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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陈皓一声不吭的上楼回房间,“咚”的一声,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东陵大猛犬则一声不吭钻进地下室里,继续收集相关情报。
陈梓彤见这气氛不太对,先去地下室敲了敲门。
“怎么了东陵大猛犬?发生了什么?”陈梓彤隔着门问道。
“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还好,你去看看陈皓吧,他好像受伤了。”东陵大猛犬在门里说道。
作为曾经的军人,东陵大猛犬不能长时间沉浸在如此随时可能发生的伤痛之中,必须要即刻走出来,继续正常工作生活。
“受伤了?伤到哪里了?”陈梓彤急急忙忙上楼去找哥哥。
“心灵。”东陵大猛犬幽幽的说。
陈梓彤轻轻敲了敲陈皓的房间门,没有回应。
“哥,我进来咯。”陈梓彤轻轻打开房间门,发现哥哥陈皓正躺在床上,被子蒙着头。
陈梓彤摇了摇陈皓,没有反应。
陈梓彤的电话响起。她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界面,灰色的,上面的备注是:OK。
陈梓彤接通了电话。
“陈梓彤大人,见队长与陈皓大人的状态不佳,还是由在下向您汇报一下情况吧。”电话里的传来OK没有感情的声音。
OK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简单描述了一遍,包括警察小哥孙名海牺牲的消息。
陈梓彤当然不认识谁是孙名海,但是她知道,哥哥这是第一次眼睁睁的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身边溜走。这换做是谁,都会非常难受。
挂断电话,陈梓彤安静的在陈皓床上坐着,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讲,于是就这样坐着看着被子里的哥哥发呆。
“哥,这样蒙着头睡觉不好。”陈梓彤爬到床上,试图扯开陈皓头上的被子。
“别管我!”陈皓在被子里说道。
“哥哥你是笨蛋吗!我不管你谁管你啊!”陈梓彤被陈皓这么一吼,赌着气干脆直接躺下来了。
“……”
陈皓打开被子,翻过身看着陈梓彤,却看见陈梓彤眼里泪花花的。
陈皓把被子分给陈梓彤一半,伸手揩去陈梓彤脸上的泪水:“又不关你事,你哭什么。”
陈梓彤抓住陈皓伸过来的手反问道:“又不是你的错,你又哭什么。”
“……”
“他……如果我再强一点,强大到可以像东陵大猛犬那样速战速决,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如果我再快一点,快到将所有的子弹挡住,孙警官就不会……”陈皓说着说着声音颤抖了起来。
陈梓彤贴近过去对哥哥说:“照你这样说那全世界的人都有错。如果我拦着你不让你出门,你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程青没有开发那什么破驱动器,就不会出现这些破事,如果……”
陈皓破涕为笑,顺手抱住陈梓彤。
“在历史长河中,每一天都在流逝生命,如果我们每天都像今天这样难受,那么每一天都将痛不欲生。”陈梓彤在陈皓怀里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应该打起精神,对英勇的烈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秉承着他们的意志继续前进?”陈梓彤问道。
“是的。”陈皓答应道。
“不哭了?”陈梓彤问道。
“不哭了。”陈皓吸了吸鼻子回答道。
“那个……哥哥可以松手了不……靠……靠太近了!”陈梓彤的脸已经红到了耳后根。
“啊!对不起!”陈皓连忙松开手。
“我先去做饭了……”陈梓彤捂着自己红的滚烫的脸说完,赶紧“蹭蹭蹭”下楼做饭去了。
陈皓坐在床上,望着跑出去的陈梓彤,心想道:
班主任曾经说过,英雄不曾远去,即便有的人早已不在人间,只要人心依存有英雄梦,英雄则永存人间……英雄,是活在人们心中的。
陈梓彤这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用班主任早就讲腻了的话又给我上了一课呢。
…………
饭后,陈皓在地下室找到了东陵大猛犬。
“东陵,你可还好?”陈皓问道。
“生死乃兵家常有之事,我早已习惯,又怎么会有事。”东陵大猛犬淡淡的说道。
“可是当时的你……我还以为你会放着不管的。”陈皓说道。
“怎么可能放着不管!那家伙是为了推开我才中弹的!虽然完全是出于他的自作多情,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有我的责任……既然有我的责任,就不能放着不管了。”东陵大猛犬说道。
OK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地球人的事情地球人自己解决,队长大可不必在地球上揽过太多责任。”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东陵大猛犬说道。
“明天,就应该为这个案件划上句号了。陈皓,做好觉悟吧。”东陵大猛犬对陈皓说道。
陈皓被请出了地下室。
“OK,那一场战斗我的能力值到达多少?”东陵大猛犬对着天花板问道。
“项圈当时并没有抑制您的力量,队长是全力以赴的。据战斗情况来看,是之前水平的6%,极低。”OK说道。
“以后还请队长尽量保存实力,大可不必大动肝火。”OK平平的说道。
“这个我自己把握。”东陵大猛犬挥挥爪子,让OK闭嘴。
东陵大猛犬跳上控制台,操纵墙上的机械臂继续拆解一块金属物品。
…………
次日,蒋闻明依旧在一大早打来了电话。
“陈皓先生,再次抱歉打扰到你。现在放不方便来局里一趟?”蒋闻明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好,现在出发。”陈皓也平静的回答道,可是他的心在砰砰直跳。
今天一过,这个案件就结束了!
