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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行进了5分钟，确认离开了普朗克海港的监控范围，Mark#03才开始上浮。
“你有把握吗？打败使徒。”方舟战战兢兢地望向一侧的克莉丝汀。
克莉丝汀直视着前方，“使徒？他并没有出现，我们这是在前往巴别塔试验站。”
“巴别塔试验站？那是什么地方？”
克莉丝汀选择了沉默，她不想继续浪费口舌。
巴别塔试验站位于距离普朗克特区东海岸15公里的海域之中，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座试验站从事着什么样的研究，但就在不久前，他被一场灾难毁灭殆尽——使徒的降临。
“我们到了。”克莉丝汀断开了神经同步，驾驶室的舱门缓缓开启，轻柔的海风，参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方舟望着眼前的废墟，似乎想起了什么，脚下的步子逐渐加快，直至奔跑。
克莉丝汀当然知道方舟这样的原因，这正是她要的结果。
坍塌的楼宇、断裂的树干，还有一层层突起或陷落的街道，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方舟耳畔低语，一切从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
“你能跟我说说巴别塔试验站吗？”少年人偏过头来，他的态度近乎恳求。
克莉丝汀显得有些吃惊，她只是想更直观的了解使徒被击溃的过程，顺便邀请了一位目击证人来给自己做讲解。
“这我并不知道，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方舟一愣，眼神黯淡了下去，他拾起地上的一枚石子，夜色下看不清它的颜色，散发出浓郁的腥臭。
“这是那家伙的血。”
“谁？”克莉丝汀问道。
“使徒。”
克莉丝汀眨巴眨巴眼，她一把夺过方舟手中的石头，用食指试探性的触碰，粘稠污浊。
方舟继续向前，攀爬到废墟之上，这样足以让他回忆起那晚的全部细节。
插入楼缝之间的肩部拘束器，消失于天空中的Mark#02，方舟猛地抬起头，那里一片昏暗什么也没有。
克莉丝汀追随着方舟的目光望去，她丝毫体会不到方舟的恐惧。
“使徒就是出现在这里对吗？他是什么样子的？”
方舟闭上双眼，尝试着用语言描述他，可是每次刚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使徒对他而言已经模糊成了一个概念，同时一股孤独感让他感到了困惑与不安。
“我......记不起来了......”方舟喃喃道，他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狰狞，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很奇怪，我想我们该离开这里了。”克莉丝汀拉扯着方舟的胳膊，向着海边走去。
......
天微微亮，克莉丝汀从公寓门缝侧出身子，在确认了六分仪房门紧闭后，她拽着神志不清的方舟进了屋。
“诶，到家了，滚去你的沙发上去，本小姐不伺候你了。”克莉丝汀小声嘟囔着，她将方舟摔到沙发上，转身打开冰箱，“啦啦啦啦......喝点什么呢？喝点什么呢？”
“你们去哪儿了？”屋子一角的六分倚靠在墙边。
克莉丝汀刚刚握住了心爱的水蜜桃汁，转而又放下了，她呆滞了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可以进来吗？”熟悉的温柔男性声音，六分仪皱眉望向公寓门。
“看来你们不怎么欢迎我。”说这话的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他面带胡渣，头系长发，不修边幅的外貌搭配一件亚麻衬衫，与右手指尖的火光相配，有一股深沉的迷人味道。
“克莱恩！”两个女人惊诧着齐声喊道，然后她们互相瞥了一眼。
克莱恩熄灭烟头丢入啤酒罐里，这是他曾经多次做过的动作，那个细小的孔，都让他无法忘怀。他走到到克莉丝汀面前，俯下身子温柔地亲吻少女的耳垂，然后又掏出一支玫瑰花，递给了茫然的六分仪。
“你还好吗？”克莱恩低声说道。
六分仪偏过头去，并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要让你的小女朋友误会了。”
克莉丝汀此时已经紧紧握住拳头，脸蛋涨得通红。在她看来，六分仪这是在对自己挑衅，还是在克莱恩先生面前！
克莱恩没有答复六分仪，转而说道：“我是来见方舟的，我们刚刚稍微喝了一杯，他好像有些不胜酒力，克莉丝汀，对吗？”
克莉丝汀迟疑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六分仪叹了口气，她向来拿克莱恩没有办法，只要是这个男人的话，她都会言听计从，想要拒绝都做不到，眼下也是如此，她甚至做不到拆穿克莱恩的谎言。
六分仪将方舟扶到自己的卧室休息，锁上了房门，然后去往洗漱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折返回客厅。
克莱恩抽出一支香烟递给六分仪，“律司令还好吗？”
六分仪推开男人的手，劲直走向窗边拉开了窗帘，天已经亮了。
“克莱恩，你为什么不递给我一根？”克莉丝汀扭头望向一侧，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克莱恩摸了摸克莉丝汀的头，说道：“这东西不适合你，你去外面等我，我跟她说几句话。”
克莉丝汀虽然极不情愿，但为了在克莱恩先生心中保持可爱的淑女形象，她还是照做了。
“那不要让我等太久。”
克莱恩温柔地望向少女，说道：“嗯，一定不会。”
公寓门轻轻被带上，屋子陷入沉寂，五年的断联让最熟悉的人也变得陌生，克莱恩与六分仪这对曾经的恋人，现在竟然都无法融洽地独处在一间屋子。
“别说了，不要提以前的事情，拜托你了。”六分仪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却带着央求。
克莱恩面色凝重地闭上双眼，先前的洒脱与浪荡不见分毫。
“你还是老样子，这么......”
“闭嘴！”六分仪直接打断了克莱恩的言语，“你走吧，克莉丝汀还在等你。”
克莱恩偏头打量整间屋子，这里收拾的整洁得体，再没有当年那个女孩的作态。
“知道你过的挺好，也就够了，那么我走了，对了，替我向律司令问好，就这样。”
克莱恩说完便转身离去，六分仪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克制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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