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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医院惊魂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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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闪烁的灯光下,一个硕大的身影正站在一辆车的车顶上,目测有两人高。我并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头,但看起来似乎和刚才的混乱有关,可是哪个感染者能变异得这么快,还特么可以超进化?就在我还在对它的来头进行漫无目的地揣测时,那玩意已经转过头来看向了我们。
  “What’sthat?”曹安明也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存在,看着那个灯光照耀下硕大的阴影问道。
  “谁知道?不过看起来它冲咱来了。”柳哥盯着它眯起眼道。
  那怪物似乎能听懂柳墨呈说的话,很给面子地转过了身仰天一声尖啸,下一秒就以闪电般地速度朝我们直冲而来。不过它的第一目标不是我们,而是排在我们后面的一辆正按着喇叭的黑色轿车。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怪物如同陨石落地一般撞到了车子的侧面,硬是把车撞离了车道。在电光石火间,它伸出爪子探进车内,只一掏,轿车的司机就被硬生生地拽出了车。这所有的一套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等到我们看过去时,回荡在空中的就只剩下司机的惨叫了。
  啃噬完了司机,怪物并没有继续留恋于那辆车。它的目标似乎和发出声音的大小有关,因为在路灯的照耀下我明显地看见,它那浑浊而又外突的眼球盯上了我们,而我们的司机,也正在按着喇叭。
  “别按喇叭了!快松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存在,我立马回过身来吼道,“那东西来了,危险!”
  话音未落,我隔着窗只觉得一阵风飘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迎接我的就是重重的撞击声。客车重心高,加上撞击的力度大,这一撞差点把车掀翻,老陈站在过道上,一个没站稳被甩到了旁边曹安明的怀里。车里的状况瞬间失控,各种活动物件叮咣乱响,就连刚才对着怪物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妈妈见状连忙捂上了她的嘴,车里人一脸惊恐地注视着车外怪物的一举一动。
  但是看起来那个怪物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似乎没啥兴趣,它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虽然我并不确定它那张血红色肌肉外露、扭曲得不像样的怪脸上的无神双眼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东西。它的上身一丝不挂,全身上下仅有的一点遮盖布料就是它腿上裤子的一部分。因为腰部的膨胀,不堪重负的腰带已经分崩离析,还剩下一小段挂在身上晃悠悠的随时可能掉下来。和脸上一样,它身上的肌肉也是外露的,裸眼可见之处全都是大块大块的肌肉凸起,在路灯的照耀下还能看到密布于其上的紫黑色血管。虽然它有着感染者的外貌,但是明显比普通感染者强壮,而且敏捷得多。与普通的感染者不一样,它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人类,反倒像......猫,或者其他的动物。撞完车之后,它后退几步停了两秒,接着便亮出了它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尖利爪子,向着驾驶室里的司机直取而来!
  无论怎么说,最惨的都还是司机,他跟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破窗而入的爪子抓住了喉咙。老陈见状想去施救,但怎奈走得匆忙司机连安全带都没系,怪物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从车里拽了出去。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哀嚎从车外响起,鲜血四溅,糊满了我们这一侧的车窗,还顺带着飞进车内了一滩。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我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对于我们这些不学医也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来说,那心理冲击绝对小不了。怪物身上的尸臭味混杂着鲜血的腥味一起飘入车内,勾起人一股反胃的欲望。我因为坐得靠后还好一点,坐在驾驶座旁边的老陈和曹安明可就直接绷不住了,尤其是曹安明,愣是把中午吃的饭都给吐了出来。好在怪物对我们的存在并不是太感冒,不然就冲着他俩吐得昏天黑地、声势浩大的架势,我们的车早就被怪物给掀了。
  不过令人欣喜的是,就在怪物处理完了司机,准备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时,几辆增援的警车从医院门口开了进来。因为有了更大的声源吸引,它并没有在我们身边徘徊太久,尖啸一声便扔下司机的残骸转身向警车扑去。只剩下一条腿的司机尸体被无情地甩出,啪地一声落在了前挡风玻璃上,那鲜血淋漓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发颤。
  “我们现在怎么办?”确认怪物已经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老陈转过头来一边干咳一边对我们说道,“他妈的司机挂了,咱现在没法动弹了!”
