿的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当他背上这个几乎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背篓经过屋前时,看见了倚着门框的赵新,咧嘴笑了笑:“娃儿,等我回来。”这是赵新听到的老人最后一句话。
当山下村子里的人,像是被掘了窝的老鼠,哭天喊地四处逃窜的时候,赵新才知道山塌了。一整晚的暴雨摧枯拉朽般的裹着泥沙从山上滚滚而下,掩埋了大半个村子,也掩埋了村子唯一一条马路,那条每次老人去镇上都要经过的路。
暴雨像根鞭子狠狠的抽打在赵新的背上,脸上,跟泪水混在了一起。他想哭,哭不出声,他想喊,喊不出来,赵新像疯了一样的挖着泥土,他幻想着他能刨出那个身影,那个腰总是直不起来的瘦小身影,那个总是不穿鞋子让他感觉丢脸的身影,那个总是用手帕包着零食跑几十里路回来给自己吃的身影,那个身影——是他的父亲。
那一晚,暴风骤雨,那一晚,整个山涧回荡着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爸——!!!”
一个月后,赵新和家里同样遭难的麻杆儿来到了武汉打工,他不敢留在村子,他无法面对家门前的一座孤坟,那里埋葬着一个到死都没听到自己叫一声“爸”的老人。从此两兄弟相依相靠,在这陌生的城市努力的融入这陌生的人群。所以当听到林风提调侃自己的父亲时,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悲恸的往事,彻底勾起了赵新心里无限的酸楚,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肩膀微微耸动着。
一直观察着赵新的林风,心里开始纳闷了:不至于吧,一个大男人,被打一拳就打哭了?
一旁的王蕊瑶也纳闷的看着麻杆儿,麻杆儿叹了口气。凑近他俩,小声的将赵新可怜身世,给两人讲了个大概。
明白事情前因后果后,林风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本来嘛,两人初次见面,没仇没怨的,都是话赶话,年轻人嘛,一个不注意就口不择言了。
林风尴尬的搓了搓手,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走近赵新,蹲下身子:“那什么,哥们儿,对不住了啊,我刚才就是一时失言。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不都话赶话吗,不是有意的。”
赵新将身子侧了侧,用手背偷偷抹了抹眼泪,没有理他。
林风站起来转了个方向,面朝赵新再次蹲下:“哥们儿,不至于吧。我这都道歉了,真就迈不过去了?这也叫不打不相识,男人嘛,爽快点。咱交个朋友,这事过去了,成不?”说完,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等了有一会,见赵新还是不肯接,林风摇摇头叹了口气,正准备站起身,突然手指一空,赵新把烟接了过去,瓮声瓮气的说:“这也是看在那丫头面子上。”
见状,林风哈哈大笑,一把搂过赵新的肩膀,捏了捏,说:“我就说嘛,咱男人就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兄弟,你这朋友我算交下了,刚才的事,我再给你道次歉,对不住了。”
“靠,你还说。”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见到二人化干戈为玉帛,王蕊瑶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转移着话题:“小风哥,怎么就你一人啊?小晴姐呢?”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林风的心脏就像被尖刀剜似的疼,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从未忘记她,这段时间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额——她啊,她回四川老家了。”林风只能这样遮掩,实在不愿提及自己女友抛弃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
“哦,这样啊。”王蕊瑶似乎若有所思。
林风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一根精美项链吊坠,那是他去年生日苏晴送给他的,他当时还笑话她干嘛送个女式项链给自己,但是她非要自己戴上,他也就不管了,毕竟是自己女朋友送的。
这根项链一看就不是很值钱那种,但是很特别,一根细小的银链穿在一个椭圆形的透明坠子上,而坠子里有一汪蓝色的液体,轻轻一晃,就漾开了。而在晚上,液体还隐隐的透着光。
林风好奇的问苏晴这什么东西?苏晴告诉他,这是爱琴海的海水,见证两人的爱情的。林风心中苦笑一番,感叹现在的商家真的是挖空心思搞噱头啊,不就是一点破自来水加点儿蓝色的荧光粉吗,还真能唬着人啊。多少人还真的以为海水是蓝色的啊,这要是绿色的,整个就一风油精啊。
可现在这根项链成了林风唯一的感情寄托,那也是苏晴唯一送给他的东西,哎,就留着当个念想吧。。
放下项链,林风的思绪又被拉到了现实中来,他问王蕊瑶:“你们怎么会跑到天台上来啊?蕊瑶,我跟你说啊,我看见二婶疯了,一直追着我咬,把我堵家里好几天了。我这才费劲巴拉的爬上来,要不我到现在还困家里呢。”
“你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王蕊瑶有些惊讶的看着林风,满眼的写着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