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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回归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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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六年,悄然而逝。
  当兰氏从旁人口中得知,沐云初乃山下沐府嫡女。又因伊針和另外两个女儿煽风点火,便下定决定,要把沐云初留下来孩子,带到自己身边抚养,说是“抚养”,却抱着另外的目的。
  兰氏先是从几年前,让她带话的尼姑下手。尼姑性情温厚,得知兰氏乃是沐云初婆母,竟然将青娍的下落,告知一二。
  得知真相的兰氏,赶到一妃阁要人。可一妃阁,非客人不得入内,没有阁妃的邀请,没有拜帖的人,一概也不能入内。
  可兰氏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典型的泼妇。她从来不怕什么,特别是在她三个女儿的怂恿下,她显得就更有能耐了。
  比起一妃阁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兰氏不过是一个地痞混子。正如民间有句话说的:“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
  兰氏在闹事方面,耍混的模样,真没有几个人能赶上几分,以往有沐云初待她温和,时常为她解围,她的性情倒是转变了不少,但如今她全无依靠,三个女儿又是那种败家穷酸样,只能逼着她能下点狠手,给一家人温饱,这不,主意就打到了这里。
  一妃阁,对外是风花雪月之地,对内却是九州议事的重要场所。外人是无从知晓这一点,来这里的人,不是达官贵族商议议事,就是通往蛮荒九州的商人议商,或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聚集此地。
  这种地方,像兰氏这样来闹事的,确实少见,若是有,几方的力量,都会出来管辖。
  可偏巧,兰氏闹这天,一妃外出谈事。阁中就剩些主事的闲暇之人,一妃阁早已规矩成型,所以一妃就是十天半月没回,这里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兰氏看着门口的侍卫心生胆怯,所以第一关就没有胆量去闯。她盘旋在四周,看着能否其他“通融”的地方。
  可出了大门,四周的守卫,都十分威严。
  兰氏想着,还是别动这样的心思。躲在一旁看了一会,眼巴巴的,可怜兮兮露出无助神色。却又在下意识,挪步离开。
  就在这时,门前突然迎着出来,一大一小的身影。
  当兰氏看着那个小女娃的时候,内心竟然有些激动,甚至有些热泪盈眶。那孩子,跟伊明小时候那种眉眼之间传来的孤僻是一样的。伊明虽然不是她亲生,但多少还是花了些心思,何况算命先生都说了,他是富贵来源。现在伊明下落不明,这个孩子,倒是有几分作用。
  兰氏想着,要怎么把那个孩子带走。
  林澜拉着青娍走出大门后,似乎想起忘带了些什么。转身对着手里牵着的青娍道:“青娍小姐!我忘带去沐家的拜帖了,你能否在这里等我一下!”
  青娍抬头,瞳孔微微发亮,一脸认真道:“林澜姐姐,去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林澜看了看不远处的门卫,又瞧着距离青娍只有几步之远,想着没多远,稍微片刻,自己应该就回来了。所以,就放心把青娍放在那里。
  林澜刚转身,躲在墙后的兰氏,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挽起粗布衣袖,擦了擦眼睛。确认,那个单薄细小的身影,孤孤零零一个人之后,兰氏就左顾右盼迎着上去。
  青娍也是觉着,有道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所以流转目光迎着看去。
  “沐云初是你母亲,对吧?”
  兰氏面相不是那么和蔼可亲,所以青娍有些拉高警惕。但兰氏的话,却让青娍为之一愣。
  “沐云初”这个名字,兴许旁人不知道,在青娍面前提起,会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但是青娍这次,却不同往日在阁妃面前那般,展现自己真实的情绪。而是隐约含着些难受,看着兰氏生出了非常忐忑的神情。
  她在害怕知道一些事,即使隐约她已经从芙怜姑姑那里,知道了一些详情。现在有个直呼起,生母姓氏的妇人面前,她竟然显得有些失了仪态。
  “这位姥姥,你是谁?怎能知道生母姓氏名谁?”
  兰氏瞅着面前青娍,竟然觉得有些熟悉,那种感觉就像多年前,沐云初初次见她那般礼貌。这种感觉,对于兰氏而言,像是一种划分层次的东西,让她一开口就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现在沐云初的孩子,还只是个孩子,竟然说话和沐云初一个模子。
  “你母亲同我儿子成亲,那你说我能是谁?”
