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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局中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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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片昏黄,太阳已是越过了山顶,斜阳照在水面,映得山坡上从林野草一片金黄。
  “啾”,耳边传来一声鹰叫声,又是数声猴子鸣叫声传来。玄元倏然探头扫看四周,数里之内尽收脑海。树林中众多的猴子跳来跳去,有好几只猴子在打架。仔细看去,远处一道瀑布从山崖上直落而下,传来隆隆水声;水雾溅出,随风飘散;根据情况判断,前面必然有一个深潭。这里水流一是前面那道瀑布,再有就是地下河水了。
  玄元心中暗叹,造化果然神奇,这条暗河也不知道多长,自己用水遁在水下行了十数日。虽然中间有很多弯曲,也有几次回头路,但至少也有好几百上千里的路途了。心念转到此,忽然灵光一闪:“这里莫不是猴儿山?”
  玄元心下浮现《五藏山经》的内容,根据上面所述,猴儿山和桃山相邻,各自山势绵延千里,若说到了此处,最是可能。玄元呆呆的看着远处的瀑布,心念起伏不定。
  正在呆望凝思之时,眼前似乎有白光一闪,一个似人似猴的东西在树上跳跃着。玄元心中一紧:“难道有人追来了!”
  功凝双目看去,原来是一个猴子样的生物,倒是和猿猴有些相似,玄元心下暗暗一松:“原来是一个长着些白毛的杂毛猿猴,可惜呀,不是……”
  思量至此,玄元心下一震,瞬间沉入了水底。凝住法力,悄然顺着水流,直奔那瀑布遁去。
  数里山溪迅即行过,就见那白毛黑毛相杂的猿猴在树上荡来荡去,慢慢的靠近了瀑布。玄元凝目而观,瀑布后面似乎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心一横,神念一探,发现瀑布后面有一山洞。洞中地面上有一草窝,还有一个包袱,包着一个约半个月大的孩童。
  玄元心中扑嗵扑嗵剧烈的跳动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法力转了一周天,方才平静下来。当下不再迟疑,迅速向前遁去。借着水势,一团水裹着玄元入了洞中。
  山洞中有一堆茅草,搭成一个草窝。上面有好些个白色黑色的体毛,草窝边有一个包袱,一个孩童正躺在包袱中熟睡着,边上放着一个玉简。“这是杂毛猿猴住的山洞!”玄元立刻判断出来。
  目光四下扫过,水流一卷,已是取过玉简,神念一探而入。数息后,玄元面色又惊又喜,手中玉简慢慢的变了颜色,这是要法力散去,化为尘埃的征兆。
  玄元心中一紧,立刻运使法力,防止玉简化为尘埃!
  神念又探入包裹小孩的包袱中,在里面发现有一本书。玄元取出书来,打开,不过十数页,共有万余字,却是有关修行常识的记录。缓缓翻过一遍,依仗着强横的神识,已是将内容全部记了下来。
  就在这时,洞口水声一响,有着淡淡的腥臭味传来,正是那杂毛猿猴。玄元‘聚灵术’已是发动,杂毛猿猴一怔,随后抬头慢慢的走了进来;‘御禽术’立刻又是发动,猿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杂毛猿猴闭着眼睛,忽然慢慢地站起来,行到玄元身边。玄元手中玉简向着杂毛猿猴眉心一碰,光芒一闪,杂毛猿猴已伸出手掌握住了玉简,玄元无声向后一退,融入了瀑布中去,转眼无声消失。
  数十息后,杂毛猿猴手中玉简化为灰尘,杂毛猿猴一惊醒来。
  玉简碎裂的同时,远处一山洞中,一道人忽然抬头,伸手凌空一挥,面前现出一面水镜。
