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激战兽潮

　　黑石城内，人人自危。仿佛世界末日，激发了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
　　烧，杀，掳，掠。种种恶行在各种各样的人身上爆发。
　　一个小时之内，城卫兵已经砍了超过三十人的脑袋，才勉强把秩序维持下来。
　　人们先是沉默，然后吵闹，最后又陷入沉默。
　　有的人关上房子里一切能关闭的东西，躲进被子，希望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有的人紧握武器，藏在墙角，警惕地防备着随时有可能袭击的诡兽……和人类。
　　许多人跪在教堂前，不停地祈祷。今天是他们最虔诚的一天。
　　“请所有人停止活动，回到室内！”
　　“禁止趁火打劫，违者，斩！”
　　城卫兵尽力维持着秩序。兽潮还没来临，他们眼底的疲惫就已经藏不住了。
　　“求求你，看见过我儿子吗……”一位老婆婆扯着路人的衣角，哀求着。
　　“快跑！兽潮来了！”
　　……
　　方远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窗外的小镇。
　　明丽的晨光下，小镇古旧的建筑营造出一片祥和的氛围，但兽潮的压迫下，人们又似乎陷入了绝望之中。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爆发出戏剧性的冲突。方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却泛起点点泪珠。
　　这是……以前从来没体会过的情感。
　　方远微微一笑，收拾心情。
　　“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做？”露露问道。
　　“杀诡兽。”方远握紧手中的匕首。
　　“然后呢？”
　　“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
　　黑石镇城墙上，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沉默。
　　蔡晓明身披金甲，腰佩长刀，伫立在城楼之上，神情凝重。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凭借着序列六的能力，他可以轻松逃出兽潮的范围，再加入黑暗教廷，也不用担心军部的追查。
　　但是……
　　蔡晓明轻叹一口气，闭上双眼，在黑石镇的种种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妻子和儿子已经提前送走。蔡晓明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全家福，用手指细细摩挲。
　　一道火焰从指尖迸出，将三人的笑容烧成灰烬。
　　远处，兽潮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视野范围内。
　　——凶暴鼠群
　　一只凶暴鼠，是拾荒者的食物。
　　十只凶暴鼠，能够围猎身残体弱的人类。
　　一万只凶暴鼠，是所有人类聚居地的噩梦。
　　经过兽王的催化，每一只凶暴鼠都有成年人的大腿那么大，牙齿有三厘米长，及其尖锐。足以对城墙的根部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嘭！”
　　地下埋藏的火油陷阱炸开，滚烫的火焰窜起，每一处陷阱，可以带走十只凶暴鼠的生命。
　　但这还远远不够。
　　“火炮准备，四十五度角抛射。”
　　“是！火炮准备！”
　　“放！”
　　城内的三十二门火炮齐射，在鼠群中掀起风暴，配合城墙上护城弩和弓箭手的射击，硬生生遏制住了凶暴鼠群的攻势。
　　“击退了！”一名年轻的新兵欢呼着，从掩体后站起身来。
　　“蠢货，蹲下！”一名老兵疾呼，猛地起身向新兵扑过去。
　　“嚓！”
　　一只半米长的尖刺从空中飞来，精准地穿透老兵的胸口，溅起灿烂的血花。威力未减，顺势插入新兵的胸膛。将两人串成了葫芦。
　　两人仰身从城墙上倒下，手脚在半空中无助地乱舞，好似飘落的岚枫花。
　　城外，兽潮大军压境。
　　三米高的钢甲犀牛，头部一米长的巨角闪着令人心颤的金属色泽。
　　隐藏在阴影中的幽灵豹，舔舐着利爪。
　　匍匐奔行的锐箭豪猪，翘起了长满尖刺的身体。它们能够把半米长的尖刺发射到一公里之外，精准地穿透士兵的胸甲。
　　身形丑陋的巨甲虫，拥有足以防御护城弩的坚甲，只有火炮能够消灭它们。
　　绝对不能让这种诡兽靠近城墙！
　　刺耳的尖啸声从空中传来，黑压压的一片鸦群从高空中扑向毫无防空能力的黑石镇。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诸位，黑石镇存亡在此一战。”蔡晓明站在城楼上，金甲迎着晨光，散发出绚烂的光芒。
　　“人类，永存！”
　　“永存！”
　　“永存！”
　　“永存！”
　　众人高举兵器，齐声高呼，士气澎湃。
　　最后一缕灰尘从蔡晓明的指尖滑落。他持刀一跃，如同彗星坠地，率领着近战队，迎面冲向兽潮！
　　……
　　“飞蛾扑火。”露露在悬停在半空中，毫不留情地做出评论。
　　“准备好，兽潮接近城墙了。”
　　露露冷静地声音在方远的心中响起。
　　物资已经埋进旅馆的后花园。方远身披猎衣，手持幽灵匕，身背短弓和箭筒，登上房顶。
　　黑鸦群！
　　方远瞳孔一缩。
　　“别管黑鸦群。”露露警告道，“你的弓箭有限。”
　　“钻地诡兽马上就要出现了，优先击杀。”
　　一名女子慌张地跑在街道上，寻找着可以躲避的房屋。
　　地面破裂，一张巨口钻出，直接将她吞没。巨口闭合，那只怪物从土里钻出来，是一只三米长的地蚓。
　　四周的房屋尽皆动摇，相继倒塌。数十人从中匆忙逃出。看见骇人的诡兽，一时间愣在原地。
　　地蚓感受到人类的气息，巨口开合，准备大开杀戒！
　　方远从一处房顶跳到另一处房顶，急速赶来。
　　“地蚓。要害在身躯三分之二的位置，皮肤以下六十厘米。”
　　“先攻它排泄口，再攻击要害。”
　　露露就像一本百科全书，精准地给方远指出诡兽的弱点。
　　“好！”
　　方远大喝，飞身而下，一刀捅进地蚓的身躯。
　　“那个人……竟然敢去攻击诡兽。”
　　“他死定了，我们快跑！别让他把诡兽引过来！”
　　众人惊恐，趁方远吸引地蚓注意力，四散奔逃。
　　地蚓的身体不自然地弯曲，凶性大发，翻身向方远压来。
　　方远灵活地跳上它的后背，挥刀直砍！
　　地蚓的肌肉坚硬得超出方远的意料，精钢长刀仅仅没入十厘米就被卡住！
　　“弃刀。”露露冷静地指挥。
　　方远有所不舍，还是放弃了精钢长刀，同时也躲过了地蚓的碾压。
　　近处，另一只钻地诡兽破土而出，是一只巨大的潜地蝎。
　　不能继续纠缠！
　　方远大喝一声，明水鉴心决运转，两倍星力注入幽灵匕！
　　幽灵匕精准地没入地蚓的要害处，凶猛的星力冲入地蚓的体内，直击要害！
　　星力透体！
　　地蚓惨叫一声，轰然倒下。
　　“小心！”露露警告。
　　方远一闪身，躲过潜地蝎的巨钳。又瞬身一跃，躲开黑鸦锋利的喙。
　　反手一击，一只尝试偷袭的黑鸦被幽灵匕贯穿，散发着腐臭的黑色鲜血流淌。鲜血所及之处迅速遭受腐蚀，发出滋滋的声音。
　　方远大惊，赶快远离。黑鸦的血液具有强腐蚀性，还好自己没有沾上！
　　“潜地蝎，受死。”方远目光如剑，持匕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