  兰氏用少见的话语,来表达出能跟青娍对上话的能力。青娍一听,神色突变。有些事情,她似乎真的知道,很多很多,特别是关于兰氏。
  从她读书认字开始,便能分辨善恶。兰氏所作所为,失去了人道,所以青娍从骨子里就不喜欢她。而今,见到真人,更是有些加深了那些印象。
  “那奶奶找我所谓何事?”
  兰氏正好开口,从兰氏身后就出了了三位同她体型差不多的妇人。她们围着青娍,然后对兰氏道:“娘,我们有些不放心你,所以还是跟了上来。”
  伊針抢先说道,其余的两位,都只是跟着点头。兰氏瞪了一眼她们,她知道她们不是放心不下她,而是放心不下银子的事。
  兰氏怕这三个女儿,总是因为银两的事,对她狠下毒手,更害怕自己的亲儿子,因为这三个女儿闹事,毒打自己一番。所以兰氏的委曲求全,似乎在这里又显得可以原谅。以往有沐云初在的时候,她好像不为银子的事情发愁,有什么事,都是云初拿出手帮她。免去了家里多少纷乱,而今这一个个的,还是这么不放过她,她为了自己好过点,只能继续这么作孽。
  伊針二话不说,捂着青娍的嘴巴,就拖走了。还不明真相的青娍,脸色吓得青一阵白一阵,被捂着透不过去样子,好似就要这么晕死过去了。
  青娍不知道这个,胖胖的妇人,在四人之中,显得最毒辣,是为何对她眉眼都是怒火,好像巴不得把她捂死。
  但,只有伊針知道,自己和沐云初的过节,她处处这么置云初到死地,没想到还是留下了沐云初的孩子。所以她看到,青娍就像看到了,沐云初活着那样,威胁着她。
  而后,青娍在孤石村被藏了一个月。才被“一妃阁”人查到。找兰氏要人的时候,兰氏却以奶奶的身份自居,还刻意贬低,“一妃阁”是谈笑风声之地,不适合青娍。
  阁妃没辙,所以书信给沐老夫人,才有了沐老夫人,这次接青娍归家的故事。
  一回目:
  “小姨娘,竟然是天命师!”
  青娍发出这样感叹的时候,云若愣了愣,她怎么也没想到,青娍竟然能够感知,这一切。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命!?
  云若看着青娍的神色,又多了几分亲切。她多想把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给青娍,然后青娍兴许能够比她更加出色。
  谈话间,林珊已经把晚膳都筹备好了,放在了偏殿中。合着房中的暖炉,青娍和小姨娘、以及沐老夫人共同用膳。
  翌日
  青娍比较早起,因为昨夜小姨娘告诉她,今日会带她去拜访阁妃,然后在那里“讨”一封举荐信,就能够去九州首府学院念书。
  这点上,沐临修也是十分赞成的,昨夜就已经备好了上等的马车,在前院候着。
  虽说已经是寒冬,但青娍却不觉着,身着单衣会有寒意。
  望着窗花外的景色,竟然有些入神。昨夜还含苞待放的梅花骨朵,如今竟然像是一夜尽开,那血色红梅,好比映入雪景,更显红艳。
  天界很难看见人间的一年四季变化,青娍发现,自己被周围叫着青娍,好似已经从心里就认可了青娍这个身份。连自己想到自己,第一反应就是青娍。
  “青娍!你站在那里,小心受寒!”
  正有些入神的青娍,被云若撞个正着,云若还带着些微醺的双眼,见着外边天色,还有些灰暗,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我只是起身合上窗户,小姨娘还可再休息一会儿,晚些等霜露落了些,我们再启程!”
  青娍说着,就向外看了一眼,然后合上了窗。
  窗外屋顶,那个藏在茂密枝丫间的蒙面女子,望着远处的小人影,湿润的眼泪已经湿了面巾,却全然不知。
  云若一听,正有此意,有些睡意朦胧的她似乎没有在意,青娍表意,有些过于娴熟。
  “好!我先小憩一会!”云若说着,便从起夜处,快步回到了厢房内。
  独留青娍一人,在殿内注目四周。
  二回目:
  青娍身着桃花色披风,先从马车内探出头来。那雪白的领毛,好像在她稚嫩的皮肤下,快要揉红了一团。
  云若有些关心道:“掀开帘子,会受寒的,你自小身体就虚弱,日后还是多注意些好!”
