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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儿山,远处的高岭上落下一只苍鹰,四下看了看,向着林中一扑,转瞬不见了踪影。
玄元落地后,身形一晃,已是变化成一个高约八尺余的道士。循着记忆,一阵清风一起,径直向着那洞府行去。
不过一刻,玄元已是到了那瀑布之处。远远看见瀑布外面众多猴儿在山间树丛里打闹呼啸,声音震动山林,那洞中却一无声响。
玄元不由得心中一动,神念一探而入,洞中却无那猿候的踪迹,就连那草窝内也是虫儿乱爬,显然是那猿猴久不在此居住。“这是离开了!果然有些灵智。”玄元心下暗赞。
心下一动,一阵微风卷过,已卷来了数根那猿猴脱落的毛发,默念法诀,却是要使用‘萌头术’,查看那猿猴在何处。萌头术最基本的功用是预测吉凶,由此发展开来,自能预测事情发展方向,查询相应人事因由的去向趋势。更为高明的就是‘逆知未来’法。
大罗以下,这二法准确于否,更注重道行高低,法力强弱反倒不是最重要的。
以玄元现在的道行功力,尚不足以准确预测修行之人的动向。不过现在得了那猿猴的毛发,又只是测那猿候大概的方位,自然可以行得。
取了一根毛发,置于掌中,随着玄元法力催动,咒语轻念,冥冥中似乎触动了什么,一股莫名的气机笼罩玄元,尤以那毛发处最多。那毛发忽然凌空飞起,直立起来,不过一息,忽然顶端一弯,指向了北方。就在这刻,那毛发忽然无端整根同时自燃,蓦然就化为了灰烬。
玄元心中凛然,一叹,知道那猿猴乃是个有气运的,冥冥中自有防护。也幸亏自己没有任何恶意,又是在这山中,想必距离不远,并得了毛发,才能测得些许信息。当然,这也是自己修为较低,道行肤浅,‘萌头术’功行不足所致。
既得明示,玄元立刻向着北方直扑而去。却是怕晚了,那猿猴得了天意示警,离开了住处。可也不能用‘缩地成寸’,速度虽快,那就有可能错过。
却是用了个‘腾云驾雾’法,比‘御风术’又高了一层。脚下云雾一起,瞬间无声而起,消失在远空。
行有数百里,神念一扫,已发现一百余里外有一白毛猿猴正快速在林间飞窜。玄元心下一叹,果然是有些天运之物,自己若是稍有迟疑,只怕就寻不到了。
离着二十余里,玄元静静打量,这猿猴一年的时间,又长高了不少,身上的毛发已是白多黑少。心中恍然,原来那时还未长成,看来,这就是那只白猿了。
心意一动,一根毛发已在白猿前面落下,瞬间已是化为一个壮汉,手持木棒迎着那白猿奔行过来,大叫一声:“好运道,今天且捕回去,能卖个好价钱。”说话间,一跃数丈,‘呼’的一声,木棒挟着风声兜头劈打下来。
那白猿向旁一闪,已是纵过数丈之外,抬爪间已是拾起数十斤的大石掷了过来。那大汉挥棒一挑,已将石块挑飞。乘着这功夫,那白猿一跳,已是捡起林间一根枯树,双爪横握,迎面向着大汉打去。
一人一猿在林中来回跳跃,棍来树往,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那大汉见白猿厉害,大叫一声,拖着棍子向林中跑去,三转两转,已是躲入树中不见了身影。白猿扭头四顾,手中枯树一扔,转身奔去另外一个方向,抓着树枝飞荡,很快越过山谷,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玄元心下暗自评估,这白猿一年多来,约是练精化气前期的修为,不过天生迅捷体健,不输练精化气中期的战力,这倒也正常。自己修行快捷,是沾了前面七年苦功的基础,又有些气运所致。
既然测这白猿有效,玄元心下一动,转身行去。待到了桃山城外,远远见得离城东面南十余里处正在大兴土木,根据地面所划定的范围,显然是在筑城。
玄元看过一眼,也不管它,自在心中默念咒语,却是开始测算与梅氏较量的吉凶。
玄元催运法力良久,却是心血翻滚,一无所得,心中不由大为沮丧。暗自琢磨:“莫不是因为没有媒介之物?且寻机取得梅氏族的毛发再行卜算天机。”
