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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扣动扳机，一声闷响，子弹并没有发射出来。
站在对面的红发周信，毫发无损，一脸坏笑地望着他。
和尚十分纳闷，举起枪，望了一眼乌黑的枪口。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和尚满脸黢黑，炸裂的子弹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黑窟窿，流出黑色的血水。
特么这破枪，该发射的时候卡壳，不该发射的时候又乱-￥-射！狗日的！
这子弹可不是一般的凡间子弹，而是在蚀髓液中浸泡过，并请仙界某位上尊专门开光，杀伤力极大。
上到神仙，下到鬼怪，中间凡人，一个子弹下去，非死即伤。
和尚没想到，这杀手锏的子弹，居然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还好这脸不是自己的，没有伤及到元气。
他剥开了脸皮，里面竟空空如也，只是一个皮囊！
紧接着，脱下整个身体的外皮，露出了他的本体，竟是一个硕大无比、有如小猪罗的黑色老鼠，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上面有一道道圆环状的斑痕。
空皮囊被他随手扔到一边，唯独衣服上一个无相玉佩，被他揪下来塞入臀中，怪不得上面黄黄的，像是块和田古玉。
不过，他浑身除了黑乎乎的硬毛，哪里有口袋放玉佩，只能放在那个地方。
周信差点吐了出来，幸好刚才没有碰他那个玉佩，不然用强力去污粉都洗不干净这心理阴影。
蹲在草丛里偷窥的楚陵，也一阵反胃，自己明明没有撇大条，刚刚却莫名闻到了一股臭味，估计就是这老鼠精的玉佩散发出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随意塞在这么污秽的地方？难道是偷出来的不成？”瘟道士李平一阵狐疑。
“害得爷被m9打中现了原形，那就别怪爷了，今天在场的各位，一个都别想走！”老鼠精恶狠狠道。
“不走留下来你请吃饭睡觉吗？一个老鼠成精，还敢大言不惭，不知道神仙面前，任你妖魔鬼怪，都是微不足道的芥子一粒吗？”
见到他的原形，不是人，而是妖精，周信反倒不生气了，妖怪这种东西，要是不干坏事，反倒违背了他的本性。
更何况，他一个神仙，没必要和这种低贱的老鼠精生气。
等等，老鼠精？孙猴子当初取经路上，貌似遇见了一个老鼠精，不以为意，没想到背景大得很，是托塔天王李靖的干女儿，还是哪吒三太子的干妹妹，这家伙不会也有什么干亲戚吧？
“老鼠精，我问你……”周信刚要开口。
“呸，你睁开眼看看，竟然敢说劳资是老鼠精，臭红毛贼你是瞎了吗？”老鼠精破口大骂道。
这么像老鼠，不是老鼠精，难道和猪八戒一样，错投了鼠胎？最近没听过哪个天庭的同事被打入六道轮回啊？
“你不是老鼠精，那你是什么物种？”
“爷这么漂亮的毛发，你看不出来吗？爷是荷兰猪修炼成真身！！！”
“什么河南猪？原来是个河南的猪精，怪不得口音听起来……”
“红毛贼你是聋吗？爷是荷兰猪，荷兰猪！不是猪，狗日滴！”他气得差点蹦起来，小爪子扣得地皮起了一层。
周信摸着半秃的脑袋，一脸疑惑道：“老李，难道他不是在说河南猪？怎么几年不下凡，听不懂下界的话了。”
“他说得是荷兰猪，也叫作豚鼠，是一种凡人的玩宠。”李平颔首笑道。
“豚鼠豚鼠，还说不是老鼠？长得就是一副老鼠样子嘛！”
他的话气得老鼠精暴跳如雷，差点昏厥倒地。
虽然和老鼠长得很像，但他这位豚鼠可不是现代豚鼠，而是三百多万年前的一种早已灭绝的猛兽，是豚鼠祖宗的祖宗。
那时，豚鼠大如水牛，食肉为生，咬合力堪比老鼠，在灵气充沛的洪荒之时，这种大型猛兽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后来，灵气渐渐稀薄，大型野兽无法存活，豚鼠演化得越来越小，最后和老鼠几乎体型一致，大型豚鼠早已绝种。
但这只豚鼠，可是活了三百万年的修炼者，猛兽出身的他，怎么甘心被人叫做老鼠？
在他的体内，流淌着蛮荒的血液，灵魂深处，回荡着跨越百万年猛兽不甘的咆哮！
“爷不是豚鼠，更不是玩宠，你们两个糟老头子，气煞我也！”鼠精怒吼道。
李平眉眼微睁，淡淡道：“豚鼠还有一个名字，更合适你，天竺鼠！是不是？”
鼠精一愣，眼神中随即露出了凶狠的目光，道：“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更不能留你了！”
天竺，乃是西方取经的终点，也是灵山所在，万佛的居所。
一提到这两个字，老鼠精的反应，让李平更确信无疑。
无相玉佩，只有西天才有，那是佛的化身。
佛本无相，以众生为相！无相之玉，亦是佛玉！
看来，这老鼠精与西天世界有千丝万缕的羁绊。
“大胆！你偷了佛祖的玉佩，还敢在这里，跟我等天庭上神狂悖无礼，是想自寻死路吗？”性情温和的李平忽然厉声呵责道。
老鼠精先是一惊，随即镇定自若道：“放屁！这玉佩乃是佛给我的，居然敢污蔑我是偷得！放你狗日的罗圈屁！”
“哪个佛会给你这种腌臜的老鼠精玉佩？”
“你嘴巴放干净点，狗日的！爷是天竺的鼠神圣尼加西，你们这群不长眼的，还以为爷是妖精，滚球吧你们！”老鼠精怒道。
这一口浓重的荷兰口音，让人实在没法相信，他的名字是圣尼加西，更像是狗剩拉稀。
到底是低微的鼠辈，一个简单地激将法，就让他全盘托出，根本不用上天庭十大酷刑，更加用不上什么真话检测问天仪。
周信这才明白李平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原来是想追踪老鼠精的后台，心里暗暗佩服，到底是这些有文化的会玩，阴起人来一愣一愣的，牛掰！
忽然，老鼠精明白了过来，自己白活了几百万年，居然被一个糟老头子骗了！！
他气得黑毛直竖，喉咙里发出低微的怪吼，那是愤怒的咆哮！
“特么地欺负爷脑子转得慢，看我不宰了你们！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