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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蔓延得非常快,长街前后都被霜雪夹击,无奈之下,卜若只能带着银雷走进一条小巷里,试图通过小巷走到另一条街上。
可小巷都还没有走到一半,迎面而来的还是那风急劲猛的霜雪。
前后风雪夹击,已无退路,卜若也只好认命了。她是想带银雷回到她的临时住所去的,但她发现,她的脚已经被冻僵了,走不动了。
很快,霜雪爬上了他们的身体,热乎乎的身体瞬间披上了寒霜,银雷感觉身体在打颤,却又移动不了一丝一毫。
他和卜若相互拥抱着,蜷缩在墙脚。报团取暖,减少受风面积。
随着时间的推移,室外的温度越来越低,银雷和卜若的手指已经开始冻成冰块,银雷冷得将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不停地在颤抖着,牙齿在不停地上下打架,发出的声音就像冰块在不停地在相互撞击。
寒风呼啸而过,像凄厉的鬼哭狼嚎,银雷被冻僵了,身体越来越没有知觉,他好累,好想睡觉,“卜若,我好累啊,想睡觉。”
卜若赶紧握住银雷的双手,对着银雷的手哈气,“哥哥不能睡啊,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我答应过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不能睡,不能睡。”
…………
卜若一直在跟银雷说话,一方面是想让银雷提起精神,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自己打气。
卜若费力地说话,“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的妈妈吗?”
银雷想回答没有,但他的嘴一直在颤抖,说不出一个词语。
“我们的妈妈是一个人类,是从别的地方逃难到鲲落之岛的,她刚到鲲落之岛前,就已经怀上了哥哥,她在鲲落之岛一个人艰难地生存着,特别是在生下哥哥后,生存更是举步艰难。
后来,妈妈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鲲落人,那个鲲落人的眼睛有一只是红色,有一只是绿色,奇怪得很,正是因为他那双奇怪的眼睛,他才会被族人当成不详之兆,并被驱逐出族群的。
那个鲲落人,就是我的爸爸。”
卜若抱住银雷,把他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哥哥千万要坚持住,不能睡,有卜若在呢。”
“说……”银雷艰难地吐出这么一个字,寒冷仿佛已经冻伤了他的喉咙,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继续说。”
“好,卜若继续说,哥哥要认真听着。
鲲落之岛的生存环境恶劣,爸爸遇上妈妈后,两人就过上了相依为命的日子,渐渐的,他们开始互生情素,很快妈妈又怀孕,所怀的正是我。
现在说来也是觉得神奇,鲲落人是从宇宙另一边过来的外星生命,跟我们的妈妈是完全不一样的物种,之间竟然不存在生殖隔离,不仅怀上了我,还把我给生了下来。
由于妈妈怀的是鲲落人的后代,仅仅怀了六个月,我就出生了。
鲲落人有着强大的基因,天生就拥有很强的生存技能,我出生了不到半年就学会了奔跑,一年不到,就掌握了人类的语言,两岁时就学会了打猎。
本来这日子过得算是纯朴而快乐的,只是到了我四岁的那一年,有一群人闯入并打破了这样美好的生活,那些人想要把妈妈和哥哥带走,可是妈妈哪里愿意啊,于是在爸爸的掩护下,妈妈带着我们来到了海边。
妈妈逃去鲲落之岛时,是开着一艘小飞船去到那里的,原本她是可以带着我们一起开飞船逃跑,但是她没有,她把我们放进机舱后,就开启了飞船的自动驾驶模式,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妈妈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话~”,银雷声音颤抖得厉害,他本来可以不说话,但他想让卜若知道他还在强撑着。
“妈妈是这样跟我说,‘卜若,哥哥是人类,会比较弱,你以后要多多照顾他,保护他。’
说完,妈妈就转身,摘取一些叶子抱在怀里,向鲲落之岛的树林里跑去,成功地把那些人引开。
然后飞船的舱门缓缓合闭,看着我们慢慢地与鲲落之岛隔绝,哥哥当时还哭了呢,我就对哥哥说‘别怕,别怕,我们先离开,以后再回来找妈妈,妈妈和爸爸都会等着我们的。’
然后飞船就潜入水中,从水下秘密地离开鲲落之岛。最后,飞船搁浅在了南岭国的海岸边上。
当时的南岭国正经历饥荒,我们在那里流浪漂泊了一年多,每天都看着吃着垃圾树皮草根活下去,只是没想到,一年后,这个国家又经历了新的一轮灾害,天空无时无刻在下雨,从未停歇过。
听人们说,是鲲落之岛发生了灾变。才导致陆地上的气候发生了变化,以至整个南岭国无时无刻不下雨的。”
困扰自己多年的身世之谜,终于解开了,银雷忍着寒冻,艰难地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的生存就面临了严重的挑战,南岭国已经不再适合我们生存,我决定要和哥哥一起离开,于是我就去寻找飞船,还好飞船一直都在那里,没有人动过,海藻和垃圾堆在上面,让飞船也看起来像是垃圾。
我走进飞船里,一番捣鼓后,发现飞船还能动,我欣喜若狂,跑着回去我们睡觉的地方,却发现哥哥不见了。
然后我开始到处寻找哥哥,雨很大,我也没有伞,后来我凭借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终于感应到了哥哥,明确哥哥在哪个方向后,我就开始过去寻找。
只是没想到,在我找到哥哥之前,我们之间的感应会忽然断掉,我彻底被吓懵了,因为感应忽然断掉的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情况是失去意识,大脑暂时休眠,另一种情况则是死掉。
我害怕地跑来跑去,期望能在哪一条小巷或哪一条路上看到你,可是我将哥哥有可能会去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哥哥的半点影子。
其实找不到也好,找不到最起码还有希望,只要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寻找。
于是我就开始了我的流浪之旅,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都会试着用心灵感应去感应哥哥,感应不到,就接着去下一个地方,如此辗转多年。
后来,我在一个国家里遇上了坏人,他们歧视我是鲲落人,和我起了冲突,于是我就将他们都打死了,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复世局,把我当成危险生物给抓了回去。
如果当初不是离天剑骗我,我也不会被抓回复世局的。
我被关在复世局后,也不忘去感应哥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多年后的一天里,我感应到了哥哥。”
银雷很是感动,他想跟妹妹说,“这些年委屈你了。”可他都被冻僵了,只能艰难地吐露两个字,“谢谢。”
卜若握紧银雷的手,“卜若好不容易才找到哥哥,哥哥一定要撑到第二天啊。”
“会,”银雷颤颤巍巍地说,“我会的。”
忽然,一抹红色的光照过来,那种给予人希望的温暖,像极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