东陵大猛犬一如既往的早早趴在玄关等候。
“哥!”陈梓彤在楼梯叫住了陈皓,“早点回来。”
“知道啦!”陈皓笑了笑,走过去摸了摸刚睡醒的陈梓彤乱糟糟的头。
魔灵骑士一路呼啸,东陵大猛犬一行人到达东山市公安局。
蒋闻明早早派人在大门口接待。
到达一间足以容纳十几人的会议室,蒋闻明在门口庄重的伸出手握了握陈皓的手,也蹲下来握了握东陵大猛犬的爪子。随后示意众人坐下,开始会议。
作为会议主持人,蒋闻明显示简单阐述了一遍这几天的收获与不足,但是对于孙名海牺牲的事情却是简单带过。
“昨日,我们连夜审讯了犯罪嫌疑人小王,小王矢口否认作案事实,始终坚持自己没有记忆这一观点。”蒋闻明说道。
“当前,我们初步决定将犯罪嫌疑人小王,按精神病人的标准进行量刑处理。”蒋闻明说道。
“你们这样简单处理,我虽然觉得草率,但是我并没有任何异议。”东陵大猛犬说道,“我当前有一个请求,提出公诉后,若小王被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可否将其交给我们处理?”
蒋闻明摇摇头:“但是这个请求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这个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的。”
“我想去看看小王,这个总在你的能力范围吧。”东陵大猛犬说道。
“可以,会议结束后带你们去看看他吧。”蒋闻明说道。
接下来就是警察们的工作总结,在场所有人按顺序发言检讨,当然这个环节就不关我们事了。
会议结束前,东陵大猛犬举爪示意,表示还有话说。
东陵大猛犬跳上桌子,对所有人说道:
“如各位所见,我是一只并不普通的狗子,但是我希望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各位能够像保密国家档案那样将我的身份埋藏在记忆里或者是忘掉,千万不可向外泄露,否则你们日后将会有生命危险。”
警察们虽然仍然对东陵大猛犬的存在抱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听到他这样说,也只能妥协,保证今后只字不提。
会议结束,蒋闻明与几位警员带着东陵大猛犬与陈皓来到关押小王的审讯室里。
进入审讯室,小王无精打采的抬起头来,看着来访的众人。深邃的黑眼圈与憔悴的面容,可以判断出小王昨夜是一宿没睡了。
“打起精神!这里的人不只有你是一晚上没睡的!”蒋闻明命令道。
东陵大猛犬灵活的穿进铁窗,围着小王转了两圈。又穿了回来,站在窗台上,隔着铁窗向小王说道:“有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小王疑惑道,“我从前天为止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忆从哪里开始断掉的?”东陵大猛犬问道。
“大概就是在前天早上吧,我刚醒来,看到那么多人,觉得很开心,就笑了一下,然后就又睡过去了。”小王说道。
“在这之前的事情记得多少?”东陵大猛犬问道。
“我只记得我好几天前是在网吧玩了个通宵,然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醒来之后就到医院了,我估计是被人发现我昏迷在网吧里面了吧。”小王说道。
东陵大猛犬点点头:“好的,没你什么事情了,换下一个人说话。”
在场的人都很疑惑,没有下一个人了呀?
小王疑惑道:“这里不就关着我一个人吗?”
“没跟你说话,看着我的眼睛!”东陵大猛犬的眼睛猛地散发出紫红色的光芒。
小王老实的看了过去,与东陵大猛犬对视了几秒。
不一会小王突然把眼睛闭上扭过头去,发出惨叫:“哇!!!!!!!”