  青娍收回了继续往前探出的头,心中暗喜;城西的风土,好似要比城南多些热闹,这街上人,面目喜色,只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欢喜。
  沐府朝南而设,所以她常常去城南的街上,而今能够往城北走,沿途路过城西边貌,倒是令人稀奇。
  不过,就刚才那一眼,就让青娍满足了。只不过近日来,小姨娘似乎每日都会提醒她注意风寒,她虽身子是弱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点寒意,都扛不住。
  三回目:
  初入大殿,青娍就有些出神,而在她出神之际。有一位看着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也盯着她有些出神。
  这时林澜上前,朝着青娍走来。有些试探的神色,唯唯诺诺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云若知晓之前的事情,青娍之所以被兰氏半路劫走,就跟林澜的大意有关。但青娍年纪还小,根本不会因为此事,对她心怀芥蒂,所以林澜的担心,是多余的。
  林澜站在青娍面前半天没说句话,云若也没给青娍示意,兴许也是顾忌到了林澜的颜面。
  青娍微微探身,行礼后道:“许久未见林姨,林姨安好!”
  林澜心中一紧,话在嘴巴都觉得烫嘴,一时说得哽咽起来:“姑、姑娘这些时日,可还好!”好在青娍气色很好,不然她又会责怪自己一番,若不是当初一时大意,青娍也不会去伊家受些委屈,还让阁主四处奔波许久。
  “我很好!多谢林姨挂念!”青娍的语气柔和,言语之间令人听着却夹着生分。但那份书香气质,是有的,想来沐府对她期望很高,短短时日,好似判若两人。
  林澜上前,拍了拍青娍肩头的雪。
  “姑娘身子向来偏弱,稍微吹些寒风,就容易着凉。”林澜说着,便伸手替青娍解下披风。
  青娍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林姨!”
  这下,林澜就显得不太乐意了,但那种不乐意是做出个样子给青娍看,希望青娍在意后,便不再与她争执。
  “姑娘手如此冰冷,想是已经受了风寒,我立即派人供些暖炉过来,再熬碗姜汤,给姑娘服下,过些时候就暖和了!”
  这林澜话音刚落,便接下了青娍的披风,然后向站在门外的侍女吩咐道:“还不快去!”
  林澜如此周到,让一旁的云若都有些赞许。为青娍能够考虑到这些,倒也不枉费姐姐以往的苦心。
  披风一取下,青娍倒觉得身子,与穿堂而过的风对撞,突然有些寒意,忍不住一个哆嗦,但因为大家都担心她的身子,所以也就咬牙挺住了。
  暖炉供上之后,云若端起一杯茶水,用盖子拨弄了几番茶叶,轻轻抿上一小口。
  “不知阁主,几时能回来!”
  林澜才觉自己一时大意,竟然一直无视了,与青娍同行的一位妙龄女子,样貌虽说不是很惊艳,但细看才能品出与众不同,看她举止言行,应该就是那位只听外人传言的沐府二小姐。不过与传闻,有些不同。
  虽有揣测,但林澜还是想确定一下。
  “想必这位是,沐府二小姐?”
  云若点头示意。接着又抿了一口茶,看得出,这茶很符合云若的口味。
  云若给人的距离感,好像比云初外在的冰冷,更让人琢磨不透。林澜虽然对于云初了解更多,但是这云若除了和云初同样出生于沐府,其余地方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听闻二小姐,游历九州,而今在南璃国当差,现如今归家,不知是为青娍小姐的事担忧吗?”
  云若放下茶杯,应和道:“正是!”
  “青娍的事,想必之前阁主也是费心了。今日我来,既是有要事相商,也是感激之前阁主,对青娍的悉心照料。”
  “二小姐那里的话,阁主与云初小姐,乃世交。就是没有二小姐的嘱咐,阁主也会全心全意照顾青娍小姐。”
  云若看了看天色,想必之前更有些暗沉,大殿前弥漫的雾气,好似被一阵寒风席卷入殿内,青娍很明显哆嗦了一下,云若瞧着有些心疼,料想着,时辰也不早了。
  “瞧着天色有些暗淡,怕是又有一场大雪!既然阁主不在,阁内事务又是归于林姑娘分配,东西我就搁在这里了,麻烦林姑娘转交给阁主。我不日也要返回南璃国,临行前,怕是难以见上阁主一面,但这份心意,希望阁主能接受。”
  云若说着,面露难色,然后看了一旁端坐的青娍。
  林澜恭谨行礼,接下了云若带来的礼品。然后朝着云若道:“请二小姐放心,青娍的事,就安心交给我吧!”说话间,林澜又看了看青娍,那通透雪白的肌肤,泛着些红晕,想必是暖炉凑效了。林澜心中欣喜:‘不过青娍小姐,真是生得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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