玄元入得城中,直奔散发家中行去。
就在僻静巷子里,玄元身化麻雀,飞入了散发家中。
和记忆中相似,院舍倒也宽大,住着十余人,另外的一院中,住着十余个奴隶仆役。这是城中多数人家的状况,不过,现在奴隶明显增多了。
玄元很快寻得散发所在的院子,只见散发正和一女子在院中闲话。一见散发看着女子的眼神,玄元立知这必是散发心爱之人。
玄元不耐等散发,神念传意:“散发,我是玄元,你一人到一侧来,我有话说。”
散发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忽然醒悟,对女子说道:“倩娘,我师傅来了,让我单独找他,你且在一旁等等。”
倩娘眼睛一亮,说道:“我一起去见他。”
散发用手拍了拍脑门,柔声说道:“好倩娘,等我和师傅说一说,然后你再见他,我和他是好友,他不会不同意的。”
倩娘睁大双眼看着散发,抿嘴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我等你!”
散发行到一侧房中,见房中无人,正欲转身出去,忽然身后有人说道:“散发,已经修炼出气感了,看来,你还是很适合修行的嘛!”
散发笑着转过身来,正欲行礼,玄元笑着轻轻一扶,微笑说着:“随便学了点,那用如此多礼。此次过来,一是想看看你修行的效果如何?现在看来很是不错,你是个有机缘的。”散发脸终于绷不住了,笑了起来。
玄元看着散发又说:“既然有机缘,你可愿离家独自去修行?”
散发犹豫了一下,就问着:“那,可以和倩娘在一起吗?”
玄元轻轻一叹,说道:“等你修行有成,已经是数十年后了,正常情况下她已经老了,甚至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说呢?”
散发看着玄元说道:“那可以带着倩娘一起修行对不对?”
玄元摇了摇头,问散发:“那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怎么办?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怎么办?父母的兄弟姐妹又怎么办?兄弟姐妹有了爱人又怎么办?”玄元每问一句,散发的头就低下一分。
轻叹了声,玄元说道:“你考虑好,晚间我听你的回音,不要和他人说起。”
散发低着脑袋,点了点头,忽然一抬头,面前空无一人。门外,倩娘走了过来。
……
到了若水家附近,扫视四周无人,法力一催,一根毛发飘出,瞬间已是化作一只麻雀,扑楞楞飞入若水家中。玄元慢慢走着,却是借着麻雀的眼睛看到了若水家院内的情形,正是‘共情同视’术。
不过片刻,已是找到若水,此时若水正在后院之中修炼。借着麻雀,玄元一缕神念径直探入至若水身上,四下一扫,毫无精气大盛波动的现象,这一年来修炼效果很是一般。不过,这才是常态。
“笃笃笃”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若水慢慢收了功法,起身开了门,叫了声:“爹”。
若水父亲点了点头,进了院子,坐下来缓缓说道:“若水,现在桃山城外正在修建梅山国的新治邑,两地相距不过十数里。嗯,对了,你还不知道猴山国已正式更名梅山国。夏后已下旨,钦使正在途中。”看着若水又说着:“现在梅氏气运正盛,为父在桃山国为官,你若是去梅山国,新开国度,正是用人之际,自然有更好的位置。”
……
“梅氏气运正盛。”玄元心中回响着这句话,已经听不进去若水父子的对话了,法力一催,已是收回毛发。边走边想着:“其实,萌头术测算时心血翻滚,已经告诉了我与梅氏较量的吉凶。双方现在气运都盛,相斗只能是两败俱伤。乘此气运强盛之时,我还是增强修为道行才好。这是鬼神世界,所谓神通不敌天数可不是弄着玩的,这修行,可得乘此机会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