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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同色不觉远,踏上征程才知遥。
大金王朝幅员辽阔,东临大海,南接苗疆,西拒大漠,北望冰原,占据了东垣大陆最富庶的地盘,王朝分作中州、湖州、锦州、西洲、云州、宣州、渝州七大州,每个州都地大物博,各有特色。
中州京都所在,自古就有天府之称,人杰地灵,文人才子无数。湖州良田湖泊众多,号称鱼米之乡。
北边的锦州,无边草原,骏马,牛羊不计其数,西边的西洲山川居多,各中珍惜矿物应有尽有。
南边的云州森林密布,各种草药,名贵木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东北的宣州与东南的渝州都是与大海相接,多产海盐和各种海鲜干货。
海临镇隶属的宣州,南与湖州接壤,西与锦州相接。宣州境内有青阳,白云,无双三大城池,江无月此行的下站正是距离海临镇最近的无双城,说是最近,但路程却有一千多里。
大雪封天,天寒路滑,很不好走,加上骑着一头瘦驴,体弱力衰,走来路来摇摇晃晃,走不了半个时辰就三步一停,五步一息。走了几天也没真正走多远,还好一路沿途官道上,相隔几十里都有驿站或客栈可以稍作休整。
所幸的是江无月无需着急赶路,慢就慢吧,任由毛驴驮着前行,他正好欣赏沿途风景,这北国风光,千山暮雪,万里云层,煞是壮观,虽比不上冰原的浩瀚壮阔,雄伟瑰丽,却也别具一格,自成一景。
成片的雪花从天空落下,像千万只优雅,高贵的白蝴蝶漫天飞舞,又如柳絮,似杨花般,柔柔弱弱,洋洋洒洒。每一朵六角雪花都晶莹剔透,粉雕玉琢,宛如上苍赐予人间最珍贵的艺术品,装饰着大地。
一场大雪淅淅沥沥,断断续续下了三天。
风雪过后,暖阳出现,大年过后,迎来了第一个艳阳天,由近及远,入目之际皆是白茫茫一片,树枝上挂满长长的玉洁冰晶,一缕阳光照来五光十色,美轮美奂。地上好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一直延伸到远山,天地一色,万物同辉。
走在官道上的江无月如往常一样,喝酒唱歌,还不自在,偶有路过相遇之人皆是好奇打量着他,别人都是穿貂披袄,头戴大绒帽,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急急忙忙的赶路,他只是长衫罩体,赤手在外,并未其他御寒之物,慢悠悠的喝酒,不见一丝急促之色。
偶有好奇者相询,他也借喝酒取暖,年轻气盛,不惧严寒搪塞别人,信不信他根本不在意,这样的天能出来的,哪有功夫跟他墨迹,匆匆赶路而去。
又走了半个月脚程,到了一处叫“清风岗”的地方,这里官道变得狭窄陡峭,两旁都是一些低矮灌木,北风显得更加肆无忌惮,加上山路湿滑,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走此段官道,江无月艺高人胆大,自然不会绕道而行。
清风岗一处视野开阔的山丘上,此时站着三个人,三人以兄弟相称,长年流窜这一代,干些刀尖舔血的勾当。
欺男霸女,鱼肉相邻那更是家常便饭,但是主业还是打劫路过此地的外乡人。
老大胡亥,满脸络腮胡子,长得虎背熊腰,早年跟一个残废乞丐学过一门“十八路唐刀”,成为了一名三流高手。
凭此混迹在一家镖局营生,自觉以后必成大器,非常好面子,根本不在乎些许银钱,赚的钱财全都大手大脚的花了,二十好几也未娶妻成家,独来独往。
一次押镖路上遇到强人,一番拼杀,己方不敌,死伤掺重,眼看镖车不保,又怕逃回去被人说三道四,索性心一横,抢了一些镖银,乘乱逃了,辗转游荡,来到这一片落户,凭着手里的余钱过了两年闲散生活。
老二名叫张松,是个长相普通的青年,时常都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以前在城里一家酒楼当跑堂伙计,最会察言观色,揣摩他人心思,倒也混的如鱼得水,得了不少客官赏钱。
就是有个坏毛病——好色,一有闲钱立马跑去风流快活,还乐此不疲。
只是烟花之地消费那可不低,根本不是他区区一个店小二能承受的,所以他一直暗中偷偷私顺店中银两,最终东窗事发,被东家打个半死赶出了酒楼,品行败露,根本没有人愿意请他做工,只能回到村子混日子。
老三赵虎,一个脸上有青斑的男子,长得人高马大,有一把子力气,却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下作之事,时常被邻里追到家中打骂,家中老父亲屡劝不听。
最终没两年就被他活活气死,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没多久就找上了同村的张松,两人“同病相怜”,一来二去就混在了一起,一起偷鸡摸狗。
说来也巧,有一次刚刚入夜,饥肠辘辘的赵虎找到了同样两天没吃饱的张松。
两人在村中转了一大圈,没有找到合适下手的人家,正准备去村外碰碰运气,却注意到了胡亥所住的房子,没有亮着灯火,证明家里没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没有多余的思考,两人翻墙而入,透开了门锁,本想翻些钱财就走,却没想到,推开门就闻到一股肉香。
拿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油灯,两人差点口水淌了一地。桌上正摆着一只烧鸡,一大碗酱牛肉,还有一叠花生米。
他两本就饿急了,哪管其他,大门一关,先吃了来再说,两人立马冲上桌子,大快朵颐起来,浑然没觉得这不是在自己家里。
正在二人吃的津津有味之时,胡亥正打完酒回来,看到自己屋中有光,也是一愣,悄悄摸了进去,透过门缝,看见两个小子正在享用自己的下酒菜,顿时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一脚踹开大门,上前就把两人放到在地。
“两个小兔崽子,居然敢来大爷我家正大光明的偷吃,是不是想死呀!”胡亥又是一人给了一个耳光。
