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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和希望可以战胜一切,年轻时的劳伦斯这么坚定的相信着,因为所有动人的故事都是这么讲的。可惜故事和生活毕竟还是有差距。
她很快就在每况愈下的日子里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即使获得了力量,她过得也远不如表面看起来光鲜,空有位置没有背景的英雄,终究没什么值得权贵们用砝码仔细称量的分量。更何况,她是导致这一切灾祸的罪魁祸首这件事,已经被传得人尽皆知,这让她本就不算太高的地位一下子被拉进了谷底。
所幸她仍拥有自己的一方小世界,还能勉强说服自己该做一个守护者,保护自己珍视的一切。即便她被民众唾骂,身边的人也对她避之不及,生怕和这位灾星扯上什么关系。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可以笑着说自己不在意。看着已经破土而出的草苗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随着清冷的微风不停晃动,这场景让她烦躁不安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冷静点了吗?”洛比没有在意周围人不善的眼神,坦坦荡荡的与劳伦斯并肩走在街上。
“嗯,我刚才确实有点神经过敏了。所以你说的办法是?”
“唔,先问你个问题吧。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去救她?”
“一切。”
这个答案在洛比的预料之中,在确认劳伦斯眼中的决意没有丝毫动摇后,洛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信封,递到了劳伦斯眼前。
“这是什么?”望着信封上用紫色荆棘与黑色玫瑰拼凑成的半颗骷髅头图案,劳伦斯隐约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还是像洛比咨询起了它的用途。
“一封珍贵的邀请函,要知道它在黑市上可一直都是有价无市。拿着这东西,你就有了参观某座地下皇宫的机会。那里的主人十分擅长让人从严酷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唔…你知道的,任何无法控制的欲求都需要用其他方式发泄出来才会消失,而那个神秘的家伙,正是这方面的专家。”
劳伦斯反反复复警惕审视着手中的邀请函,迟迟没有给洛比答复。她知道如果真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洛比也不会多嘴多舌的问她这些问题了。
“当然,这封邀请函只是让你有了面见那个神秘人的机会,并不代表你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来满足自己的心愿。”洛比十分玩味的看了看劳伦斯在信封上摩挲的手指,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据我所知那家伙不收任何诸如金钱或物质之类的世俗报酬,只有等价的欢愉和痛苦才是它眼中唯一的筹码。实话说我也不太了解它到底是什么人,所以这封邀请函你先留着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拿出来。”
难得见洛比正经一次,劳伦斯不免有些好奇,看这个轻浮男忌讳莫深,再怎么也不愿吐露半个字的样子来看,他应该确实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再提。正当劳伦斯想追问些什么的时候,街角处传来了一阵盔甲摩擦的声音。一支由几十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组成的步兵小队围了上来,看领头的队长面色不善,劳伦斯便在洛比挤眉弄眼的暗示下,把邀请函默默揣进了怀里。
“再提醒你一下,这东西最好别被别人看见,尤其是那群和教会有联系的家伙。要知道这几天有不少教会的人跟着东部王国的车队混进了这里,私藏这种邀请函的罪名,足够你把裁判所里的所有刑罚都体验好几遍了。”
“劳伦斯阁下,女王的守护骑士,第一军团副团长,你被捕了,这是由女王陛下亲自下达的逮捕令,罪名是意图谋反,请跟我们走。”领头的队长把大半张脸遮在头盔的面罩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虽然对方的“客气”八成来源于劳伦斯在战场上的表现,但一码归一码,显然对方不打算在除了言语以外的任何地方表现出客气的态度。
