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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骑士失格 / 313 最后一人坚守于此

313 最后一人坚守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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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其实就是这样——你对我笑脸相迎,我肯定也会客客气气。
  
  古人说仁者无敌,也是指君子总有不靠武力征服对方的方法,在合适的场合,用合适的方法,既不走极端,也不完全放手,所达成的结果必然是安宁又和谐的。塞克特见过这个世界,知道世界运行的规律,怎么样才能做成某件事。所以他明白什么时候可以圆滑,什么时候必须硬气,从这些计较来看,他的修养已经到达较高的层次了。
  
  至少比起伊莲娜,他是个相当不错的领袖。
  
  虽然说塞克特的做法有可能是为了作秀而演的苦肉计,但人心都是肉做的。劳伦斯虽然不是什么大贤大才的隐士,却也无法对塞克特所表现出的好意视而不见。
  
  “给你,告诉我邀请函的用法。”
  
  装满魔晶的口袋相当沉重,砸在地上打出咚的一声闷响。洛比打开口袋看了看,眉头有些遗憾的抽了抽。
  
  “老实说,我建议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使用它。”
  
  “你觉得我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吗?”
  
  “好吧…”洛比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特兰西瓦尼亚,韦伯大教堂的地下室,有一座棱柱形骸骨通道,拿着邀请函通过那里,就会前往那个女人的糜烂行宫。我只能说这么多,因为深入内部的核心区域,我也没去过。”
  
  “是吗…”
  
  “听我说,千万别让教会发现你和那些人有联系。还有,不管你在那里见到了什么,都不要吃惊。”
  
  这话能从洛比嘴里说出,老实说劳伦斯还是有些惊讶的。能让这个见多识广的家伙如此忌讳莫深,看来那个地方确实有几分神秘。
  
  “如果从这坐马车的话,大概一周就到了。坐飞艇的话会更快,也更贵。”洛比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潦草的地图,丢到了劳伦斯怀里“这个算是附赠的,一面是东部各国地图,背面是特兰西瓦尼亚的城市构图。虽然画的有点抽象,但只要不是猴子,拿着它怎么也不可能迷路。”
  
  “谢谢,我会好好使用的。”
  
  ……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浑身冒着酒气的老头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巡逻队的哨所。他面色苍白,惊恐万分,声称自己在酒馆后门看到了一只浑身长满烂疮的魅魔。虽然他信誓旦旦地承诺,这绝对不是他的幻觉,但正是这种问心无愧的态度和他醉醺醺的模样,让夜间执勤的士兵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认得你,老彼德。你应该把这个笑话讲给伊芙琳那个疯婆子听,而不是来给我们解闷。”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呵斥道:“你是不是接下来想说,手无缚鸡之力的魅魔穿着捕鱼厂工人的皮衣,像个粗鲁的恶棍一样追着你讨要食物?看在你喝多的份上,这次就这么算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不!我以在民兵团效力的哥哥伍德起誓,这绝不是我的幻觉!有个魅魔混进了这座美丽的城市,是臭名昭着的恶魔啊!”老头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这几个眯着眼睛等着换班的士兵揪走。然而他怕这种举动会招来麻烦,所以他只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跺着脚用急切的语气恳求得到帮助。
  
  “菲尔德、兰多夫,跟他去看看。”满脸胡茬,相貌憨厚的队长一看三言两语不能把这个烦人的老头打发走,就随手点了两个手下,派他们去查看一番。老实说,临近换班时间发生意外,所有人都很不高兴,但为了不让自己的薪水因为被投诉而扣掉,队长也只好牺牲两个手下的小憩时间来解决这不算问题的问题了。
  
  火把毕毕剥剥地燃烧着,在墙上投下奇异扭曲的影子。
  
  隐约有什么声音传来,起初听不清是野猫的哭嚎还是嘶哑的呻吟,听得久了,才知道那是含糊的喘息声。酒馆后门的小巷里,光明和喧嚣被一扇厚厚的铁皮大门给隔开,只有呼呼的喘息声机械而清晰的响着,几乎吓跑了所有胆怯又弱小的流浪动物。
  
  冰冷而平整的石板地面上,寒冷似乎能变成细密的钢针,丝丝缕缕钉入骨头里。两个士兵举着火把绕过堆满空酒桶的巷子,用长矛当探路的棍子,顺着呻吟声小心翼翼的向前搜查。突然一个士兵只感觉脚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一人发出惊呼的功夫,另一人赶忙打着火把查看。原来是一只黑色野猫的尸体,被滚落的酒桶碾得肚皮开花。自觉晦气的士兵一边咒骂着这条巷子就像是条鲜血和垃圾组成的臭水沟,一边抬起脚将猫尸踢走。虽说作为夜巡的士兵,免不了会经常和腐臭与黑暗打交道,但哪怕是干了这行快两年,这些士兵们依旧没能适应这种令人作呕的环境。
  
  “嘘…听见没?里面有声音,而且越来越大了。”
  
  “啊?肯定是老鼠吧。行了,赶紧回去吧,这什么都没有。”
  
  “救命…”
  
  “你没听见?有人在呼救!”
  
  “这破地方哪来的…”
  
  话音未落,只听咚咚几声闷响,不远处几个堆在一起的空酒桶就滚落下来,从缝隙中露出了半张血糊糊的脸。
  
  “救命…”
  
  饶是两个士兵的胆子被磨砺的远超一般平民,也是被吓得不清。一人吓得跌坐在地,张大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另一人还算冷静些,颤抖着举起长矛,大吼道:“滚出来!”
  
  然后那个人影就真的“滚”了出来。火把在她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高挺的鼻梁将她半张已经爬满蛆虫的脸给遮住。两人对视一眼,拿长矛轻轻戳了戳那具“尸体”,然而就这么轻轻一戳,早已肿胀到变形的脓包里,就喷出了一股又黑又臭的脓汁。
  
  “去报告队长,快去!”年长些的士兵吼着,脚步向后慢慢退去。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他巡夜这么久,见过帮派死斗,也见过不少被剥皮、被切碎的尸体…但老实说,这么古怪的尸体他还是第一次见。而且那股漆黑的脓汁,让他下意识感到恐惧。
  
  得到了命令的年轻士兵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一边跑一边用力吹响了声调无比尖锐的哨子。他平日里与同僚坐在一起吹牛时的胆气早就被臭水沟里凝固的血和脓水给淹没了,若不是身边的老家伙给他下令,他恐怕都要被恐惧闷得当场昏过去。
  
  尖利的哨音响彻整片街区,好在塞纳有完备的警戒体系。不到两分钟,一支身披重甲手持大盾战锤的士兵就保护着十几个火枪手赶到了事发现场。不管是面对大规模不安分帮派的斗争,还是妄图掀起内乱的底层民众,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冲破这组精锐部队的包围。然而再精锐的部队,在处理今晚的突发情况时,都注定会束手无策。
  
  “妈妈…”趴在酒桶里的小魅魔只感觉天旋地转,心焦肺裂。在看到母亲被一群人类用铁网抓起来后,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不管病毒怎样疯狂的折磨她,这孩子哪怕咬烂了嘴唇,都不肯哭一声。然而这次,她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了,哭泣这种并无任何作用的举动,成了她唯一能发泄怨愤与悲伤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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