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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汉水河畔,赵羽四人沿江而行,望着江面上来往不息的楼船竹筏,回忆起大半年来离群索居的隐修生活,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感概。
少顷,曲非烟打破了沉默,脆声问道:“羽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赵羽伸了个懒腰,笑呵呵道:“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而是要问你们自己!”
什么意思?
三人神色一动,隐隐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赵羽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大半年来,能教的我都已经教给你们了,如今,你们的修为都已臻至一流,又有‘浮光掠影’这门轻功傍身,天下间大可去得,所以,也是时候分开了!”
曲非烟闻言,顿时急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立时蒙上了一层雾气,“为什么要分开,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不好吗?”
赵羽脚下一顿,扭头望来,笑道:“怎么,你不打算报仇了?”
曲非烟一滞,神情欲言又止,赵羽已经教了她武功,再让对方帮忙报仇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何况,她也没这个想法。
如此一来,确实没有了继续聚在一起的理由。
一旁,林平之双眼微红,他深知赵羽说一不二,尽管有些不舍,但也没有流露出小女儿姿态。
赵羽看在眼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现在的武功修为已经胜过余沧海和嵩山十三太保,唯一欠缺的是对敌经验,别的话,大哥就不多说了,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凡事别冲动,一切以活着为第一准则!”
“嗯!”
林平之抿着嘴,重重点了点头,他知道赵羽的意思,他不会莽撞地直接去找嵩山派报仇,他的首要目标是青城派,他会先拿余沧海练练手。
赵羽轻轻颔首,没再额外叮嘱曲非烟,事实上,以这小丫头的心性,也不需要他多说,深吸一口气,他大笑道:“那就这样吧!”
说着,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在任盈盈身上顿了一顿。旋即,果断转身,独自朝着右侧的官道走去。
“等等!”
刚刚走出半丈,耳边传来任盈盈清冷的声音,赵羽脚步一滞,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出声,只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不料,任盈盈并没有再开口,只有一缕轻微的破空声传入耳中,应是有什么东西被抛了过来。
赵羽反手一捞,将那物事抓入手中,定睛一瞧,竟是一条两尺余长的紫色袋囊,袋身纤细,袋口系着金丝短绳。
他解开金绳,往下一捋,露出一截紫竹洞箫,竹身清亮,做工精细,堪称极品,与他之前买来的洞箫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支紫竹洞箫,他无比熟悉,正是任盈盈的随身之物,对方以此相赠,其中意味难以言表。
赵羽沉吟一阵,最终还是将袋囊系在了腰带上,也没说什么,大步流星般远去。
……
与林平之三人分开后,赵羽在襄阳城买下了一匹老马,充作代步工具,悠然北上。
现如今,重剑已被他送给了林平之,自身体形亦有所变化,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被人认出。
一路上,他既不着急赶路,也不避人,白天行走,逢城便入,品尝美食的同时,也顺带着听听江湖中的消息。
夜间吐纳打坐,积蓄真气,早晚或练剑,或研究最新到手的四式降龙掌。
之前说过,武技高低分为两个方面,一看招式变化,二看运劲发力,大多数武技侧重一面,两面兼顾的少之又少。
降龙十八掌就属于后者,它招式质朴简单,平平无奇,没有半点花哨。之所以能成为天下一等一的掌法,全在于运劲发力的技巧。
若只看招式,任何人瞧上两遍,都能依样画葫芦使出来。
但若不懂得运劲发力的法门,招式学得再像,也没有任何用处,只是徒具其形而已。
赵羽手中虽然只有四式掌法,但其中涉及到的运劲法门却有不少,比如,有他已经掌握的透劲和冲劲,也有未曾掌握的震劲和裂劲,等等。
尤其是第一式亢龙有悔,它是整套降龙掌的基础,运劲法门精深奥妙,蕴含着易经中最朴实的道理,令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不过,四式掌法倒底不成体系,赵羽研究透彻以后,便打算将其中的精义化入翻天掌中。
除此之外,还有黯然销魂掌,那黯然销魂之意他一直毫无头绪,不懂意境的情况下,此掌威力有限,只剩运劲法门有些价值。
尤其是其中蕴含的蓄力法门,能让人发挥出数倍于己身的力量,让赵羽下意识想到了欧阳锋的“蛤蟆功”。
若是不出意外,杨过肯定是将蛤蟆功的精义化入了他的黯然销魂掌中。
赵羽无法领悟黯然销魂之意,便打算将黯然销魂掌、以及其他各路掌法中的精义提取出来,一并化入翻天掌中。
今后,就以“翻天掌”为基础,创出一路适合自己的绝世掌法。
……
时光疏忽,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
这一日,赵羽来到华阴县城,在一家酒楼中吃饭时,终于听到了关于自己与丐帮的消息。
听周边几人的闲谈,此前剑魔谷中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江湖。
现如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两个:一是青白二使竟是丐帮帮主解风的私生子,二是,此二人抢夺辟邪剑谱不成,反被人废了手脚。
虽然第二个话题将“辟邪剑谱”的名声再次拔高,但没有人公开喊出,要对付赵羽四人。
对此,赵羽丝毫不感到意外,那日,他故意在群丐面前挑破二使的身份,就是为了借他们的口宣传出去,从而占据大义。
试问,当群丐得知二使是私生子的秘密后,为了保证不被灭口,他们会怎么做?
俗话说,只有一个人知道才是秘密,两个人知道就是公开的消息,何况是一群人,所以,这个秘密绝对守不住。
当它广传开来后,二使抢夺剑谱的举动也会随之流传开来,如此,解风也就失去了打击赵羽等人的道义。
毕竟,是他们先抢夺的剑谱。
正道中人再无耻,表面的那一套嘴脸还是要维持住的,何况,赵羽他们还留了二使性命。
所以,当得知自己四人未被打入邪道时,赵羽洒然一笑,是夜,他在城内留宿了一晚,次日清晨,往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