“那就给我点时间吧,我不会让你们为难,你们也别让我为难。”劳伦斯叹了口气,她知道战争算是彻底结束了,而这个国家向来不缺自认为推翻她、打倒她就能从中获利的高层人物。他们有被杜威提拔的官员,对她心怀不满的伊莲娜女王,排场华丽、摇身一变成为公爵的杜威。这些为了权力和地位每天上演各种欺诈戏码的豺狼大师们暂时同仇敌忾,站在了同一战线,只为了把正处于阴谋之网中央的劳伦斯拿出去献祭,以平息民众的怒火和诸多不满。
劳伦斯很清楚伊莲娜和那些贵族的终极权力来源是杜威,而自己恰好是杜威的心头大患。所以她暂时不打算用这具虚弱的躯体作出什么抵抗,于是在得到对方沉默的默认后,她就匆匆交代洛比一些小事,顺从的戴上镣铐走进了囚车。
她离死亡不过一小杯毒酒的差距,虽说杜威也很想试着把劳伦斯拉拢到自己的手下,但他没这个时间了。不弄死她,联系着这个王国的脆弱纽带或许很快就会绷断,再加上东部各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发动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如果不尽快合众一心,这个虚弱的王国恐怕很快就会沦落。
这会让他打好的算盘全部落空。
所以,劳伦斯必须死,如果她反抗,那就坐实了叛国、意图谋反的罪名。如果她不反抗,只需要经过一场毫无悬念的审判,就能把她送上绞架。没人会帮她,也没人能帮她,历史书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案例数不胜数,劳伦斯也不会例外。
……
今晚的茶花城格外寂静,就连平日里夜夜笙歌的王宫都取消了舞会和酒会以悼念战死的英灵。但也有人并不悲伤,比如正在卧室亲吻伊莲娜手背的杜威公爵。
虽然杜威成了公爵,但他并没有得到公爵的某些特权,比如他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召集超过千人的军队,也没有权力越过王室认可直接颁布新法律。不过杜威不在乎这些小问题,现在九成贵族和军部高层都选择向他效忠,剩下的那一小撮势力也只能默认了他就是这个国家背后主人的事实。再过些日子,等他迎娶伊莲娜,并得到那份昂贵的嫁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国王了。
唯一让他感到不快的是东部王国想趁慰问的机会安插内线,而且他还要在与那些满口恭维之辞的使者勾心斗角时一边组织战后的重建工作。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可是比准备一场战争更复杂更繁冗的累人工作,更别说他还要抽出时间讨好伊莲娜了。
“你是对的,要是早知道你能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就根本不需要和那些废物们虚以委蛇了。”伊莲娜抽回手,示意杜威起身后倚在床边,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帮贪婪的野狗,竟然妄想架空我的权力,真是…”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杜威接道。他缓缓起身,用刻意装出的沙哑嗓音说道:“陛下,您对那些忘恩负义的杂种太过温和,他们就会觉得您软弱可欺。请您再忍耐些日子,等我处理完手边的事务,再想办法把那些试图亵渎您神圣权利的逆贼一网打尽。”
伊莲娜看了看杜威憔悴的面容,柔声说道:“没关系,这段日子你辛苦了。斩杀逆贼这种小事,就让我来吧。在这座城市建立之初,大将军唐纳德就组建了一支只听命于王室成员的暗卫,所以只要我一道命令…”
“万万不可啊!”杜威心中暗骂一声,连忙在伊莲娜狐疑的神色中解释道:“现在战后重建工作还没完成,杀掉他们只会让本就困难重重的工作难上加难。而且东部各国和那些神棍现在都意图染指您的权力,如果您留下什么把柄,就是给了他们借机宣传的机会。还是让臣下来吧,这样万一出现什么闪失,就由我来承担罪责好了。”
“杜威…你是我唯一忠诚的部下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只允许你进入我房间的原因。”伊莲娜十分沉重的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在之前的战斗中,你已经展现出了毋庸置疑的忠诚,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只是有件事,我一直藏在心底,你愿意帮我解决它吗?”
“那是自然。”杜威毫不犹豫的单膝跪下,把头埋低“我就是您手中的利剑,不论何时何地,为您宽忧解难都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