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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半个多月过去了,轻微受伤的武馆弟子都已出院,或回家或就业俱安置妥当。波哥除了容颜以外身体各方面基本恢复正常。兄弟们都守在身边和往常一样尽量有说有笑,以此想淡忘他的伤痛,但明显的波哥话少了很多,时常眼神望着一个方向发呆。二狗看在眼里,兄弟们也看在眼里,经过一番商议兄弟几意见高度一致:转院。
一个礼拜后,二狗拿出了武馆所有收益,这是兄弟几共同的全部财产,由缸子、根子和雅丽三人护送并照顾波哥前往省城医院治疗。
送走了波哥一行人,二狗如释重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了后顾之忧这让他的复仇之心变的更加迫切和决绝。他开始催促瓶瓶和乐乐先找工作干,并且带头出去找,俩兄弟觉得大哥着急的有点儿反常,但也没多想,毕竟为兄弟治病拿走了所有积蓄,他们又一贫如洗了,不找点事儿做吃啥呀?
在波哥住院的这些日子,他们不止一次找过大哥商讨唐门武馆重新开设的事儿,但大哥总是说先给兄弟治病,武馆的事儿以后再说。他们已经习惯听大哥安排,这种习惯是来自于长期以来生成的一种绝对信赖,大哥说以后再说就以后,大哥说先找工作就找工作。可他们此次却不知道这场大火对大哥心理造成了难以愈合的伤害,波哥的伤在身体,二狗的伤在心里。
仇恨像巨石堵在二狗心头,让他难以呼吸,他也曾努力试图通过法律讨回公道,但他无法满足启动法律需要的相关证据。痛苦、无助、迷茫、仇恨紧紧将他善良、正直、侠义、不服输的心缠裹。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种无奈、无助和绝望。人类总是在这种感受下,行为才不受理智控制,也容易做出不可思议的事儿来。水浒英雄几乎都是在这种心理活动中踏上的梁山,从而创下了不朽的故事代代相传。
从始至终,二狗的复仇计划里就只有他一人,所以他遣散了众弟子,安排走了波哥一行,催促瓶瓶和乐乐找工作,一切都为了下一步行动和他们撇清关系,不连累他们。他已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决定和飞鹰帮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同归于尽。因为在二狗的字典里没有“被欺负、受冤屈”这样的字眼,更多的是快意恩仇、舍生取义这类字眼。之前说过二狗是一个活在武侠世界的现代人,而且侠义类思想根深蒂固,混淆现实也就属常情了。这跟他出生年代和生长环境分不开,毕竟他是看着电影《少林寺》长大的一代人,加之自小爷爷的熏陶,不知不觉间便走进了自我内心构造的侠义江湖世界。
很快瓶瓶乐乐就找到夜店的工作,不日便会上班,二狗却还在早出晚归“非常努力的找工作”。兄弟俩劝慰大哥不用那么着急,慢慢来,咱们还不至于饿肚子。他们那里晓得二狗根本就没有找活干,而是对飞鹰帮龙渊茶楼及其它物业进行详细的踩点,一来利用这个时间差让瓶瓶乐乐安心地去上班,二来尽可能地掌握雷虎的行踪,做到玉石俱焚的报仇效果。
兄弟俩没有觉察到大哥的异常,安安心心地去上班了。二狗终于放下了思想负担,所有的行为将是他个人所为,所有的结果将由他个人承担,那一刻他内心反而非常平静,恩怨情仇总是要了结的。
二狗花了一天时间拜访了自己生命中的朋友。上午去了林老板的小商品店,帮着整理刚到的货品,和林家三口一起吃了午餐。下午去了吴老汉的出租屋,两人天南地北的侃大山直到日落时分,这才帮着铺设开了小吃摊,又吃了一碗吴老汉的水煮面。晚上去了桥头彭的“府上”,拎了三瓶沱头酒、二斤酱牛肉、一只烧鸡,两人喝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双双醉卧桥下直到骄阳刺眼方才醒转。
看到这里一股悲壮之情油然而生,二狗向是在做临了最后的告别,使人平添莫名地伤感。英雄末路是否就是这种心境?我们无法触摸那一刻二狗的思想境界,也许,经历了这么多,忽然又回到原点,就是单纯的想和几位真正的朋友聚聚。或许,他真的就是在做一种告别,至于别向何地何方他也无从预知,因为他真切地体会了生命中不可掌控的力量,是人类之力无法对抗的,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这天午后,二狗手无寸铁孤身走进了龙渊茶楼。服务员依然很热情,但看到二狗的脸色还是有种颤栗的感觉。二狗点名雷虎出来接待,并且径直向五楼走去。龙渊茶楼的五楼那是想上就能上的呀,没有经过邀请或允许想上去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让雷虎亲自出来接待就更难了,H市能让雷虎接待的人还真不多。来者不善哪,服务员立刻就换成了清一色的黑衣打手,当然,二狗敢来便是无所畏惧。
