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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成长记 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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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二狗发现雷虎没有来的时候,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绝对是前所未有。一时之间哪种被玩弄、被戏耍、被鄙视、被欺骗、被挫败…等等的各种感受狂涌而来。一股热血倏地冲上脑门,他感到一阵阵眩晕、颤栗,像是某种怪病发作全身痉挛一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而且立刻马上就要倒下似的。
  想想也是,二狗准备了那么多,对地形地质环境气候等烂熟于心,就是要借助地利之势乘乱欺近雷虎,达到玉石俱焚的目的。在二狗的战术安排中就没有退路,步步计划都堪称完美,然而雷虎没有来,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雷虎何等人也,短短数年,从无到有,虎口夺食,雄霸一方,岂是浪得虚名?博弈双方本就实力悬殊,弱者费尽心血、全命以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本想出奇制胜,或者至少做到同归于尽。可是整盘棋似乎都在对手控制之中,尽管你拼到还差最后一步,有什么用呢?强者一出手便已尘埃落定。
  今夜战局胜负已分,尚未开战二狗显然已经输了。博弈输了只是一盘棋局,可以重来,而江湖中胜负有时就是生死,输了可能就得赔上整个人生。
  王天霸讽刺的话二狗已记不太清,完全被愤恨冲击的不能自己,那一刻,胸腔中喷涌的烈火若可以燃烧,怕是能焚灭世界。但二狗也绝非等闲之辈,多年习武生涯早已锻造出他遇事冷静沉稳的特质,虽事出突然一时气急败坏,可内心深处却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还没输到最后,还有反转的机会,我要拼命的人是雷虎,不是这些小喽啰,也许雷虎这会儿正喝着小酒搂着美人、等待自己被解决掉的消息呢。我是二狗,注定是雷虎的克星,怎么会让他如意算盘得逞呢?所以必须改变战术,逃出生天。
  二狗一番自我调节,已经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身体的各个机能重新回到了竞技的最佳状态。他四周环视一眼,已然心中有数,这里他太熟悉了,混战中乘乱逃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天霸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曾经江湖中最强最狠最能打的称号几乎都被霸哥包揽了,然而自从这个人出现以后,霸哥自己都感到受之有愧。半年来比武惨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份屈辱感还痛在心头,让他在江湖中难以抬头......
  这一切随着今夜呼啸的西风将成为过去。在这个报仇雪恨、一雪前耻的时刻,王天霸控制不住躁动的心情,在演绎完了设计好的话术后又肆意地叫嚣、讽刺、嘲弄。二狗很平静地聆听着,不急不躁、不怒不火,等候有利战机。
  只听霸哥一阵满意的狂笑后,大声说道:“江湖规矩,生死协定,伤残自负,恩怨情仇,三局两胜,一笔勾销。”
  二狗也放声大笑,然后朗声质问道:“敢问霸哥,雷帮主缩头不出,恩怨情仇如何一笔勾销?不过既然打发你们来了,那就划出道道来,怎么个打法,痛快点!”