赵虎没有发话,捂着脸蹲在一旁,张松一个劲的求饶。一而再再而三的认错,希望胡亥可以放他们一马。
“哼,知不知道,这一顿酒菜,大爷我半个月也舍不得吃一次,今天被你们两个糟蹋了,要嘛赔钱,要嘛我打断你们的狗腿,以后就躺在床上,省得见到烦心。”胡亥虎目圆瞪,恶狠狠的道,他可不是好惹的主,真有可能说得出,做的到。
两人被吓得不轻,他们知道这胡亥可是练家子,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根本生不起一丝跟对方拼命的勇气。
两人暗自悔恨“自己两人怎么一时脑热惹了这个煞心,真是自找苦吃。”
“大哥,我们下次不敢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这顿饭欠着,我们以后定会加倍还你的”张松拉着赵虎一个劲的求情,哭的眼泪鼻涕长流。
“哭你奶奶的,瞧你两个熊样,没钱,没钱,没钱就给老子去抢呀,这世道只要你胆子大,钱还不是说来就来?,没出息的废物”胡亥一脚踹了过去,又是一顿打骂。
“大哥说是,大哥说对,我们是废物,我们就是废物,大哥才是真英雄,真豪杰。我们平日里是打心眼佩服大哥你的,”张松赶紧顺着胡亥的话往下说。
胡亥听到别人称自己是真英雄停下了手脚,反而有些感触,回忆以前那潇洒的日子,不住摇头“我可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早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哎,不提也罢。要找英雄豪杰去别处。”
张松眼珠一转,赶紧使眼色,示意赵虎把桌上的酒给胡亥倒上,自己继续恭维的说道“那些怎么能跟大哥你比,他们在大哥面前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犯不着为此置气。”
赵虎赶紧递上酒来“大哥喝碗酒,消消气”
胡亥回忆当初在镖局,虽然只是一个镖师,但也算江湖人物,在普通人眼中确实属于江湖豪杰,去哪儿不是被人客客气气对待,就算遇到江湖同道,也要规矩的称呼他一声“胡师傅”。哪像现在躲在这,无人问津,落魄潦倒。
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患难与共的知音,找到了懂他的那个人。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兄弟也”胡亥一拍张松肩膀拉了起来“兄弟起来,刚才对不住了,一起喝酒,一起吃肉”
胡亥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张松和赵虎有些莫名其妙,完全难以置信,但是现在胡亥说什么,他们也只能信什么了,唯唯诺诺的小心应付着。
“这碗我敬你兄弟二人,算是给你们赔个不是,刚才下手有些重了”胡亥哈哈一笑,给二人各自倒了一碗酒。
“不敢,不敢,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况且大哥教训的没错,这是打醒了我二人呀,不然我们还浑浑噩噩的,该我们敬大哥才对”张松赶紧谦虚的说道,拉着赵虎给胡亥敬酒。
“好,好,此事就算揭过,谁也不许再提,不然就是不给胡某面子”胡亥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表示不要再相互推诿。
“看兄弟二人今日之举,想必也是遇到什么难处,尽管给大哥说,大哥一定帮你们”几碗酒下肚,胡亥豪气的说道,一副以后就是他罩着二人的样子。
张松可不敢随意提要求,关系才刚缓和,以后日子还长着,故意长叹一声“哎,多谢大哥体量,我们自己能解决的,”赵虎紧跟张松步伐,狠狠点头。
胡亥也没在意,酒桌上,几人借着酒劲,慢慢开始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胡亥成为了被镖局误解的忠义镖师,自己舍命护镖,大杀四方,身负重伤,回去却被当成了逃兵,从而心灰意冷,流落于此。
张松成为了勤勤恳恳的老实人,在店里任劳任怨,却被掌柜诬陷自己倒卖店中美酒,被东家棒打出门,只能回家疗伤。
赵虎成为了苦命孝子,为了老父亲能吃上口饱饭,去村里帮工,东家克扣粮食数目不说,还给的都是陈仓烂谷,自己气不过,去偷了一些米面,却被人追到家里,活活逼死了老父亲。
待到大家说完了各自故事,结论就是这世道不公,人心不古,他们都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
“看来我们都是惨遭不幸,同病相怜之人呀,何不义结金兰,成为兄弟,以后相互扶持,二位意下如何?”胡亥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
“承蒙大哥不嫌弃,我等自然求之不得。”张松、赵虎自然一百个愿意,以后就有一座靠山了。
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三人立马就跪在院子内焚香祷告,歃血为盟,胡亥为大哥,张松为二弟,赵虎为三弟。
“哈哈哈,好,好,好……”三人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张松向着胡亥一抱拳“大哥,今日我三人因缘际会,结为兄弟,定是上苍旨意,将来势必能干出一番大事业,还请大哥出山,主持大局,重振雄风”
胡亥也被说的心动不已,只是叹气“如今我们没钱没人,如此成事呀?”
张松面色严肃,坦然说道“若是大哥不嫌弃,我愿为马前卒,誓死效忠大哥。”
赵虎赶紧说道,“我也愿意效忠大哥”
胡亥稍稍思考了一下,面露果断之色。。
“好,好,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咋们就拼一把,赌一波。”胡亥见自己兄弟二人力挺自己,何愁大事不成。
“心中有天地,乾坤亦可颠,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