从三楼到五楼,短短几十步台阶,撂倒十几名汉子,每一记都是重手法,他已无所顾忌,更不愿纠缠,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必须在自己还有余力前见到雷虎,在自己倒下前拉着雷虎陪葬。这一点他有信心,也有足够的实力,他总能给自己摄入强大的信念作支撑。但是他也明白雷老虎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上的,因此他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上到五楼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楼梯上分布的这些汉子不足以对二狗造成威胁,但当他踹开楼门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有点震撼。整个五楼大厅除了摆放的餐桌靠椅外,剩下的空间几乎都是人了,清一色的黑衣人。他们像是来自地底的黑色幽灵,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又像是某种宗教徒正在进行神圣的默祷仪式,庄严而肃穆;更像是被魔咒禁锢了的一群死侍,等待被释放的命令。飞鹰帮能培养出如此训练有素的打手,短短几年崛起就在情理之中了。
二狗心头一震,看来雷虎做贼心虚、早有准备,今天见面得付出点代价了。他迅速扫视一遍,这些人就像没看见他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管他三七二十一,你装没看见我我还装没看见你呢,二狗心下暗自嘀咕,兀自朝雷虎行宫走去。
凡是过道和桌椅空隙的地方都站满了人,队形整齐,活像秦始皇陵里的兵马俑。二狗绕着列队向行宫方向大步前行,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突然响起两声击掌,顿时黑衣人像解了封印的幽灵,一下子从四面朝他围来。二狗不假思索地跳到大圆桌上,一场混战即刻拉开序幕。
一批批黑衣打手涌来,立刻将圆桌围的水泄不通。有人想爬上桌面、有人想掀翻桌子、有人隔空挥舞拳头企图击中桌上旋转的人......
二狗自跳上圆桌就没有停下来,就像一颗高速旋转的陀螺,双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回运动,所到之处黑衣打手纷纷捂脸倒下。打手似乎无穷无尽,倒下一批补上一批,二狗也似乎永不力竭,速度不见呆滞。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工夫,打手突然改变策略,不再采取人多消耗战术,而是直接找到了二狗的弱点——桌子底下。二狗站的高,只能顾及上面,下面便成了防守空档,立刻就有一群人猫腰钻进圆桌底下。顷刻之间,圆桌被高高托起,继而向一侧倾斜着抛出,二狗像杂技演员般借着桌子抛出之力,远远地飞身而出,下落时将来不及躲开的打手踩翻一片。利用这点空隙和打手扑上来的时间差,二狗迅速站稳并顺手拉了一把靠椅在手上,当打手一窝蜂再次冲来的时候,靠椅飞舞的像旋转的风扇叶片,风雨不透。
大厅里终于出现了呻吟、叫喊、哀嚎,一片一片的打手倒下,蠕动着,不见爬起。很快,打手也操起了椅子,但人数过多无法蜂拥而上,优势反倒成了劣势,群椅乱舞,许多人伤在自己人椅下。。
二狗越斗越勇杀性大起,一把把椅子在他手里变成了粉碎性骨折,一批批打手被压制而阻止不前。二狗背靠大厅“义”字墙面,左右开弓威风凛凛,那气势有如当年赵子龙单骑救主长坂坡独战众敌。现场狼藉不堪不忍直视,照这么打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这里将变成一片废墟。
就在此时,忽然想起大喇叭的扩音声。“停下...停下...”尖利而威严的声音带着颤音被送出,是女声。所有打手像断电的老式录音机嘎然而止,全场迅即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