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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万源醒了。
他头发根根直立，浑身乌漆嘛黑，胳膊上、后背上许多裸露的皮肤已经发焦，破损的衣物处，还在冒着袅袅白烟。
他甩甩头上的水珠，怒视一眼李听澜，便双手撑地，剧烈挣扎就想爬起来。
李听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如此巨大一块石头，不大可能撑的动。
果然，没试两次，王万源便软软趴在地上。
“听澜，我腿断了！帮帮我！”他说。
看王万源的表现，李听澜却是眉头微皱，三品高手……即便是被雷劈过之后的三品高手，只要能清醒的缓过来，不应该啊！
不至于是这种表现啊！
和自己想象中的相比，王万源似乎……软趴趴了许多？
心中一动，李听澜笑了：“处长，你是不是品阶跌落了？”
王万源一滞，哼了一声：“乱讲！不信把石头帮我掀开，我们现在就试试！”
“这也能叫激将法？处长你真无聊，真可爱！”李听澜叹口气，“根据我的经验，被这种雷劈过，如果是境界跌落的话，一般都是永久跌落！所以处长你现在是……四品？”
“哼！”
“五品？”
“哼！”
仔细观察王万源的微表情，李听澜突然笑了：“原来是五品靠上，四品不够！跌落也不算太多嘛！”
“……哼！”
李听澜笑容渐渐敛去，轻轻叹息一声，拍拍王万源脸蛋：
“处长啊，光‘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想问问您，为什么……要把我当替罪羊？到现在，要把我往死里整？”
“我也想把全权负责的担子交给别人！可惜，你辉煌的履历就决定了，我必须让你全权负责。换另外一个人，不光难以解释，等未来如果总部有核查，也会是一个大疑点。所以，非你不可。”
“因为我优秀，所以我背锅？”
“是这个道理。”
“因为我太优秀，离真相太近，所以你不得忍痛不杀我？”
“嗯……忍痛……”
“忍尼玛！”李听澜满头黑线，“总部哪位老总罩你？”
王万源摇摇头，没回答，却是问道：“事已至此，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壮死了。”李听澜神情萧瑟。
“那是个意外。”
“意外？你说是意外？”
“我做杀阵，只是留个后手，是给陆阿九准备的。我不知道你们会蹚到杀阵里。”
“我要给大壮报仇。”
“怎么？杀了我？”王万源淡淡说道。
“有何不可？”
王万源突然笑了：“就我们现在超能系统的管理体制而言，我死了，你会惹上许多许多麻烦。”
李听澜也笑了：“我傻啊亲自出手？！拍个视频，青云上人割下王万源处长的头颅……不错吧！”
“相比杀了我，我们合作，是更为明智的选择！我可以保你做下一任东江市特别事务管理处处长！而且以你的能力，不用多，两到三年时间，我就能把你搞到总部！总部啊！你想想，全国的修炼资源几乎都集中在那里！”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听澜！你该信啊！”王万源苦口婆心，“以你的能力，待在东江市，实在是屈才了！你就应该往总部走！”
“对不起，我不信你。”李听澜干净利落的拒绝，“我还希望，处长能把这件事情和大家坦白。”
“这样对谁有好处呢？坦白的话，我是毁了，可毕竟是在你全权负责的时候出的这些事！我敢打包票，这件事一定会成为你的污点，未来，你的敌人也会利用这个打击你！最好的办法，是包装成你在明、我在暗，我们两个联手破了这件大案！怎么样？”
李听澜笑笑，啪啪啪拍拍王万源的脸：“处长，实在抱歉，我不信你！我还是希望，一会儿，你把话跟大家说清楚！至于我的问题，我会处……”
突然间，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电话在响？视频来电？
李听澜摸摸兜，没震动不是自己的，循着声音，转身，扒开屁股底下几块混凝土碎石，掏出一个手机。
手机上布满灰尘，只看到屏幕有亮光，其他都看不真切。
“我的手机。”王万源伸出手来，说道。
不用猜，一定是刘大虎汤二虎钱四虎尚五虎他们打的，应该是看到大楼倾塌，确认自己是否安全，以及请示下一步行动吧！
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和他们通上话！
通话之后，随机应变传达几条暗语，应该不是难事吧！
李听澜眉头微皱，也是心思急转，王万源这家伙应该不知道外围埋伏的兄弟们，大部分都已经被电晕！
这来电，极有可能是幸运的、没被电晕的兄弟打来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那也应该让王万源坦白！
一念至此，他麻利的在王万源前方摆了两块砖头，把手机固定住，说道：“处长，你来接，声音外放，和大家坦白九头龙事件的真相！”
说话之间，他按住王万源左手，掏出匕首，挽个花，然后将匕首压在大拇指上：“还希望处长有一说一，万一头脑不清说错话的话……一句谎话，一根手指，如何？”
“好啊！”王万源笑笑，伸长右手，食指划过接听键。
被李听澜威胁，王万源心里反而更有底了！
不管被谁看到李听澜拿刀要剁他手指，日后都可以作证，他今天的所谓“坦白”，只是“屈打成招、命悬一线的白色谎言”而已。
多好。
……
视频电话接通了。
“喂！我是王万源！听着，今天，我和李听澜李组……”
他边说边擦屏幕。
“怎……怎……怎么接通了？万源你不应该正在培训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关机不可能打通的！对不起妈乱拨号了！我这就挂掉，我这就挂掉……”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慌乱的老妇人声音。
李听澜眉头一皱！
猜错了？
王万源更是一愣，满脸愕然，噌噌噌奋力伸着右手擦手机屏幕：
“娘？娘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儿了吗？”
屏幕擦亮，是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太太。
她慈眉善目，穿一件宽松的米白色短袖开衫，只是，满脸都是慌乱。
“没事儿没事儿，我平时也都偶尔给你拨的！你都关机嘛，也不会影响你，我也知道打不通，就是想打打。今天对不起啊，妈不知道……”
老太太突然顿住，显然，擦亮屏幕的同时，也擦掉了摄像头上的厚厚灰尘，这下，老太太应该是看到被巨石砸倒的王万源了：“你……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啊？有别人在吗？妈帮你报警……”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在老太太手足无措的慌乱中，王万源的声音越来越高，终于一声大吼，镇住了老太太，“娘我没事儿！我工作的事儿你不用管！挂了吧啊娘，我下班就回家。”
“下班……回家……下班回家……回家……”老太太紧咬嘴唇，哪里会放心，“你怎么办啊……”
六神无主中，老太太突然微愣：“万源，你旁边是谁啊？”
呃……李听澜这才看到，自己半条腿不小心进了画面。
他探过头，挥挥手，笑笑：“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