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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扬州八怪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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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风扭头一看。诺大的一个酒楼,居然只有两桌客人。一桌是他和王可可。一桌是适才邀他一起喝酒的人。
  这人长得也太奇怪了。身高不足五尺,额头高高凸起。眉毛已经全白,沿着眼角垂了下来。胡子在脖子上绕了三圈,仍然垂在了大腿上。胡子的下端用麻绳捆住,散落出来的部分又似一支狼毫。根根竖起,他的脸上充满了慈祥平和之气,无论谁见了他。都觉得他像一个老寿星。
  李如风走了过去道:“老先生,是你叫我们喝酒。”
  那长须人道:“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李如风道:“不过我那小娘子,只恐不愿过来。”
  长须人道:“”可惜,可惜。那“玉面郎君”箫二郎的风流韵事只怕无人听了。
  王可可听的心里一动,也走了过来。
  “老头子,你这胡须当真漂亮的很。”
  王可可换了个笑脸对着长须人说道。
  长须人平生最自豪的就是他这把胡子。此刻听得王可可一夸。当真是欣喜若狂。
  他哈哈笑道:“小姑娘说话着实好听,不似这傻小子,尽说些废话。”
  王可可道:“那我们来喝一杯。”
  一个明明以箫二郎的故事为诱饵,一个明明想听听箫二郎的故事。
  可是他们偏偏都不提,反而喝起酒来。
  李如风心道:“这汉人的花花肠子还真的是多。不似苗人那般实诚。”
  长须人见王可可邀他喝酒。从后面拿出一个大袋子。袋子圆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王可可道:“老人家,这袋子里是些什么宝贝。”
  长须人笑道:“这可是我一生收藏的宝贝。”
  说完,在那袋子里摸了一番,竟然摸出了一坛酒,又摸出了三个碗。
  原来他的酒随身就带在这个油糊糊的布袋里。
  王可可也不客气。伸手就要拿起那坛酒,长须人一把抢了过去。五指成钩,抓住了那坛酒。对着王可可说道:“小娃娃休要着急,现在天气将寒,需要将酒热一热。”
  说完,将酒托在掌心,默运内力,不多时只见长须人双掌似火。那酒坛也被双手烤得通体发热。
  李如风道:“前辈功力真是惊人,此掌力可以和峨眉火云掌门相提并论。”
  长须人脸上甚是不高兴:“功力再好有个屁用,能够酿造出美酒么。你们还是写尝尝我的酒吧。”
  待到酒坛发热,长须人用指拔出塞子,顿时间,一鼓幽香扑面而来,闻之欲醉,不大会儿,整个大厅弥漫着酒的香气。
  长须人将酒缓缓倒出,只见此酒颜色金黄中透着竹绿,倒进那羊脂色的玉碗之中。俞加香醇无比。
  长须人将玉碗推了过去,然后端起碗对着二人道:“请满饮此酒。”
  说罢。将碗中酒一口喝了下去。
  李如风,王可可也将酒一碗干了下去。
  二人均觉那酒入喉甘甜柔和,下到胃里之后却犹如一团火焰。慢慢的像四肢百骸蔓延。筋脉之中真气一通百通,好不舒服。
  原来这酒居然有通经活络之功效,怪不得长须人要他们满饮此碗酒。量少了怕不通透。此人真是饮酒的大行家。
  那长须人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此酒正是三十年的东鲁名酒郁金香。
  王可可道:“阁下真是品酒的大行家。令人大开眼界。”
  长须客大为高兴:“小姑娘,今天我让你开开眼界。”
  说完,双手又摸像那布袋里。掏出一坛酒和三个水晶杯。
  王可可道:“先生,您就全部拿出来呗。”
  老人家变成了先生,你变成您。敢情王可可已被这长须客折服。
  长须客笑道:“小朋友,不用着急。好酒如同人生,须慢慢的品。”
  这酒需要冰镇。这里没有冰块。我来为它降温。
  说完,双手握住酒坛。运起内功。不多时,王可可和李如风感觉一阵寒意袭来。长须客的双手已结冰。那酒坛顿时变得寒意阵阵。
  王可可变色道:“听闻师父说过,江湖上有一种独门武功“冰火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掌。”
  冰火掌赤若火灸,冷若寒冰。阴阳真气来回交替。极为难练。想不到这江湖绝门武功居然被长须客练成。
  长须客却毫不在意,手指将塞子打开。将酒倒为三杯。
  这酒通体通红如血,正是西域美酒葡萄酒。酒的上面有一层薄薄的寒冰。
  长须客道:“二位小朋友,这酒需要慢慢的品,先喝上一口,不必急于下咽,在舌尖和舌根之间,来回旋转。去掉那苦涩之味。如此方会甘甜醇美。”
  二人依言所行,果觉这葡萄美酒甘醇无比。回味幽香。
  长须客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是离别之酒。也是伤心之酒,少喝为妙。”
  王可可此时已大为折服。她抓住长须客的手说道:“老先生,有什么好酒都拿出来吧。让小朋友我长长见识。”
  现在在先生前面又加了个“老”字。
  长须客笑道:“只怕小姑娘未必是真心折服。”
  王可可道:“天地良心,我王可可是真心佩服老先生。”
  长须客道:“也罢,你我算是有缘,今日就让你们尝尝真正的美酒。”
  说完,将布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掏了出来。
  原来那布袋里装满了一坛坛美酒和一些奇型怪状的杯子。
  出了刚刚喝的郁金香和西域葡萄酒外,还有汾酒杏花村,花雕女儿红。竹叶青,屠苏,猴儿酿,寒潭香等等。
  那杯子更是无与纶比。玉碗,水晶杯,藤角杯,银杯,商爵,夜光槲等等。
  李如风和王可可看得眼花缭乱,万万想不到世间喝酒有如此讲究之人。就是这些酒具得来当真不易。也不知他藏了多少年。莫非这老头是个酒仙。
  想到这里,王可可忽然记起师傅紫云道长曾经说过江南有扬州八怪,脾气古怪,个个身怀绝技。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紫云道长本人都未曾见过其中一人。
  这人莫非是……
  意念至此。王可可笑道:“老先生,你定是扬州八怪中的酒痴范无病。”
  长须人笑道:“小姑娘见识卓绝,我等已经久不在江湖行走,想不到你居然能猜出我的身份。”
  王可可道:“雁过留声,人死留名。你虽已不在江湖,江湖上仍有你的传说”
  范无病道:“美酒杜康始酿成,千古佳话醉刘伶。”
  唱罢将半坛子郁金香一口喝了下去。
  王可可道:“秒极,秒极,我来对上一对。”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对完将汾酒打开,倒了一碗杏花村,一口干了下去。
  范无病须眉尽展,心情舒畅道:“小娃娃定是身出名门。居然知道酒中八仙的故事。你可知除了八仙还有三绝。”
  王可可道:“如何不知,太白诗歌,裴旻剑舞,张旭草书。”
  范无病道:“太白一醉诗白篇,裴旻一醉剑如虹,张旭一醉书乱斗。没有酒他们是万万不行的。”
  王可可道:“正是。将好酒都拿出来,今日共谋一醉。”
  说完对着李如风道:“呆木头快快将酒打开。今日之酒百年难寻!你也要多喝几杯。”
  李如风自小在山中长大,木钠实诚,哪有这许多见识。今日听二人对话,如在雾里。不过他倒是觉得这酒自然是极好的。
  他将那坛中酒纷纷打开。顿时间,这大厅里全是一股浓烈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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