  “现在咱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大家伙弄走。”艺术家小哥儿想了想说道,“现在出门绝对是个死!有谁会开这个车吗?”他的最后一句是问向大家的。
  车里一片死寂,大家面面相觑。客车的驾驶是需要特殊执照的,没人会闲着没事去考这种平时根本用不到的驾照。冷场了一会儿,艺术家小哥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超纲,犹豫了一下换了个问法:“算了,咱有人会开车吗?啥车都行,只要会踩油门挂挡给这玩意弄走就行!”
  这一下问题就简单多了,老陈当之无愧。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车厢里另一个人也举起了手,是那个年纪轻轻,已经哭花了脸的小女生。
  “我......我会......”她的嗓子哭哑了,声音沙沙的,“需要帮忙吗?”
  虽然知道她是出于好心,但是有一说一,就她现在这个状态可没人敢让她帮忙,现在可是一车人的命都在司机手里,要是司机出了什么事那车里人就危险了。柳哥冲着老陈使了个眼色,老陈会意,磕了口痰起身向驾驶室走去。见老陈动身,柳哥也站了起来,攀着椅背走向后排,在小女生旁边坐了下来。
  “我叫柳墨呈,江城大学的。”柳哥的嗓音低低的,“怎么称呼?”
  “柳诗筠。”小女生轻轻地答道。
  “对于......他,我很抱歉,对不起,节哀。”柳哥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太适合开车,还是让我们来吧。你先好好歇着,调整一下情绪,他肯定也不想看你你哭得这么伤心。”
  两人的交流还在继续,但声音越来越低,我听不见了,不过从隐隐传来的抽泣声来看,柳哥的操作并不成功。我也没心情继续听这些有的没的,转过头来把注意力放回了老陈那边。司机的半截腿还挂在挡风玻璃上面,但那玩意实在太沉,老陈试着开了一下雨刷发现刷不掉,也就没再管它。奔驰轿车的女司机早就不知道吓得跑到哪里去了,留下车子横在我们面前,实打实的一个路障。
  “他妈的,你好歹把车倒一下再跑啊,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老陈一边骂着一边摸索着挂上倒挡,试探性地给了两脚油门。虽然受到过撞击,但是客车的发动机并没有损坏,动力响应相当灵敏,老陈这没轻没重的一脚油门直接让引擎咆哮了起来。客车迅速倒车,轰的一声撞上了后面的SUV。
  “我靠老陈你能不能行了?”曹安明本来正在拿水漱口,冷不防老陈这一撞一口喷了出来,“咱是要往哪走啊?倒车干嘛?”
  “那辆奔驰死在那了!”老陈猛打方向盘吼道,“我得试试走人行道开上去!淦了,这车的方向盘怎么这么沉?”
  “你动作倒是快点啊!”艺术家小哥看着后面喊道,语气中带着惊慌,“他们追上来了!”
  经他这一提醒,大家好不容易缓和一会的神经再次紧张了起来。刚才因为怪物的出现,我们都快把后边的感染者大军给忘了,但实际上对我们而言,具有真实杀伤力的,还是后面的感染者们。我下意识地看向客车后视镜,奔跑而来的感染者已经清晰可见,留给我们的时间真心不多了。
  “别急别急,我在操作!”老陈说着把方向盘往左扳到底,开车向前冲去,但怎奈空间实在是不够,无奈只能再次挂上倒挡,“他妈的怎么就这么点地儿啊,我转不过来啊!......woc阿西吧!helphelp......”
  感染者的嘶吼伴随着老陈的惨嚎响起,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向驾驶座冲去,却见一个感染者不知道啥时候冲了上来,正一只手探进车内抓着老陈的胳膊往外拖。老陈毫无防备,被控制着挣扎不得,开不了车也起不了身,俩人就在车门上僵持着,姿势诡异,喜感满满。
  “别光顾着看,上来帮忙啊!给他弄掉!”见我露出了一副看戏的姿态,老陈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不想活了?!!!”。
  “来啦来啦!起开!”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死伤的只有我们,一边应着一边转回过身从过道旁边抄起了根插在水桶里的拖把,对着车窗就怼了出去,“玛德给你弄下来!”
  车是活动的物体,那感染者扒上来的时候本来就使不上劲,我这一戳直接破了人家的功,他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摔了下去。老陈得到机会不敢再放松,也不理会还在他面前晃荡的滴着水的拖把,抓紧时间扳动方向盘踩下了油门。客车轰鸣着骑上人行道开始加速,路上不断地有零星的感染者向车子扑来,老陈也不管那么多,油门一脚到底,开着车像坦克一样碾倒一片,擦着堵在医院门口的警车车尾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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