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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几道紫色的闪电凭空闪现,一个和神庙里的神像长得很相似的生物,从天而降,悬浮在水池上方,出现在祭司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神灵看起来有点矮小,个子就跟八九岁的小孩子一样,脑袋圆圆的,头上还长着一对短而精致的角,下半身是没有鱼鳞的鱼尾,如此诡异的身体结构,在姬胧月看来,居然还有点可爱。
“我输了,你们赢了,这场游戏玩了几千年,终于分出胜负了。”神灵没有张嘴,似乎在用腹部说话,又似乎是在用意识和众人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然后神灵又转身看向祭司,把手放到祭司的额头上,从中抽出一根尾指般粗细的针,针上有复杂的花纹,迂回多折,有点像芯片里的电路。
那根针拔出来之后,祭司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他用尽最后力气向神呐喊:“神,你为什么不救我!!?”
神灵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祭司,他的身体就已经在一点点地碎裂成成千上万块的小碎片,碎片继续分裂,变成细腻的尘埃,而尘埃再继续分裂,就变成了空气。
这种场面,用“灰飞烟灭”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了。
祭司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分解掉,恐惧而痛苦地叫喊着,直至他的整个头部都被瓦解消失掉。
活了两千多年,祭司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从此归于尘埃,归于远风,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算是一种永生吧。
祭司消失后,神灵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说了句,“游戏还在继续,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神灵就凭空消失了,但神灵的消失是真的从这个位置消失了,并不是跟卜若的隐身一样,只是变得看不见而已。
最有力的证明,就是神灵消失后,刮起了一阵短暂的风,这说明神灵会瞬移,在闪现去别的地方的时候还带走了一部份空气,于是神灵原先所在的那个位置就形成了一个负压,周围的空气都通通往那个中心极速流去,于是就形成了一阵短暂而急促的风。
“原来世上真的有神。”城主望着空荡荡的水池,发出了感叹。
“我也没想到神居然会真的出现。”娜迦接过父亲的话,她的头发还在随风摆动着。
“那不是神,是更高级的生命,就像我们跟蚂蚁一样。”剑圣一手撑着老腰,一边说道。
“那个神在说什么?什么游戏还在继续??”白荼皱起了眉,疑虑地在自己问自己。
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所有看向她的人,竟没有一个可以回答她,并统统沉默起来。
这种默契的沉默,让气氛冷到了一个极点。仔细想想,还真的有些不寒而栗。
神灵说的游戏还在继续,意思就是事情还没完。
究竟是个怎样的没完法,神灵却没有细细说明,这种悬在心头上的未知,能惹起人们更深的恐惧。
…………
但恐惧归恐惧,疑问也归疑问,原来该怎么生活都还得继续怎样去生活,人们依然会习惯性地做着自己平日里常做的事,例如生火做饭,例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祭司死了,祭徒就成了新的祭司,穿上珍贵的袍子,代表着地下城的人们去神庙祈福,以示新的时代将要开始,从此他将掌握着太阳的熄灭和重燃,但他不会为了长生而去让谁活祭,那个黑暗的时代在他手中结束了…………
而剑圣,则一个人去到远离城市的一座孤坟那里,在坟前跪下,喝酒,一个人对着没有回音的坟墓聊天。那个在坟墓里睡着的,是他的爱妻,她也是死于活祭神灵的仪式中,如今祭司死了,剑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告诉她。
剑圣对着坟墓说:“我很后悔,当初没勇敢点带你走出地下城,走出毒海,如果当初我们离开了,你就不会被活祭了,如果能早点解决掉祭司这个麻烦,你就不用死了。”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剑圣精神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少女温柔地向他伸手,而他还是那个背着一把剑的少年,他伸出一只手,搭在少女的手上,就跟着少女走了。
阳光明媚,花海灿烂,清风醉人,他跟着那个少女走了,走进醉人的清风中,走进灿烂的花海,也走进明媚的阳光里…………
老祭司死后,城主终于敢认认真真地做回自己了,没人监视他,没人让他做这做那,他可以和女儿一起走在阳光下,去逛街,去巡查,并得到城民们真正热情的对待。
银雷躺在城主的家中,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卜若和姬胧月都陪在他身边,贴心地照顾他,期盼着他能醒过来。
城主也安排了城里最好的医师过来给银雷看病,可那个医师却说,“这是人类啊,人类和鲲落人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我是无能为力了。”
“如果哥哥没醒过来,我们该怎么将他带回去呀?”卜若焦急地问道。
“如果飞船能开进来就好了。”姬胧月看着银雷,轻柔地说道。
“毒海在往外扩张的事还没解决呢。”白荼铁胆雄心,仍然惦记着她的任务,“而且,你们没发现少了什么吗?”
“少了什么?银雷不也在这里吗?”姬胧月回过头,看看立在身后的白荼。
“你们真的没发现离天剑和鸿运还在监狱里吗?”白荼两手一摆,尬笑着说道。
于是卜若找到城主,跟城主说明了情况,让城主下令放了监狱中的离天剑和鸿运。
到了监狱一看,才知道他们因逃狱被发现,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牢房了。卜若找到他们的时候,发生他们目光已经呆滞,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无聊都写在了他们脸上。
狱卒拿出钥匙,开了牢房的门时,离天剑和鸿运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从暗淡无光,瞬间变得犹如装满星河。
卜若说那句“出来吧”后,离天剑和鸿运更像是饿鬼投胎一样冲了出来,自由的感觉让他们脸上挂满春风,连呼吸都感觉是甜的。
“我已经跟城主说了你们此行的目的,现在城主就在外面等着你们。”卜若直奔主题,叫离天剑他们快点。
出了监狱,离天剑就看到一个男人和白荼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走上前去,男人就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地下城的城主,你们可以叫我迦勒。”
“我叫离天剑。”离天剑回应城主的自我介绍,声音与语气都跟他的面容一样温和。
“我叫鸿运。”这个男孩笑起来有些腼腆,但他却懂得伸出手来与城主握手,表现得热情又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