  “好,唐馆长艺高人胆大,不愧江湖上一代侠客的称号,飞鹰帮的规矩向来是团队作战,第一局八人出战,第二局十六人出战,若还需要第三局便是所有人出战。至于对手出战多少人我们不做限制。”王天霸简单阐明了飞鹰帮不要脸的规矩,语气中竟显得非常自豪,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前二狗还一度称道王天霸是条汉子,没曾想跟雷虎久了也变成了恬不知耻的小人。
  二狗冷笑道:“这规矩得改改,胜负也好,生死也罢,一局即可,你们所有人一起上,我懒得和你们玩家家。”
  王天霸大笑着吼道:“兄弟们,抄家伙,成全唐馆长。”
  飞鹰帮打手们像破笼的猛兽嘶吼着冲出,本就朦胧的夜色模糊不清、加之他们一身黑衣更就像一团黑云翻滚而来。二狗微微一笑,扔掉了长风衣,捏紧了手中一米长钢管。
  霎时间,狂风卷积着黑云于干河滩上肆意翻腾,二狗早已与黑云融为一体,因为他也穿一身夜行黑衣。
  风声、吼声、怒骂声、惨叫声、呼爹喊娘声交织一片。打手们早已分不清谁是谁了,为求自保只能在乱潮横流中挥舞手中的武器,很多人都是伤在自己人手上,如同草原上受惊的野牛群疯狂奔跑相互践踏。
  人潮很快涌到一处软沙地,忽然就停滞下来,碰撞、挤压、推攘、撕抓、叫喊、一时乱成一堆摔倒一片。这就像冷兵器时代猎户围猎野牛群一样,牢牢控制着牛群奔跑的方向朝着设计好的断崖处追赶,最后猎物全部坠崖而亡。
  而在这场极不公平的决斗中,控制者却是二狗。是的,你没听错也没看错,就是二狗。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战术设计更是完美无缺,要说缺的话唯一就缺雷虎没有出席。因为没有主角雷虎出场,这场决斗对于二狗来说就变的毫无意义,他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
  二狗已经跳出了人潮之外,看着这些在雷虎眼里命如蝼蚁的打手们,心中一阵酸楚。为了生存,迫不得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二狗正准备悄悄地离去,突然听到一阵大吼:“大哥,大哥,我们来了,你们这些狗日的,去死吧…...”
  听声音感觉像是一帮人边跑边吼,吼声中似乎还带着急促的喘气声。二狗一听是瓶瓶和乐乐的声音,顿时嗡的一声脑子就大了。这俩家伙也挺厉害,不停地大声喊叫,竟然能整出像是一群人吼叫的效果出来,也真难为他们了。他们歇斯底里地吼叫只为了吸引打手们的注意力,为势单力簿的大哥争取喘息的时间,因为他们知道大哥在孤身奋战。
  二狗忽地心头一热,鼻子发酸,忍不住就要掉下泪来,铁汉柔情,兄弟情谊,生死与共啊。
  二狗第一反应是完了、完了,完美的金蝉脱壳计划泡汤了,兄弟仨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这俩“傻弟”怎么来了?他们怎么知道的?谁通知的他们?难当注定要我拜给雷虎?难当雷虎恶报的时候未到?
  形势险恶,十万火急,根本不容二狗去想太多,瓶瓶和乐乐已经冲下河滩。打手们被吼声惊扰都住了手,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在自相残杀,四下里一打量哪有二狗其人?那股想杀人全家的愤怒立刻转嫁到了还在咋呼的俩菜鸟,打手们像一股龙卷风般向两人席卷过去。
  二狗一看心里直叫苦,纵使他有三头六臂此时也无法力挽狂澜,黑潮已经湮没了河滩,瓶瓶和乐乐被卷进了风眼。“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大不了兄弟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二狗大吼一声:“好兄弟,大哥来了。”然后拖着钢管如猎豹般窜出,钢管划过干河床发出凄厉的声音,令人心头发颤毛皮收缩。之前为了摆脱打手、二狗采取的是游斗战术,利用对地质的掌握和夜色的利用避实就虚;现在没有战术,只有拼命,要死一起死的那种拼法,只为了解救兄弟。。
  人潮乱流中,二狗完全忘记了疼痛,不知道自己伤了多少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伤在自己棒下?无奈的是他根本无法兼顾自己兄弟,更别说救出他们,更悲哀的是他感觉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时刻,突然警笛大作,刺破苍穹,伴随着声声紧迫的警报、车灯也由远及近。打手们即刻停止了动作,但依然没有轻举妄动,显然未反应过来。随着警车的逼近,“啪、啪。”枪声响起,清脆而揪心。打手们不再迟疑,一声唿哨,所有人丢盔弃甲连滚带爬、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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