  镜中一只白中带黑的杂毛猿猴呆呆的看着手中玉简化成的灰尘;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眼珠忽然灵活转动起来,似乎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一样。忽然起身跳跃,连着翻了十来个筋斗,方才平静下来。随后转身看着孩童,歪着脑袋想了想,踮起脚步,悄悄的行了过去,附身行到包裹着孩童的包袱前,伸掌轻轻四下摸索起来。十数息后,那杂毛猿猴拿到了那本书,翻来掉去的看,却似乎认识字一样,细细的看了起来。
  将书翻了一遍,那杂毛猿猴忽然间坐了下来,摆出一个姿势,开始修炼起来。
  远处山洞中,道人这时凌空一步跨出,瞬间到了瀑布对面的山头,一挥手间,洞中孩童已是显现在道人手中。
  道人眉毛微微一皱,举目四周看了看,神识四下一扫,十数里内已是扫遍,山中惟有林木禽兽,水中只有流水游鱼。忽然神念向外一放,瞬息间千里范围已是尽皆扫过,并未发现扎眼的修行人物。
  随后道人又是一步跨出,瞬间已是踪影皆无。
  玄元顺瀑布而下,收束法力,运使水遁,行了数息,已是过了溪流,入了潭水之中。立刻收了水遁,沉在水中,顺着水流自然而下。
  以他前世所知来猜测,做这翻布置的乃是当世大能之一,自己偷取功法,自然不能让他发觉。立刻极力收摄所有的念头,丹田经络中法力俱皆蛰伏不动,脑中一念不起,无思无想,只是静融水中,顺流而下。
  就在这无念无想中间,忽然间体会到另一种水性,自己此时已是与水溶为了一体,水就是玄元,玄元就是水。
  玄元脑中倏然间现出一幅图景,浮现刚才所看的七十二地煞术中所记‘入水术’,却是比自己以前所学的‘入水术’又多出了一半的内容;瞬息之间,玄元觉得已是明白了七十二地煞术中所载‘入水术’的全部奥义,一切都是如此简单,明了,似乎水道渠成。
  这一瞬,玄元已然明白,自己掌握了‘入水术’一切的玄妙,地煞术中所载的‘入水术’最高境界就是如此。由然间就明白:“有关水的更高境界就是三十六天罡法中五行大遁里面‘水遁法’了!”刚刚看过的三十六天罡法中所记载的‘五行大遁’里的‘水遁法’浮现心头,玄元心中若有所悟。
  玄元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调用法力,自然的就在水中不浮不沉,随波逐流,不过数息间,河水中玄元身躯忽然消失不见,已是化为了流水。顺着激流迅即冲下山谷,涌入深潭,卷入大河之中。
  水流越来越大,滚滚波涛汹涌向前,水流前行的力量浩浩荡荡,越来越强。虽然流水力量巨大无比,山岩峭石坚硬锐利,可对玄元至柔的化水躲体一无损伤,所有的力量都被卸去无踪。
  玄元就在这空明静柔、汹涌浩荡的两极一体的感觉中,神念似乎飘到了无尽的虚空之中,这处没有名字,没有方向,没有上下,没有过去未来,没有大小轻重,惟有极尽绚烂的色彩光明。
  没来由忽然心生无限欢喜,不经意间似乎有一丝阴影闪现,转瞬已被无限光明驱散,由然的心中明白,这是一场千年之局,自己无意中已是避过了一劫。
  在激流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激流也不知行过了多远。玄元脑中忽有所思,恍然而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地煞术中的‘入水术’的更高境界,也是五行大遁中‘水遁法’的真髓所在。
  心中忽然生出明悟,刚才自己化身为水,正是七十二变中‘五行变’里的‘水行变’,今日却是机缘已至,神念一扫,不知不觉镌刻心神之中,不经意间就成了这‘水行变’。
  初秋的河水在瀑雨后的山水流入后,已然成了秋汛,湍急奔涌的滔滔河中,一块浮冰现了出来,载浮载沉,随波而行。冰块慢慢的融化,溶入水中不见。
  滔滔河水,绕山东流,奔腾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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