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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开书店连亏数月,得奇书异能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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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清晨的阳光,肆意地洒在书店的玻璃窗上,把五平米的书店照得通透明亮。
  吃完早饭,忙活完上架工作后的我,在躺椅上好整以暇的拿起了这本书。这不是供应商第一次送书了,但这么一本没有塑封,没有腰封,甚至连装帧页书名都没有的干干净净的白书,引起了我莫大的兴趣。
  打开扉页,一行大字映入眼帘。
  “以下内容仅回帖可见”
  翻了翻,后面全是白纸。
  思想了半天,这个套路我见过,赛莫夫有一本叫《男人除了性还在想什么》,书内200页都是白纸,除了买作礼物外,很多学生用它当笔记本用。
  很多事情,第一个人做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便是蠢才,想到这里,我转身就把这书扔进了垃圾桶。
  出门吃了顿早饭的功夫,我不禁又想起来这本书,如今生意越来越差,所谓开源节流,这玩意当个笔记本倒是也不错。
  沐浴着阳光,慢慢悠悠回到书店,眼前的这个临时帮我看店的胖子,算是书店为数不多的几个忠实拥趸,他从不买书,但却很喜欢每天一大早站着在这里白嫖;我倒也乐得如此,反正店里空无一人也不好。
  当年独具慧眼的我,把书店选址在了大学城,如今这么多个月过去了,大学城果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但这一切好像跟书店毫无关系,看着一个个手机精们,捧着手机从店前低头鱼贯而过,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自从偶尔几个手机精确认了我这里不卖教辅之后,店里更是越发的冷清。
  如果说酒是这样通透的液体,可以让人的皮肤温暖,四肢柔软无力,心里再无忧伤;那么我想,书籍也许就是让人停不下的美食,可以让人精神饱满,浑身充满活力,内心无比平和。这也许是我明知收入微薄,也要坚持在大学城开一家书店的原因吧,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我歪在躺椅上端着一杯茶,茶碗里的红糖、乳酪、碎核桃仁和金银花,用清淡的茶水一冲而进,甜润的茶烟从杯中飘出,伴随着一缕恬淡的香气,茶汁甜而不腻;伴着门前来来往往的女大学生们的莺声燕语,滴滴答答高跟鞋声,使我更加确信,在这开店不为别的,咱这纯粹是为了文学艺术。
  “老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一片树叶,那种在高高的白桦树上,最脆弱、最颤颤巍巍的一片树叶,只有被秋风吹下的时候,才会拥有片刻的自由。“知道我回来了,胖子头也不抬,专注的捧着一本《爱和自由》,故作深沉低声道。
  “嗯,你这个病情我见多了,属于自我认知障碍。”,我品了口茶怏怏的回应道,茶水有些微烫。想来当初也是故作清高,选择心理学方向的书籍作为书店的主打,多少是有点曲高和寡。
  “什么障碍?”胖子又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放下茶杯,我从垃圾桶里翻出这本白书,或者叫它笔记本,顺手写下“自我认知障碍”这六个字,想要拿给胖子看。
  面对我递过来的这几个字,胖子不屑的哼了一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然捧着那本《爱和自由》,沉醉在自己的小情绪里。
  我听说人的双眼,是时时刻刻能看到自己鼻子的,但是大脑会把视野内的鼻子忽略掉,防止多余的信息干扰你的思考,这就是大脑的忽略机制。
  这一瞬间,我发现我的手凭空消失了。
  莫非,这也是忽略机制的一种?
  恍惚之间,书上一行小字,随即浮现在下方:
  恭喜您获得能力“自我隐身”,时效24小时,客服电话:400-400-400
  我低头一看,一缕阳光从空无一物的胯下,温柔的穿过
  身为一个理智严谨的老实人,在隐身的第一时间,除了强装镇定,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我迅速收起已经完全看不见的手臂,乖乖掏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打通了客服电话。
  “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售前服务请按1,售后服务请按2。”
  我偏着头看着专心看书的胖子,思索再三,按耐住心中无数疑问,按了2。
  “查询异能剩余时间请按1,异能套餐更改请按2,集体异能业务请按3,人工服务请按0。”
  “为了确保服务质量,您的通话可能会被录音,通话转接中,请稍后,嘟嘟嘟~”
  忽然,一段全损音质的小曲,毫无违和感的在听筒中响起:
  “大年初一头一天哪哎~小妹妹跪在爹爹面前,大姐一见忙搀起啊,走上前拉衣衫,伸手掏出了丫岁钱,嗯唉唉呦,一奶同胞拜的什么年那唉唉呦~”
  “人工坐席忙,请耐心等待。”
  还未准备好耐心去等待,又是一首小曲飘荡在听筒里:
  “天上升起一弯月牙啊~啊啊,月牙弯弯,正把那个月光洒啊,人都管月牙叫月老,月老儿专把、专把那个红线扎啊,啊啊~人工坐席忙,请耐心等待。”
  在听完五段不同的小曲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接线员小姐温柔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
  “您好您好,那个我想问下啊”,事发突然,一时间倒也不知如何开口,左思右想,我终于问了一个当下相对符合逻辑的问题:
  “为什么我在一本书上写下自我认知障碍这六个字,会隐身啊?”我又偷看了一眼把头埋在书里的胖子,偏着头低声道。
  “先生您好,那您知道什么是自我认知障碍吗?”接线员小姐依然温柔的说道。
  “嗯...”我竟一时语塞。
  “先生您好,所谓自我认知障碍,是指存在、能动性、统一性和界限等意识受到影响,以致对自身的主观状态不能正确认识,不能感知自身的存在,不能意识到自身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能正确认识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的区别等等。”
  “总之,就是您意识不到您自己了,所以就隐身了呢,”接线员小姐自顾自的温柔的说道,“那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咽了声口水,发现胖子依旧全然沉醉在那本书里,稍稍稳了稳心神,继续低声问道:“啊,什么是自我认知障碍我是知道了,我就是想问啊,隐身这事吧,你觉得,你觉得这正常嘛?”