小王的表情逐渐扭曲,开始瑟瑟发抖。
“说说你的犯罪动机。”东陵大猛犬始终盯着“小王”看。
“哈哈……唔……啊哈……”“小王”疯疯癫癫的笑着。
“呜汪!”东陵大猛犬吼了一声,小王的头又耷拉了下去。
陈皓在一边戳了戳东陵大猛犬:“喂!别把重要的线索整死了!”
东陵大猛犬跳到地板上,说道:“我的设备检测到小王看着我的眼睛前与后,脑电波发生异常变化。”
“哦?”警察们发出疑惑的声音。
“我刚刚与他对视,传出去的信息是‘我发现你了’,如果小王是小王,他会一直跟我对视,不会有其他行为;如果小王不是小王,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在此之前已经与我对视过一次,那么就会出现刚才那个情况。”东陵大猛犬简单解释说。
“也就是说,小王有另一个人格,这另一个人格才是罪魁祸首?”蒋闻明理解的很迅速。
“可以这么简单理解。那么在此之前十分健康的小王为何突然出现另一与原本人格几乎相反的残暴的人格,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研究的课题。”东陵大猛犬说道。
陈皓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原来还纠缠着这么复杂的关系,挠了挠头,说道:
“所以这件事情,请不要这么快结案,我觉得能够找出原因,将小王恢复正常比较好。”
“嗯,有点难搞。”蒋闻明抓了抓头,表示正在思考。
“对了,”东陵大猛犬记起来一件事:“麻烦去调查一下东山富贵建筑公司其他鸟人的使用情况,这或许有帮助。”
“调查过了,”蒋闻明早有准备:“剩下这几名使用‘鸟人’智能驱动器工作的工人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蒋闻明拿出调查结果给东陵大猛犬看。
只见这几名皮肤黝黑的老汉,在公司结束封锁之后,依旧穿上“鸟人”,依旧正常工作。
这貌似只有小王受到了“鸟人”智能驱动器的影响。
东陵大猛犬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这个调查结果。
“对于小王,我希望你们能把他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环境尽量安静,不能有缝隙超过5厘米的窗。”东陵大猛犬说道。
“明白。”蒋闻明敬了个礼。
警察局半日游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蒋闻明告知陈皓,法院判处了小王有期徒刑,警方已经将小王转移到了东山看守所。
这个案子暂时完结了。
…………
一日,东陵大猛犬将陈皓叫道了地下室。
东陵大猛犬向陈皓展示一个金属物品。
“这……不就是那个什么‘鸟人‘智能驱动器吗!”陈皓大惊道,“你从哪里把他带回来的?”
东陵大猛犬淡淡的说:“那一场战斗。”
“它不是被你咬碎了吗?”陈皓左右观望眼前的这一智能驱动器,简直就跟电视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不要小看了我的修复技术,它现在已经被我100%还原了,包括里面的所谓AI我也原封不动修复好了。”东陵大猛犬说道。
“你整这玩意有什么意义吗?”陈皓非常不解。
“一场关于人工智能的灾难要降临地球了。”东陵大猛犬意味深长的说道。
陈皓的电话响起,接通之后,是蒋闻明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蒋警官?”陈皓问道。
蒋闻明停顿了一会,说道:“孙名海前些日子下葬了,今天我们所有警员与孙名海生前的家属在公墓开追悼会……”
“知道了……”陈皓挂掉电话。
“走吧。”东陵大猛犬说道。
…………
今日的天空灰蒙蒙的,昨日才下过小雨,通往英雄安息之地的石板路有些湿滑。没有风的天空,寂静的连鸟也不敢飞过。
警察们庄严肃立,家属们互相扶持着轻声哭泣。
陈皓看到了站在孙名海墓前一言不发的蒋闻明。
“矮仔,我们来看你了。同志们非常想念没有你的日子,你的女友前段时间还专门跑到局里去找你……”
“放心吧矮仔,我们今后也会快乐的生活与工作下去,就像你一样……”
“不用再操心工作了,你的那一份,我帮你做完了……”
蒋闻明抬起头来,看着厚厚的云。
两点,三点……雨下起来了。
“啊……下雨了……”蒋闻明强忍着,任凭雨水滴在他的眼镜上,打在他胡子拉碴的脸上。雨水在他的脸上滑落,渐渐蒙眬了他的双眼。
雨越来越大了。苦涩雨水,在所有人的脸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