  “先生您好,我们并不歧视隐身,对隐身的宽容是人类文明的进步,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利,隐身者也一样,尊重隐身者就是对尊重爱情,因为爱情,无关隐不隐身。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接线员小姐好像在耐心的劝解着我。
  仔细一想,一旦主观上接受了隐身是件很正常的事,那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可为什么我在一个破书上写字就会隐身啊?”我依旧不甘心的问道。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书扉页的“以下内容仅回帖可见”这几个字。”接线员小姐的声音依然没有一丝不悦。
  “您的字就是回帖呢。”接线员小姐顿了顿,好像在仔细的提醒着一个粗心的学生。
  “你还别说,这玩意还真讲理,“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另外你们这是什么公司啊?这是高科技对吧,我知道咱们国家这些年科技发展日新月异。。。”
  我这一股脑话还没说完,胖子忽然抬起头,一把将手里《爱和自由》准确的塞进我的怀里。
  “看个书吵死了,这是书店知道吗,要打电话出去打!”,胖子不满的撇了我一眼,扶了扶眼镜,稀疏的头发往后一甩,气呼呼的挺着肚子走出了书店.
  这王八蛋每天在我这白嫖,脾气居然这么大。
  “等下,不是隐身了吗,为什么别人还能看的到我啊?”我拿着电话,心中的疑惑快要冲破这五平米的店面。
  “先生您好,这里是天庭异能体验直营店,我们专注于提供各式各样的异能体验,希望能让您满意。”接线员小姐轻轻一笑,“因为您本次获得的能力是自我隐身,就是只有当自己看自己时,才是隐身的呢。”接线员小姐依然耐心的讲解着。
  “哦,那,那这种别人能看见,自己看不见的,所谓的自我隐身能力,究竟有什么用啊?”我一口将微凉的茶水灌下,感觉自己好像智商受到了侮辱一般。
  “先生您好,用有没有用作为衡量能力的标准,未免,嗯,有失偏颇呢。”我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小姐,也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我愤愤的挂掉了电话。
  一时懵逼的我,用隐形的手又抓了一把碎茶叶,定了定心神放进茶碗里,心想目前除了自己看不见自己以外,倒是也没啥不方便的,刚要重新烧壶开水,只听吱呀一声,门口进来了一位大爷。
  大爷身穿件褪色的军大衣,头戴一顶老式的灰毡帽,一双劳保鞋擦的干干净净。站在柜台前左望忘,右看看,走上前翻了翻书架,又转身看了看我,呵呵一笑,方才开口道:
  “你是老板吧,看得出来,老板对心理学有所研究啊。老朽不才,尚有一事不明,想在台前请教一二。”
  “哦,不敢不敢,老先生有话请讲当面。”我放下开水壶,恭敬地回应道。
  “呵呵,敢问老板,弗洛伊德的《性学三论》的第一篇《性变态》,你,怎么看?
  “老先生,我不是性变态,另外这《性学三论》,店里倒有今年新版的,您从前面右转的第二排架子上就有了。”
  原来又是个无聊的人,书店的生意本来就不好,还每天都有些无聊的人,跑进店来问东问西,书嘛又不买;我专心的摆弄着烧水壶,心不在焉的回应着:“15元,您是扫码还是现金。”
  “老板果然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呐。”大爷的脸上似笑非笑,摸了摸脸上稀疏山羊胡,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也罢,这笔钱呐,该你挣。”。
  “聊点正事吧,老板最近是不是得了本白书,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大爷倚靠着书架,双手揣着兜,推了推帽檐,一双三角眼耷拉着看着我,接着说:
  “那书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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